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審問(1 / 2)

有那麼一瞬,宣玨還以為回到了很久以前。

他們剛成婚,琴瑟和鳴,腐爛的還埋在地底,沒暴露陽光下。

一道出遊時,謝重姒會騎馬,但總是賴在他懷裡不想動彈。他笑著說會累壞馬的,她就“哎呀”道:“我哪有那麼重嘛!”

可謝重姒紊亂的呼吸,還有未被衣衫覆住的脖頸上可怖紅印,把宣玨又拉扯回了當下。

他真的怕極了,不敢多想,隻要想到這具身軀上,有什麼他不知道的傷,他都要瘋。

真的要瘋。

如果他的放手退後,換來的是這些——

宣玨薄唇抿成一道鋒利的線,捫心自問:那他圖什麼呢?

*

淮北王一府都是夜貓子,但再夜的貓,三更天也歇息了。

突如其來的羽林衛差點沒把淮北王嚇出毛病,驚起後捂心喘了好一會,才在宣玨的解釋安撫下緩過神。

宣玨說得隱晦,淮北王不敢置信,試探道:“宣公子,你是說……”

“你老人家哈欠連天的,會周公去吧,這兒有我。”謝依柔也醒了趕來,打斷她父王差點脫口而出的震驚,“到我院裡來吧。堂姐在我這過夜,身子不爽。派個人去宮裡頭,找堂姐的貼身醫女來。”

宣玨和謝依柔打交道不多,見她果敢周全,倒是懂了為何謝重姒願與她交好。

醫女小錦來時,西街更梆子打了四下。

小錦素袍扣子差了位,慣來一絲不苟的盤發也亂成鳥窩。她本以為殿下又是病發不適,可見到周遭氛圍凝重,羽林衛的佩刀森冷,她隻一頓,就加快步伐,入了室內。

小錦忙活到快天亮,屏氣凝神,給謝重姒處理傷口,接上腕骨。她兒幼鄉野長大,粗鄙話張口就來:“他娘的哪個殺千刀的!老娘活剮了他!”

謝依柔也一頭霧水,緩緩地道:“我也不知。殿下是宣公子送來的,他應當清楚。”

她心驚膽顫地陪了半宿,這才想起還有宣玨這麼號人,趕緊出去告罪怠慢。

走出去才發現,羽林衛仍在守著,宣玨卻早已離去。

一問,才知小錦到時,宣公子就告辭了。

初陽升起時,來的是俊臉陰沉的謝治,他天生

張笑臉,少見如此低肅壓抑。

這位太子殿下將醒了過來的謝重姒又按回被子裡,聽她簡要說完昨晚狀況,沒好氣地道:“葉竹沒事!你操心自個兒吧!”

又深深地看了眼謝依柔和小錦,意味不言而喻——話有不能說,都給我把嘴閉緊了!

“哥,我沒事。”謝重姒聲兒細若蚊蠅,“不用躺幾天,先回宮吧。”

謝依柔趕緊表明忠心,忙前忙後地替謝重姒更衣,還是忍不住好奇:“堂姐,你真的殺人啦?”

“……手誤,沒想殺他。”謝重姒怕嚇著她,“我是不是做得過了?”

沒想到,謝依柔由衷崇敬:“不不不,殺得好!秦晉那混球——我去年被他調戲過,就盯著他查過,好家夥,臟事一籮筐,死在他手底的姑娘家,得有這個數。”

謝重姒看著她伸出的五個手指,失笑,也沒說遠不止五人,拍了拍謝依柔肩膀,就坐著謝治的馬車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