僵持間隙，聞之鷙若無其事往前走了兩步，隨即，那人幾乎沒反應過來，臉一偏跪倒在地，整張左臉頃刻間青腫淤血。
警察怔住了。
聞之鷙平靜道：“我也打人了，你看看私了還是走法律途徑。”
“…………”
此言一出，旁邊，湛明緊張得腿都有點兒抖。
幾個警察一時不知道如何是好，轉向湛明，詢問意見。
——湛明是警備廳廳長公子。
但此時，這個公子覺得非常棘手。
啊這……目無王法也不能到這個地步吧兄弟！！！
沉默了一會兒，似乎無話可說，湛明抬手：“抓起來，抓起來，通通抓起來！”
不過輪到時恬時，湛明說：“這小兄弟似乎有傷在身，先在醫院待著，等痊愈了再來做個筆錄。”
說完，趕緊押著人溜了。
宋姮抱歉地笑了笑，似乎很溫順賢良，卻莫名給人一種說不清陰毒。
警察離開後，時恬轉身，電梯裡樓延匆匆而來。
“你好，時恬，請問你爸爸是在這病房嗎？”樓延出聲，他將一身墨黑西裝穿高挑挺拔，戴金絲眼鏡，很有商業精英氣質。明顯是上班上到一半趕來。
時恬指了下旁邊。
樓延進去一會兒又出來了，這一次，走得更急。
見沒什麼事兒，時恬進了病房。
聞之鷙不受時恬他爸待見，點了根煙到窗邊，微微側過頭。
晦暗光線籠罩了他側臉輪廓，Alpha視力極佳，輕鬆捕捉到了十幾樓下那幾個圍著警車道歉地痞流氓。
姿態寒酸，穿一身像是暴發戶，大金鏈子和皮□□鞋，顯得很是滑稽。
聞之鷙掐滅了煙，進了電梯下樓。
大概到一條長長籬牆後，宋姮拎著包，旁邊走來一位眉眼跟時燧幾分相似年輕男性，跟她低聲說話。
“給了多少錢？”
“放心吧，這都是一群亡命之徒，隻要給錢，坐牢都願意。”
“他倆彆想過好日子。”
“媽，你最近辛苦了。”
“……”
邊說話，青年邊四下打量，似乎提防著被人發現。
接著，他目光定格住了。
拐角路燈旁Alpha靜靜站在那兒，像是一團無聲燃燒火焰，但靜水深流，誰都知道底下蘊含爆發力。
時雋沒看清他是誰，但出於生理上恐懼，莫名往後退了幾步。
*
病房裡略為有些吵鬨，時恬給顧澈倒了杯水。
“他們怎麼又來了？”
“前幾天時燧剛判刑，十年零八個月。”
“所以他們氣不過？”時恬想起這幾個人在琴行鬨事內容，喉頭發緊：“爸，琴行你還去上班嗎？”
“嗯？”顧澈說，“還去啊。”
“可是……”時恬說不出那些話，攥緊了五指又鬆開，“她們絕對是故意，剛看我們生活順利了就來搞事情，故意攻擊你。”
“各有各活法。”顧澈笑了一下，“反正他坐牢了，我很高興。”
顧澈性子清靜，無欲無求，反而能從嘈雜中尋覓到小小快樂，但時恬心性還趕不上他，悶悶地出了病房。
剛想找聞之鷙，卻發現周圍沒人了。
以為他可能先離開，時恬沒多想，回了病房照看顧澈，忙碌了一整天。
直到晚上才閒下來。
時恬剛出醫院大概晚上九點多，附近公交車隻有夜班，連出租車都變得很少。
時恬打了個輛車正在等候，察覺到背後突然靠近熱度。
先是一縷淡淡血腥味兒渡送到鼻尖，非常熟悉，時恬剛轉身，就被用力抱進了溫熱懷裡。
“……聞哥？你嚇我一跳。”
時恬舔了舔唇，隨後抬手輕輕抱住他。
隨即，時恬察覺到有什麼地方不對。
聞之鷙體溫比平時高，這段時間幾乎沒聞到他身上血腥味兒了，但此時又很洶湧。
……而且，似乎並不全是他。
時恬怔了怔，摩挲他堅硬指骨，染著被紙巾擦拭過乾涸血漬。
時恬驚訝：“聞哥，你去乾什麼了？”
聞之鷙額頭抵著他頸窩，暫時沒說話。
Alpha幾乎有一個共同特性，當他們釋放完攻擊性後會尤其懶散，仿佛某種饜足野獸。聞之鷙沉甸甸地搭著他，身上同時有點兒暴烈氣質，讓人下意識感覺到極端危險。
