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狗急(2 / 2)

然後十分不沉穩地拉過葉竹給她牽來的馬,策馬狂奔。乞巧節本是男女遊街的日子,但現今大街上人頗為稀少,駿馬飛馳而過也不嫌擠攘,可見已快到半夜。

謝重姒當然不怕戚文瀾發生什麼意外,畢竟那身磨礪出的銅筋鐵骨不是蓋的,但她本就是掐著日子往鬼穀送信,這次已遲了幾日,不能再拖遝了。

於是就趁夜色出宮,反正望都民風開放,治安順和,琉璃燈火暖洋洋地鋪在冷然的月色上。

意料之中,戚文瀾不在戚府,她撲了個空。府上小廝是個機靈的,清楚這位殿下和小將軍走得近,什麼話都能說,怕惹了謝重姒不快,就將發生了何事一五一十娓娓道來。

謝重姒眉間緊皺,問道:“通知羽林衛沒?”

禁衛軍護皇宮,兩千來人;羽林衛護望都,至少談萬數。若是緝捕,官府兵力不夠,羽林衛也可上任。

“不清楚。大理寺卿盧大人或許有安排。”小廝道。

謝重姒麵沉如水地出了戚家。

她真的沒想到,秦風居然狗急跳牆了!

是逼得太緊了嗎?

秦風雖被查,但畢竟不是證據確鑿的戴罪之身,仍能自由活動。直到今日上午,戚文瀾在他兒子京郊的外室家找到另三本賬簿,和勾結商販的確鑿證據,本想著帶盧陽去捉人歸案,哪想到在太仆寺撲了個空。又搜查秦

風府邸,也人去樓空。

留下婦孺瑟瑟發抖,一問三不知。

戚家沒有調動羽林衛的權利,大理寺卿也沒有,隻有皇帝能使喚得動。父皇午宴後匆匆離席,為的是這件事兒嗎?

那秦風去哪了?

南下逃奔秦氏?

還反了他了!

謝重姒焦躁地想扯著大理寺那群人問,是不是吃乾飯的,大活人在眼前還能讓給溜了。又明白這遷怒毫無道理。罪名未查證前,秦風至多被停職。戚文瀾又不可能一天到晚盯著他。

現在人跑了,也隻能各處搜尋。按著小廝的說法,戚文瀾他們往南麵截捕。江南氏族的權勢滔天,人真的逃到江南,怕是要回來也不好要,得傷筋動骨。

大理寺那邊帶人圍繞皇城一帶搜尋。

說得輕巧,皇城偌大,來回走一趟都得一兩天,一個大活人藏著,隻能挨家挨戶翻箱倒櫃得找,否則總有遺漏。

但很明顯,秦風還沒這讓皇帝封城、調動羽林衛搜捕的待遇。

葉竹緊跟在謝重姒後,緊張地問道:“殿下,咱們回宮嗎?”

謝重姒點頭:“嗯回去。時辰也不早了,回去歇息。”

反正她也幫不了什麼忙,回去睡個大覺等消息更合適。

葉竹鬆了口氣。她就怕殿下想不開,非得也跟著湊熱鬨。

她也牽了匹馬,見前麵謝重姒上了馬,正準備騎馬跟上。

夜色深重,街上人愈發稀少,百十來步都見不到個行人。唯有高懸在琉璃盞內的油燈,滴溜溜轉著。

靜得隻聞馬匹粗喘和鞍韉鐵塊的鏗鏘。

忽然,葉竹察覺不對。她似乎還能聽到細微的呼吸聲。其實也不算細微,但是同身側烈馬呼吸重合,讓人分辨不出。就好像……不遠處綴了個人,隱藏在暗處,但逐漸向這邊靠攏的人。

葉竹猛地回頭,入目的是一張全然陌生的男子麵容,二三十的年紀,油燈暖光和冷白月光夾擊在他臉上,活生生烘托出了吊死鬼的慘青。

葉竹一聲驚呼還沒破嗓而出,就被人捂住嘴,然後拽上馬。那人奪了她的馬,也不磨蹭,一拍馬臀,就讓快馬受驚,奪路而去。

謝重姒那匹西域汗血,頗有點神駿氣度,吃好的喝好的,偶爾還拿喬作勢。可能是大半夜把這位

爺喚起,它不樂意,方才就有些使喚不動,謝重姒就一直在哄,動作慢了些。

她還納悶小葉子怎麼跑得這麼快,一抬頭,發現不對。

那馬背上分明是個男人!

一側頭,身後空蕩蕩,再往前看,分明就是葉竹的馬,前端甚至能隱約見到一角粉色裙衫——

謝重姒臉色登時就變了,狠狠一甩馬鞭,道:“馬大爺,你諒解則個。”

馬大爺也不知聽沒聽懂,但吃痛揚蹄,倒是很給麵子地前衝而去。

葉竹的馬沒有謝重姒的好,距離在縮進。但那人卻十分熟悉望都地形,在小巷仄縫穿插來回,愣是讓謝重姒沒追上。

眼看著愈發清冷,也越追越深,都快到了某個荒僻的胡同群落,謝重姒心下微沉,但始終不敢勒緊韁繩停下追趕。她怕萬一停下,葉竹就真的有去無回了。

同時,她眯著眼,看那個背影。

肯定不是秦風,秦風沒這麼瘦。那會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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