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爺淚目(2 / 2)

聞堰高挺身影晃了過來,剛才話他都聽見了,但若無其事:“兒子,我和你爸先走了,過來跟你說兩句。”

聞之鷙扯了下唇,跟對待應慕懷態度截然不同,肉眼可見沒耐心。

聞堰氣笑了:“就這麼對你爹?”

聞之鷙低眉:“是不是爸拿槍指著你脖子讓你來跟我告彆?”

“……”聞堰一臉被戳中了心事尷尬,舔了舔唇,隨後笑了,“怎麼會,我主動來。”

“有事?”聞之鷙問。

“沒事兒,就說兩句。”這兩句大概也說完了,他穿著身休閒黑色T恤,工裝長褲,衣服底下蘊含著難以言說爆發力,叼著煙思索半晌後,在兜裡掏弄了半晌。

時恬看著他,在以為他要掏出把槍或者定時炸.彈時,看見了兩封紅包。

聞堰遞時恬手裡:“接著,我和他爸。”

時恬懵了:“啊?”

聞堰一把給紅包塞他手裡:“拿著,第一次來我們家,見麵禮。”

聞之鷙他爹性格直硬,又在隊伍裡染了一身對付地痞流氓流裡流氣,說不出幾句話就揮揮手,轉身走了。

時恬捏著兩封沉甸甸紅包,怔怔,看向聞之鷙。

“給你,”聞之鷙說,“收著吧。”

時恬拆開,東西還不少。沒有現金,全是支票,地契,合同甚至一張金光閃閃政府證書,上麵賦予了配備親衛隊高級特權。

支票上全是0,地契是一片海域外加大陸架附近島嶼,甚至配備了軍隊。

時恬拎著這幾張說不清重量東西,再往裡翻是一張聞之鷙幼年時期照片。

那是聞之鷙第一次出席聞家事務,記得當時全國報紙都在報導。而時恬跟顧澈還流落在外,顧澈跟小孩兒上鋼琴課,時恬拿著牛奶,在小院一台電視機看見了小宗主。

聞之鷙麵向攝像頭被應慕懷抱在懷裡,眉眼無不精致可愛,神色卻有點兒厭煩和茫然,耳側已烙上了刺青。

時恬邊看節目邊巴滋巴滋喝牛奶,看完電視,也丟了牛奶盒,跑到院裡找其他小朋友玩去了。

那麼遙遠距離,誰能想到以後十幾年,他會跟聞之鷙靠這麼近呢?

時恬分出照片,給其他東西裝回紅包遞還聞之鷙:“這些東西我先不要吧。”

“為什麼不要?”

時恬看了看他,緊張地說:“等某天我爸給你發紅包了,我再要。”

“……?”

“不然說不定以後,”時恬小聲說,“還得還回去。”

聞之鷙取了根煙,就叼著,也沒點。

半晌,似乎也沒想到什麼辦法,說:“不然,你再去阻撓一下你爸。”

時恬抬頭:“啊?”

“後悔了,”聞之鷙指骨磨著煙,垂眸時頭發往下垂了幾縷,沒什麼感情說,“應該以牙還牙。”

“……”時恬翻了個白眼,莫名,又覺得想笑。

到樓下剛準備吃飯,門外突然“哐當當”響了幾聲,接著齜牙咧嘴衝進來一條人影。那人影奔跑速度之快,仿佛一陣黑旋風,頃刻之間越過時恬爬上了聞之鷙身。

“聞哥!哎喲!好久不見來啵一個,麼麼麼麼麼麼麼!”

我操?

時恬側目,就看見湛明掛聞之鷙身上,一條腿搭著他腰,簡直像個剛放學找見爹孩子,抱得十分緊,同時涕泗橫流。

聞之鷙垂下視線,咬了咬牙,估計是這幾個月沒見麵發了難得慈悲心,順手給他抱了一把。

時恬眼角跳了下。

難怪聞之鷙平時抱人這麼熟練呢?

敢情就抱兄弟這麼抱過來?

你們Alpha之間,都這麼gay嗎?

