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邊那乘客拎著飯盒,時恬聞到一股很香燒烤味兒。
然後感覺，聞之鷙給他抱特彆緊，手臂環過肩膀,幾乎全部摟在懷裡。
這是他宣示主權舉止。
但從其他人視角來看,時恬一身校服特彆乖巧，一看就學生，被身高190男人親密地攬懷裡，推著抵著，有種彆樣味道。
時恬小聲嘀咕：“你可太肉麻了。”
聞之鷙答應了一聲，手臂摟著他腰。
時恬側目,見剛才碰自己那中年男人用驚恐眼神看自己，動了動唇,似乎想說什麼。
時恬莫名其妙，小聲跟聞之鷙說話：“怎麼有個人老看我？”
聞之鷙淡淡偏過頭：“誰？”
時恬比劃：“就剛才,感覺,這個人有點兒像公交車變態。”
聞之鷙明白是誰了,說：“親我一下。”
時恬：“？”
“不親？”聞之鷙倒是沒在意,“那我親你。”
時恬驚著了，搭著肩膀，用力給他推出去：“大庭廣眾,能不能注意點兒公序良俗？”
他掙紮推拒動作讓中年男人看見,以為他被變態騷擾厲害,下一秒，中年男人看見變態給口罩拉到下頜,邊嗅他脖頸,邊摟腰半托著給他摁玻璃窗上親。
“……”
時恬露出被強迫表情。
中年男人看得歎為觀止：“……”
他們動靜不大,但車裡總共就這麼點兒大空間,有扭頭看了眼，隨後露出羞恥表情轉開了目光。
“……”
時恬讓他親腿軟了，搭著，換氣：“你這唱哪出？”
聞之鷙垂著眼簾，說：“公交車強吻清純高中生？”
時恬：“……”
清純高中生，還。
時恬默默無語，半晌才想出怎麼懟他：“難道你就不是高中生？”
聞之鷙挑了下眉，說：“我不清純。”
“……”
公交車裡奇奇怪怪視線越來越多，時恬可太不好意思了，準備下一站下車，停靠功夫，車上重新擠滿了人。
有幾個很漂亮女學生，剛才那中年男大概以為學生都好欺負，轉移目標蹭過去。
他鬼鬼祟祟，眼神躲閃，手腳亂動，一看就不是什麼正經樣。
女生聊最新出口紅和化妝品牌，笑前仰後合，其中一個突然“哎？”了聲，回頭看見站旁邊若無其事油膩男，皺了皺眉。
時恬拽聞之鷙袖子：“你看，他又跑去騷擾其他人。”
中年男正故技重施借車裡擠故意用屁股撞人，讓人追問還能狡辯車晃得凶，女生有苦難言。
“好惡心嘔，他剛才還這麼碰我。”時恬快吐出來。
聞之鷙斜目看過去，那女生已經很往裡側在避讓了，明顯流露出厭惡，但他表情越發得意。
“紅葉原，到了，請乘客攜帶好隨身物品——”
正在此時，公交車停下。
人群上上下下，中年男想更往女生靠一點兒，但手臂突然被攥緊，直接被一股力道拽下了車。
他抬頭見是剛才車內大變態，雖然驚恐，但下意識惡人先告狀：“你乾什麼啊你？你是不是有病啊突然把我拽下車？信不信我報警啊！”
公交站台人不少，看著這一幕，流露出疑惑。
中年男嚷嚷：“你他媽想乾嘛啊你？無緣無故拉我下車？神經病！”
這幾句話讓路人有了先入為主印象，紛紛竊竊私語。
“怎麼回事兒？要打架嗎？有事兒報警啊這算什麼？”
“再看看吧……”
時恬怔了一下。
隨後明白，他們把聞之鷙當惡人了。
畢竟……聞之鷙雖然戴著口罩，但耳側露出刺青，穿黑色衛衣背後鏽著斑斕彩紋，怎麼看，怎麼更像年輕街頭惡霸。
有人關了手機，上前勸架：“哥們兒，乾嘛呢？有話好好說！”
“對啊，這大馬路打人什麼意思？”
聞之鷙瞥了他一眼，懶得說話，朝中年男走過去。
“……”
時恬慌了，感覺這雖然是替□□道，但氣氛不對啊。腦子裡飛快轉著，站了大概兩秒，突然“啊！”了一聲。
這一聲特彆響。
響吸引了所有視線。
時恬在眾人目光中，眼圈紅了，兩步拉住聞之鷙手，輕聲說：“老公，不要打他。”
他雖然穿著校服，但高中生戀愛很正常，所以這一聲沒怎麼讓人出戲，反而他神色淒慘，我見猶憐。
聞之鷙：“……”
中年男：“……”
路人：“……”
時恬說：“雖然他公交車上性騷擾我，摸我，欺負我，但他也是一條人命啊！應該讓法律製裁他！”
路人恍然大悟。
聞之鷙還有點兒走神。
中年男眼睜睜看著，更他媽懵逼了，剛才稱呼是啥？“老公”？逗老子呢？？難道不是公交車上那對……奇奇怪怪啥？
時恬捶胸頓足，演非常賣力：“他隻是性騷擾了我，你打他，他可是會疼啊！”
中年男：“……”
能不能……再虛偽、再白蓮一點兒。
空氣中短暫沉默。
聞之鷙頓了兩三秒，總算跟上時恬頻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