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 聞應1(2 / 2)

“那你放開我的手!”

“做夢呢你。”

聞堰說完,聽到背後隱約起伏的呼吸,明顯很想罵他,但到底沒說話。

聞堰走到洞穴看不見的地方,給槍上了背,爬到一旁的高大菩提樹上,安靜地潛伏著。

應慕懷氣得心口疼。

洞穴內乾燥,那股動物居住的臭味更加強烈,簡直令人作嘔。漸漸,他視覺內看不見,但聽到了隱隱約約的熊咆,應該是從某處爬了上來。

“……”

應慕懷加快扭動手腕的幅度。

被綁得特彆緊,幾乎勒入肉裡,布條上血跡斑斑。應慕懷吸了口氣,下一瞬間,耳邊的熊咆聲猛地一震,明顯已經近在咫尺,而且聞到了生人的味道,顯得異常憤怒!

應慕懷脊椎發涼,下一瞬間,洞穴外槍聲響了。

“砰砰砰——”連發三槍。

熊咆聲更加激烈,隨後是窸窸窣窣奔跑遠離的動靜。

應慕懷唇間輕輕呼出了口氣。

洞穴口,聞堰高大的身影晃進來,吊兒郎當道:“可惜,剛才槍法不準,不然今晚就能吃國家二級保護動物了。”

應慕懷閉了下眼。

“剛才給它嚇跑,今晚能安安心心住一天。”聞堰劃了根火柴,隨即給那草窩拆開燒了。

“我去河裡叉兩條魚,你來不來?可能有鱷魚。”

火光裡,應慕懷蜷著長腿,順直的長發鋪落到手臂,眼底火光幢幢,沒看他。

聞堰又笑了。

這小少爺估計生氣呢。

聞堰準備起身:“那我就先出去了。”

這時候,應慕懷聲音才很輕的發出來:“我要上廁所。”

從剛才到現在,好像確實該解決這個問題了。聞堰應了聲:“行吧,帶你過去。”

走到洞穴外,聞堰說:“你上。”

“……”應慕懷忍無可忍,伸出手,“解開繩子。”

“解什麼繩子?你這麼聰明,彆又是想陰我吧。”

應慕懷不齒於解釋,咬緊牙關,但他越這樣聞堰越篤定:“真想陰我?得,這廁所我看你不要上了。”

應慕懷直接爆炸:“你他媽廢話這麼多?說了就是上廁所,沒彆的意思!”

“……”

乍聽他說這麼長段話,聞堰信了:“好,上廁所,我給你扶著啊。”

“……”

應慕懷氣得手發抖:“你有病吧?!”

“是是是,雖然這麼看起來是顯得我有點兒變態,但我放不下對你的戒備心。尤其結合你剛才的所作所為,現在就是自作自受。”

“我不可能解開你的手腕。”

聞堰平靜說:“因為我們是敵人。”

洞穴內,乾燥木柴經過燃燒發出蓽撥的爆裂聲,燈火熊熊。

“魚烤好了,吃不吃?”聞堰舉著一塊烤的漆黑的東西回頭,找應慕懷。

應慕懷背靠牆壁坐著,雙手抱腿,下頜搭在膝蓋上,看了他一眼沒說話。

“不吃算了。”聞堰坐下,“你這副嬌樣,根本不適合進軍校,不知道你爹為什麼送你進來。”

應慕懷沒說話。

“我聽說你文化成績特彆好,不然,還是退學回去讀書算了。”

應慕懷抬起下頜:“你不覺得自己廢話很多嗎?”

聞堰怔了一秒,點頭:“是。”

隨後,安靜下來,沒再說彆的。

在野外,火最好整夜燃燒。聞堰精力比較好,全程捅火堆,看見旁邊的小少爺慢慢挪了挪,挨著火堆坐好。

接著,頭發流水一般的垂落,露出白皙的耳朵,眼皮輕輕闔上,明顯睡著了。

聞家是alha體力進化的極致,應慕懷打不過他很正常。不

過居然還能睡著,倒是很難得。

聞堰百無聊賴地舉著樹枝,時不時捅捅火堆。見應慕懷睡姿僵硬,手腕並攏,看起來明顯很不舒服。

聞堰看了他會兒,走近,解開他手腕的繩索。

應慕懷被驚醒,淺色的眼眸,充滿了警惕:“你有病吧。”