湛明黏人厲害,聞之鷙僅有耐心耗儘,聲音壓抑:“夠了,收。”

湛明興奮得快蹦起八丈高,剛下去,那邊顧焱也衝上來一個鯉魚打挺撞他懷裡。

“砰——”

像他媽個重型坦克,直接給聞之鷙撞退了兩步。

聞之鷙微不可查地磨了磨牙,勉強伸手給顧焱抱住。

剛才重型坦克瞬間變身,小鳥依人地摟著他,哭哭啼啼:“啊嗚嗚嗚嗚,聞哥,你終於出獄了!”邊嚎啕,邊怨婦一般捶打聞之鷙。

“……”

聞之鷙忍了兩秒,沒忍住:“滾。”

終於安撫完這倆兒子,湛明去推蕭危肩膀:“聞哥不在你不每天怪想麼?快去啊,抱一個抱一個。”

蕭危露出點兒笑,轉向聞之鷙,隨即意識到自己人設崩了,皺眉恢複了冷冰冰臉,同時一腳踹過去:“彆煩。”

“哎,又傲嬌了是不是?抱一下又不少塊肉,咱們過命兄弟還裝什麼逼?”

蕭危又踹他一腳。

“……行,我閉嘴。”

總算結束了這場一塌糊塗見麵會,幾個人都冷靜下來了,搓了把臉。

時恬受到不少驚嚇,在沙發坐下,剝了個橘子邊往嘴裡塞邊看他們。

湛明被他這眼神看著,趕緊解釋:“時大哥你放心,我們聞哥不搞AA戀,雖然他這種級彆A吧經常也有A想被他搞,但他不搞,他就喜歡搞O。”

時恬噎住:“……哦。”

湛明坐下:“我也想搞O。”

顧焱附和:“我也想搞O。”

兩個人一起歎了聲氣。

話題莫名偏離到了奇怪方向,時恬就聽他們圍著扯淡,問防控區生活以及聞之鷙頸部抑製環性能和體驗。

血肉中抑製環可以通過簡單CT技術照出來,聞之鷙手機裡還有幾張片子,被他們纏著要看抑製環模樣,剛翻出來,突然集體“哇哦~~~”了一聲。

時恬還在剝水果,聽起哄聲音似乎跟自己有關,轉過臉。

聞之鷙手機被搶過,但坐著沒動,任由他們把手機拿到時恬麵前。

照片上是一枚銀色抑製環。

內側纂刻有小字,很難想象,這麼一枚渾然如冰儀器,上麵會有如此細膩筆觸。

——時恬。

聞之鷙抑製環刻了他名字。

時恬看著手機,怔了幾秒,被起哄著似乎不知道該說什麼,反而鎮定哦了一聲。

“就‘哦’?就‘哦’?”湛明對他反應非常不滿,“怎麼著也得去表揚一下你老公吧?”

時恬怔住,不自覺抖著手繼續剝橘子,尾椎僵硬,仿佛被命運扼住咽喉小兔子。

聞之鷙偏頭,放鬆地坐在沙發裡,眼底沒什麼情緒,遠遠看著他。

時恬雖然反應鎮定,但耳背全紅了,紅整張臉開始發燒。

橘子剝了半天,也不知道自己在乾啥,弄滿手都是汁液。

稀裡糊塗,他心裡莫名有了答案,為什麼當時聞之鷙能那麼乾脆地去佩戴抑製環。

——還在抑製環刻下他名字。

……

湛明他們湊一塊兒聊遊戲間隙,聞之鷙過來挨著他坐下,沙發往下沉了沉。

時恬看看他,手還握著橘子,被他抓握在手裡。

時恬輕聲喊他:“聞哥。”

“嗯?”

“我知道你佩戴抑製環有原因,比如不能再傷害其他人,但……”時恬怔了下,不知道該怎麼說。

抑製環存在十幾年了,或許早有這個提案,但始終沒能徹底說服聞之鷙。

但前段時間他同意了。

那麼徹底說服他,到底是什麼?

時恬手腕被聞之鷙輕輕抓住,握在掌中,新鮮汁液讓手指有點兒黏膩。

“基因裡缺陷,讓我對保護其他人沒有太大責任心,”聞之鷙眼底情緒加重,給他手指放到唇邊,探出舌尖舔了下果汁。

舌尖微勾。

動作曖昧。

時恬一時沒反應過來推拒,轉頭看著他眼睛。

聞之鷙嗓音低沉,不是多情聲線,卻難得如此有溫度。

“我當時唯一想到,就是不能傷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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