聞之鷙掐滅了煙,回頭,公屏上冒出了一行小字。
【鋼鐵加魯魯獸:火氣這麼大,您是失戀了嗎?[疑問/]】
“…………”
*
時恬叼了根棒棒糖,眉眼被熒光塗抹出了陰影,長腿蜷電競椅裡,麵無表情劈裡啪啦打字。
【鋼鐵加魯魯獸:您是被人拒絕了嗎?[疑問/]】
【鋼鐵加魯魯獸:您是沒對象比較焦躁嗎?[疑問/]】
【鋼鐵加魯魯獸:您是欲.火過盛無處發泄嗎?[疑問/]】
“……”
夏侯侯驚恐地看著這一條條消息出現在公共頻道,而除了他發言四周鴉雀無聲,沉寂如死。
“甜哥,要不……咱算了?”夏侯侯試探地勸。
時恬張大雙眼,模樣特彆無辜:“算什麼?我有做什麼過分事情嗎?”
夏侯侯:“那倒不是過分,是缺德。”
時恬:“……”
不過,發了這些消息,聞之鷙卻沒動靜了,接著一會,時恬發現頭像變黑人已經下線了。
修補著破破爛爛機甲,翻來覆去,時恬見再也不能當猛男了,翻翻聞之鷙主頁,莫名有點兒失落感。
扯了扯唇,點開彆遊戲。
沒意思。
臨近傍晚時恬起身:“我先回家了。”
“從良了啊?不過夜嗎?”
“小爸在家等我吃飯。”
“吃啥?”夏侯侯湊近:“我能蹭一頓不?”
時恬拎起背包,掃他一眼:“你蹭個屁。”
“我就蹭,我就蹭。”
夏侯侯就一單純自來熟,拉拉扯扯走出包間,剛轉角,時恬腳步戛然而止。
網吧燈光有點兒暗,灰蒙蒙,聞之鷙坐在兩排電腦中間椅子,長腿伸到過道,指間煙已經燃到了儘頭。他仰著臉,下頜線棱角鋒利,眼底陰暗,莫名縈繞著一層陰鬱低落氣息。
整個網吧氣氛凝固,網吧老板戰戰兢兢陪笑臉:“宗主,對不起,真對不起,這傻逼不知怎麼不長眼堵吸煙室騷擾彆人,挑事兒,剛見你打人後已經報警了,彆跟那傻逼置氣啊——”
氣氛挺亂,旁邊幾個人附和:“是,是,是這樣——”
地上黏著灘血,看樣子是真動手了,這一通扯掰後聞之鷙還靜著沒說話。
網吧老板肉眼可見臉上血色褪儘。
整個偌大空間,靜連根針掉地上都能聽清。
夏侯侯大大咧咧,扭頭問:“怎麼了啊這是?”
“……”
操。
時恬捂他嘴,已經晚了,聞之鷙目光轉過來。
視野之中,門口Omega一身乾乾淨淨白T恤,栗色頭發剛洗過吹挺蓬鬆,襯膚色白皙,鼻梁嘴唇眼睛生精致清新,五官偏陰柔。
被他看見後立刻轉開了目光,投向彆地方。
聞之鷙沒想到來個網吧上一秒遊戲被噴失戀,下一秒就見到了芳心縱火犯本犯。
垂著眼皮,聞之鷙給煙摸出一支,思緒漫然地想起湛明那幾句分析:“他明顯怕你啊,聞哥,知不知道什麼叫溫柔,猛A溫柔!溫柔刀,刀刀割人性命!”
“…………”
聞之鷙覺得這他媽什麼溫柔怕是玄學。
他好溫柔了。
但小Omega還是被他嚇要跑。
聞之鷙抿了抿唇,大概清楚不能在他麵前凶了,網吧老板道歉時說了句:“沒事,都散了。”
陸陸續續離開。
聞之鷙也率先下樓。
看聞背影消失後,時恬才敢出網吧。
夏侯侯鬆了口氣:“嚇死我了,我以為你剛遊戲罵他,查水表查到網吧來了。”
“…………”
這麼一說時恬莫名恐慌:“淦,大意了,剛才不該罵他。”
夏侯侯拍他肩膀:“不然怎麼叫你算了?不過罵都罵了,不多想。以後長個心眼兒,即使感情你博得頭籌,他也是你永遠惹不起爸爸。”
“……”時恬承認錯誤,“我飄了。”
網吧下去是截鋼鐵樓梯,時恬跟夏侯侯分道揚鑣:“走了。”
夏侯侯點頭:“明天作業借我抄。”
“……”
網吧旁有條巷子,光線暗,燈泡壞了半隻。時恬走過時察覺到莫名視線,側目,斑駁陸離巷壁,微光從狹窄天井漏下來,給Alpha高挑身影鍍了層白雪。
時恬嚇了一跳,沒想到聞之鷙等在這兒。
他夾了根煙,幾縷霧霧明明滅滅,猩紅餘燼逐漸逼到指骨肌膚。
聞之鷙漫不經心地彈了彈煙灰,眼簾垂著,遠遠看他。
……
意識到聞之鷙無意上前,時恬猶豫後,裝作沒看見往前走。
背後視線一直在。
聞之鷙跟著他走了一段距離。
類似於尾隨。
……雖然往寬了想時恬也不是不能理解,畢竟才拒絕他幾天,可能還沒對自己信息素脫敏。Alpha更瘋狂是在易感期,強.暴捆綁、囚.禁,隻要能夠占有Omega,被信息素操縱畜生們什麼都能乾出來。
安慰著自己,但時恬還是感到驚慌。
甚至可以聽見腳步,但身後隻是跟著沒什麼突然動作。
時恬到路邊打了輛車,等待間隙用餘光看了看,高大身影站在樹底,垂著眼瞼,眸底情緒看不清楚。
上車後時恬鬆了口氣,扒著窗戶回頭,車已經開了很長一段距離,聞之鷙還一動不動停留在原地。
像個被人丟棄小孩。
時恬回座位坐好,心口充斥著異常酸澀情緒,挺莫名其妙。
連他自己也不太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