“……”聞堰懶得說話,“睡你的。”

應慕懷揉了揉手腕,好幾秒,重新打量他,才撐著下頜睡過去。

山裡的早晨充滿了腐爛的樹葉味,聞堰喊醒應慕懷,說:“走了。”

到溪水邊,聞堰舀起清水衝了把臉,拎著槍準備走了,就看見應慕懷蹲下身,正掬水清理他那頭公主般的美麗的長發。

“……”

聞堰舔了舔唇,麵無表情地盯著,暫時沒說話。

昨晚在洞裡沾了灰,他顯然非常在意,捋水清理著,露出一片白皙修長的頸部。

聞堰氣笑了:“我真的就挺奇怪,為什麼你進軍校不用剪寸頭。”

應慕懷沒理他,弄了下頭發,才轉過來:“我要洗澡。”

聞堰:“不準。”

“我要洗。”

聞堰舌頭抵著牙槽,抿了一圈,重新看著他:“行,你洗。”

拎著槍往回走,聞堰沒那麼多功夫等他,跐溜爬上了一棵高樹,從枝葉間打量著附近的一舉一動。

時間過去半天了,現在的處境說危險也危險說安全也安全,但小心駛得萬年船。

透過4的高倍鏡,聞堰四處觀察。

很好,目前沒人闖進這個地方。

百無聊賴之中,聞堰給槍管轉向了應慕懷洗澡的溪水邊。

高倍鏡裡,金發小少爺脫光了衣服,昨晚被搡倒在地沾了一背的沼澤汙泥,清水衝洗後,露出白皙的後背和皮膚。

脊梁遊向微凹的腰窩,褲子也脫了,肩背修整,屁股和大腿性感結實,在這片莽然古樸的原始森林裡,色彩非常旖旎。

長得真他媽好看。

矜貴美人。

聞堰無所事事,多看了幾眼。應慕懷洗完了身體的汙泥,拿過褲子和白襯衫,麵露猶豫。

太臟了。

帶了套換洗的衣服,但是被聞堰那個傻逼撕成了碎布條。

不過,他換了條新的內褲,接著,稍微清理了一下衣服上的汙泥,想想,還是重新穿上了身。

應慕懷走到樹底下,掠起視線,樹枝“倏”地彎了彎,跳下alha高挑的身影。

聞堰瞥他:“乾嘛,玩濕、身、誘惑?”

應慕懷:“你有病吧?”

“衣服褲子全濕的,又有傷口,又在雨林,你想得破傷風還是霍亂?”

“……”

應慕懷沒理他,朝著約定的方向走。

“回來。”聞堰拽過他,拉拉扯扯又回到了山洞裡。

“我生火,你烤一下衣服。”

聞堰低頭,劃了根火柴給火堆點燃,因為昨晚一夜的火底下還有餘溫,火堆熱的很快。

應慕懷看了他幾眼,不肯脫衣服,冷聲道:“彆以為我不知道你剛才看我洗澡。”

聞堰:“…………”

特麼到底誰不對勁?

聞堰發現他這人真的,跟自己一樣,戒備心重。隻能咬著牙說:“你想太多了,我是怕你死在這兒,我沒法跟你那個總指揮爹交代。”

應慕懷冷冰冰地看他。

“反正你死了有人心疼,我死了又沒人心疼。”

聞堰丟下這句話,出了洞穴找乾柴火。

找好了就丟洞裡,也懶得跟他說話,拿著槍四處巡邏。

沿著溪流走了幾分鐘,周圍的環境變得全然陌生,聞堰停下了腳步。眼皮掠低,聞到空氣中漂浮著淡淡的血腥味兒。聞堰往前走了好幾步,低頭,從草葉上撫上了幾點鮮血。

還沒乾涸,估計剛經曆過打鬥。

聞堰四下掃了一圈,眼底情緒收攏,猛轉身三兩步奔向旁邊的高大蕨類後,跳下鴻溝,拎著當中一顆腦袋,拔蘿卜似的拎起來。

麵麵相覷,熟麵孔,是個北域的alha。

他明顯是聽到動靜躲這兒的,被聞堰逮住,就特彆震驚地看著他。

意思約等於,這都能被逮住?