時恬緊張地摸摸他頭發：“聞哥？”
聞之鷙開口，很散漫：“沒事兒，以牙還牙，幫你收拾了個人。”
時恬愣了一瞬間，隨後明白：“宋姮？”
“嗯。”
“你打她？”
聞之鷙半垂著眼皮：“扇了一耳光，主要在打他兒子。”
時雋，也是當初差點一腳給時恬踹掉那個哥哥。
時恬有點兒迷茫。
倒不是考慮宋姮是女性長輩，而是時恬作為Omega本身對暴力行為感到恐懼。他怔了怔，隨後想到，Alpha不一樣。
暴力是Alpha天性。
所以大部分Alpha需要伴侶安慰，幫助他們克服本性裡殘忍一麵。時恬有點兒難受，輕輕抱住他Alpha：“聞哥。”
聞之鷙情緒似乎不太穩定，攻擊性比平時拔高同時，施.虐欲，占有欲和本能其他**也會提升，甚至包括性.欲。
時恬被他吻著頸側，察覺到急促呼吸，撥開他：“聞哥，他不會死吧？”
“不會，”聞之鷙對彆人生死並不在意。
得賴於基因裡冰冷和殘忍，他們才會在戰爭時期成為絕對領袖。
他這具身體和基因，一切符合最完美□□者。
頓了頓，他接著說：“送醫院了，我知道怎麼讓他生不如死。”
但時恬從來不是有決心和意誌去置人於死地人，他訥訥說：“是不是不太好？”
說完，他跟聞之鷙目光交接。
燈光下，Alpha眉眼染了層層陰影，壓低視線看著他，唇角尖齒微露，像是最殘忍最墮落惡魔。
“他付出代價在承受範圍內，”聞之鷙聲音散漫，“彆多想了。”
他揉了下時恬頭發。
一瞬間，動作又極其柔軟。
時恬眨了下眼睛。
他Alpha，有金字塔尖最通透殘忍，卻也有對他最大溫柔。
路上，時恬打電話詢問消息得知時雋傷勢不致命，但應該會讓他銘記終生後，心情稍微放鬆了些。
時恬轉向聞之鷙：“你回家嗎？”
聞之鷙舔了下乾燥唇，眼底有點兒讓時恬熟悉東西，像等待點燃灰燼。
“……”
手也被他牽特彆緊。
時恬沉默了會兒，跟司機說話：“叔叔，去附近酒店叭。”
時恬說完，被司機意味深長看了一眼，臉頓時紅了。
……也太可惡了。
撫慰Alpha情緒方式包括肌膚相親，更親密都不過分，但越想，時恬腦袋垂越低。
剛進房門時恬就被裹挾住了動作，手肘抵上冰冷門板，接下來是聞之鷙壓抑急躁親吻。
“聞哥……你，你能不能，”時恬小聲嘀咕，“不要像個禽獸一樣啊？”
“……”
聞之鷙停了兩秒，手還搭在時恬腰側，剛解開了厚重衣服。
他垂下視線，看見自己Omega嘟嘟噥噥，圓眼微睜，有點兒氣鼓鼓但又由他為所謂為。聲音也清脆綿軟。
聞之鷙沉默了幾秒，說：“其他Alpha都這樣。”
“……”
時恬驚訝：“是嗎？”
“嗯。”
聞之鷙呼吸不穩，指骨糾纏著他衣擺，動作綿長又黏人。身上還有股淡淡煙草味道，乾燥像是燎原火，帶著勾人熱氣。
他麵不改色，繼續說：“大家都是畜生。”
“……”
時恬被他抱起來，放到床上。
經過這段時間，時恬對接下來事情已經有了認知，但還是緊張舔舔唇，低眉，從脫衣服聞之鷙身上掠過視線。
聞之鷙身材特彆好，肌肉硬朗，連綿壘起肌肉輪廓性感，往下是流暢馬甲和人魚線。
時恬沒多大意義地蒙了蒙眼睛，似乎不相信，說：“但是……我看小明他們，都挺正常啊。”
……不是每個人都像你一樣狗逼。
耳側頓了兩三秒，聞之鷙回答自然：“他們正常，是因為沒老婆。”
“…………”
時恬抬起視線。
“等他們有了老婆，比我還過分。”
似乎怕時恬不信，聞之鷙頓了頓補充。
“我還算特彆克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