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恬聲音不大也不小,足夠這群人聽見。
陰影裡，時螢轉過臉，看清來者是時恬後,扯著嘴唇笑了一下：“跟你有什麼關係？”
“跟我沒什麼關係,我就看不慣。”時恬走近，扣住她抓緊許薇手腕，掰開五指，“你放了你同學，讓她回家。”
時螢臉色倔強，看待時恬,好像看待一隻礙眼瘟神。
被她視線針鋒相對，時恬臉上沒什麼表情,接著開口：“然後，你回自己家,彆跟一群不三不四東西胡作非為。”
“你放開我！”
時螢抬起手臂,力道有點兒大,手裡包頓時砸中時恬鎖骨處,刮開了道血痕。
血痕在白皙皮膚上很顯眼，時恬指腹蹭了蹭，沒說話,
時螢砸完,出乎意料呆愣在原地,似乎沒想到他這麼容易受傷，畏懼地說：“你是不是又可以向聞之鷙告狀了？”
時恬：“什麼？”
時螢唇角抿出倔強弧度：“反正爸爸媽媽已經被你害得很慘了,你現在又來害我？我沒主動找你麻煩,你還裝,裝一副誰都在欺負你模樣！博取彆人同情！”
她拉扯許薇手放鬆,時恬先讓女生離開，回頭跟時螢對上視線。
她本來很漂亮臉，化妝化換七八糟，還是公主病難改，卻平添了幾分可笑。
時螢比他小一兩歲，以前在宋姮教導下要麼砸破他玻璃，要麼往剛洗好衣裳藏泥巴，再要麼給時恬雨傘捅個眼兒，做幼稚報複事情。
她小，容易被驅使為刀槍，但並不是持刀者，所以時恬沒多討厭她。
現在，時恬覺得自己還能耐著性子和她講道理，也算是做好事了。
“你應該多聽老師，同學話。”
時螢：“我做什麼關你屁事，你難道還當自己是我哥？”
“確實不關我事。”時恬算死心了，走了兩步，卻忍不住又回頭，“時螢，彆在臭水溝裡等死。”
時螢冷冽眉眼看著他：“什麼？”
時恬搖頭：“你要愛惜自己。”
時螢點了根煙，硬邦邦：“你彆假惺惺。”
時恬抿唇，不再說話，準備走開時背後突然一陣銳痛，漣漪似，痛楚泛濫到頸間。
……操。
時恬直接跪倒在地，視線因突然充血而眩暈，耳中隱約聽到男聲說話：“這人到底他媽誰啊？小螢，我幫你教訓他。”
時螢麵露驚恐，倒退了四五步。
她難以置信看向男生，張嘴：“你瘋了！你是不是瘋了！”
男生混慣了，不以為意：“多大點事兒，花點兒錢就能擺平。”
“擺不平！”時螢臉色蒼白著搖頭：“我們完了！”
雖然所有人都知道Alpha會因伴侶被傷害會展現出恐怖攻擊性，但隻有時螢清楚，時恬，是聞之鷙Omega。
……
時恬捂住頸後，摸到一手潮濕，能感覺到傷口外翻。
他看向光影深處。
男生手裡握著把銀色小刀，弧度鋒利，半收在鞘內，屬於掛在鑰匙鏈上鬼頭裝飾品。
剛才撕去了一塊皮肉，飲了血，顯得冰冷猙獰。
時恬視線模糊，聽到他們說話聲音。
“快走吧！”
“走什麼？這人怎麼打不得了？他多管閒事放走許薇我還沒跟他算賬！”
“我操.你媽，你個瘋子！所以你就動手了？！”
“……”
初冬大街上有點兒冷，路燈冷清，有路人注意到這裡情況不對勁兒，頻頻投來視線。
聞之鷙手裡拎著小藥袋，隔了點兒距離，看見時恬和一群人在一起說什麼，接著，時恬突然跪倒在地。
——幾乎同時，聞之鷙心口泛起刺痛。
信息素之間建立感應開始發出警報，聞之鷙怔了怔，拔腿朝他跑過去。
Alpha嗅覺近乎恐怖，很快聞到了空氣中血腥味兒。
是小白花柔軟花瓣被催打，揉碎，再混著血味道。
聞之鷙血氣開始上湧，甚至連他都沒意識到，壓抑著血液沸騰，喧囂，幾乎要衝破血管飛濺而出。
“咚咚咚——”
是心臟過速劇烈跳動聲，燥熱從耳背泛起，下一秒，聞之鷙掐住剛才男生脖子，力道收緊，破麻袋似直接砸向了旁邊常青樹，帶花壇滾了幾滾。
“臥草！打人了？！”
“我天，這信息素——”
周圍變得兵荒馬亂。
幾個沒走，全被威壓克製，不受控製倒地，幾乎快暈過去。
……
聞之鷙意識到了自己行為。
但他呼吸困難，喉頭滾燙，渾身泛起難以言喻痛楚。
為了緩解身體疼痛，他隻能用惡狠狠地手段宣泄出來，才能保持能量轉換。
“咚——”
男生腦袋撞牆時發出一聲脆響，隨後開始厲聲慘叫，但痛楚似乎並不來自於頭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