聞堰沒說廢話:“警示器給我。”

“……”那人摸出,遞過,“你怎麼發現我的?”

“猜的。”

“……”

指示器很小,扣開蓋子,按下紅鍵即可。

對方眼看洗白了,沒辦法,隻能問:“我們少爺呢?”

聞堰眼皮都沒抬一下:“應慕懷?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對方表情很驚訝。

聞堰手停下,頓了兩秒:“什麼意思?”

對方自知說漏嘴,轉了轉眼珠子,沒說話了。

聞堰意識到了不對勁。

這人擺明了是知道應慕懷在這兒,在過來的。應該是他搬來的救兵。

但這小少爺哪兒搬來的救兵?

什麼時候搬的救兵?

聞堰給他資源掠奪了乾淨,沒再管他,往洞穴回去。路邊,經過小溪,剛才應慕懷洗澡的地方,心口突然動了下。

“操!”聞堰罵了聲。

他回到洞穴,應慕懷衣服已經烤乾了,正往身上穿。因為昨天被他扯掉了幾顆紐扣,因此穿的不太漂亮,抬手正整理著耳後的頭發。

聞堰進來的氣勢非常瘮人,應慕懷略一抬頭,立刻被他用力拽住了手腕。

指骨從發絲間穿過,應慕懷發質柔軟,被他這麼用力地劃過,剝落了一縷。

芬芳綺麗的香氣,頓時蕩漾在鼻尖。

聞堰撩開他頭發,摸索了幾秒,總算找到了他想找的東西。

細小,指頭大小的警示器,用頭發纏繞在頸後。

聞堰盯著他:“藏這麼好?”

應慕懷跟他對視,頭發還被他抓握,偏過的下頜俊俏乾淨,對聞堰來說,他這小半輩子都沒碰過這麼好看的頭發,也沒見過這麼絕配的臉。

“剛才洗頭發,觸發報警了?”

應慕懷嗯了聲:“還有十分鐘他們都會過來,全是火力密集的4,我建議你現在把警示器給我。”

聞堰說:“你他媽卑不卑鄙啊?”

“我隻是個學生物的,”應慕懷臉上沒什麼情緒,“被丟這兒來跟你打架,勝之不武又怎麼樣?我不在乎。”

“勝之不武?你想的美。”

聞堰利落地給他雙手重新綁好,拽著往外走。

“既然你喜歡,就讓你的擁躉全看看,他們小少爺被淩、辱是什麼樣子!”

應慕懷又被推到泥水裡,衣服又臟了,但隨即被拉扯起來。聞堰現在心裡反而安定了,拿了毛巾塞他嘴裡,找了條最狹窄的過道從蛛網密布的腐爛道路上過去。

開始下雨了。

冰冷的雨淋了一頭一臉,聞堰無所謂地轉身,應慕懷頭發全濕了,貼著蒼白的耳垂和下頜。因為被綁著手塞著嘴,走路不太穩定,時不時仰頭用力地呼吸,喉頭滑動,琉璃般的眸子滑下雨水。

聞堰問:“你剛才說你是乾什麼的?學生物的?”

感覺離開了危險範圍,聞堰才取掉他嘴裡的毛巾。

應慕懷還是沒說話。

聞堰也不想跟他說話了,暴躁的很,穿過亂石陂陀的河岸,突然聽到動靜那一瞬間聞堰拔槍回頭,才發現一道熟悉的身影。

蕭泓瘋狂跑過來:“堰子,你他媽在這兒啊!找你好久!”

聞堰一直吊著的心總算鬆了下去。

蕭泓看向應慕懷,驚訝:“這他媽,這不是——”

聞堰側目看他,嗯了聲,平靜道:“我的俘虜。”

應慕懷總算有力氣懟他了:“傻逼。”

“你再罵一句!”

剛才的火還沒泄下去,聞堰直接往前莽,抬手,用力扳住他下頜。

說不清心裡升上來的煩躁,本來看這逼長得還挺親切,剛才對他也還不錯吧?

結果這他媽乾的是人事兒?

就很操。

蕭泓看得頭疼:“這又是咋了啊!堰子,你彆激動,你彆激動!出了盲山,大家還都是好兄弟,以後不管乾啥都得一塊兒呢,彆傷了和氣。”

聞堰盯著應慕懷的眼睛,惡狠狠的,半晌猛地把手撤開。

蕭泓恨不得去揉應慕懷被捏紅的下巴:“小應宗,你彆見氣,我們堰子就是脾氣不太好,其實他平時都很喜歡你的!就經常吧,跟我們誇你長得好看,剛才就摸摸你呢!”

“……”

應慕懷偏頭,眼角長而窄,沒看他。

接下來的一路氣氛非常尷尬,蕭泓勸聞堰給繩子解了,他不解,還故意拽了好幾次,看應慕懷走路不穩也沒撒手。

走到傍晚,終於重新找到了一個避雨的山洞。

蕭泓出去打獵,半晌拎回來幾條魚和鳥,他手腳麻利地剝皮放血,串成一串放木柴支起的烤架上。

“估計明天就不下雨了,再待一晚上,這地方隱蔽,應該也不會被人發現。”

他手法細致,很快給魚肉烤的皮肉焦卷,白皙的嫩肉綻出,散發出一種質樸的肉香。

蕭泓正要遞給應慕懷,被聞堰劈手躲過

“不許給他吃飯!”

應慕懷眉眼更煩躁,看都不看聞堰一眼。

聞堰說了,蕭泓哪兒還敢動,隻好點頭退回來:“小應宗,哈哈,其實是聞哥照顧你身體啦!很久沒吃飯的話,突然吃魚可能會……呃,噎著。”

“……”

洞穴內是窸窸窣窣吃東西的動靜。

洞穴外,天色徹底暗沉,變成不準許任何生人踏入的黑暗禁地。

收拾了東西準備睡覺,蕭泓負責捅火堆,填柴火,聞堰總算能閉眼了。還沒睡一會兒,突然被蕭泓戳醒:“堰子,這,這小應宗好像感冒發燒了!”

蕭泓這話語氣非常驚訝。

天啊,一個alha,被雨淋後居然會發燒感冒!

聞堰當個笑話聽,偏頭:“嗯?”

“燒的還挺嚴重的。”蕭泓看得直皺眉,“這他媽,怎麼辦?”

聞堰這才起身,走近。

燈火下,應慕懷長發濕潤與乾燥交織,微微抱著膝蓋後退,唇色蒼白,眼尾卻通紅,給本來就過分精美秀氣的臉添了幾分說不清的味道。

聞堰喉頭壓緊,咳嗽了聲,回頭:“怎麼辦?”

“誰叫你這麼莽啊!”蕭泓湊近,“堰子,你打小沒爹,長得比彆人野性倔強。但小應宗,人家是爸媽捧著嗬著長大的,溫室裡的花朵,跟咱們不太一樣。”

聞堰舔了舔唇,重新端詳他:“那現在到底他媽怎麼辦?”

蕭泓也盯著他摸下巴:“我看他好像挺冷的。”

聞堰左右看了圈兒:“這兒也沒衣服啊。”

“不是,你去抱著他。”

聞堰偏頭:“你有病吧。”

“我知道讓你抱一個alha確實挺為難,畢竟除了你們幾個我看見其他alha也惡心。”蕭泓說,“但現在沒辦法,你就在心裡把他當老婆吧,畢竟他長得也確實好看。先抱抱。”

聞堰頓了一秒:“你有病吧!”

蕭泓:“怎麼了??”

“有本事你把他當老婆,你抱他試試?”

蕭泓怔了兩秒:“行啊,既然你這麼抵觸,那我就抱了啊。”

說完,蕭泓開始擼袖子,躍躍欲試。

聞堰掠低視線看他兩秒,在蕭泓手快碰過去時湧起一股說不出的煩躁,往前跨了一步。

“彆,這麼過分的事,還是我來。”

聞堰舔了舔唇,捋了下耳側的短發,說:“正好我兩天沒洗澡了。誰讓他氣我,你看我怎麼惡心他。”

蕭泓:“……”

作者有話要說:  還沒寫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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