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審問(2 / 2)

四肢百骸皆疼痛,謝重姒踩上小凳都提不起腿,右手裹成白粽子也攙扶不了。謝治心疼至極地提她上去,上了馬車,又板著臉訓她:“長記性了?!還莽撞嗎?一個下人罷了,丟了就丟了,她什麼身份,你又是什麼身份??”

謝重姒不以為然,但乖乖點頭給她哥順毛,然後才壓低聲道:“昨兒……”

謝治心提到了嗓子眼。

“……秦風說漏了嘴,說‘秦家做的缺德事他打掩護’,還說‘先皇後那事’。意識到不對後,就住嘴了。”謝重姒將傷筋動骨一百天的胳膊,小心托著,心想還好沒傷臉和腿,能到處跑,“沒套出更多的話來。哥,這不對勁。先彆急著殺秦風,嚴刑拷問。”

謝治以為她要訴說昨晚遭遇,見不是提這茬,剛鬆了口氣,又被這驚雷給砸了個頭暈目眩。口齒都不利落了:“母、母後當年,不是江湖舊勢力尋仇,殺入宮裡了嗎?”

“表麵如此,背後誰知?”謝重姒提醒他,“長點心吧哥。”

剛訓謝重姒沒兩句,就被她訓了的謝治:“……”

“把自己折騰得這副狼狽樣,還好意思說我沒心眼?”謝治氣得七竅生煙,“哦對,小戚將軍和宣三公子昨兒大半夜去救你,記得有空差人去致個謝。

謝重姒不可思議地扭頭,一字一句地問:“宣三——宣玨?”

戚文瀾是意料之中,宣玨呢?怎麼又是他?

謝治說得理所應當:“是。他做事妥當,否則你深夜回宮試試?”謝治沒說後半截,但對宣玨很是滿意,又道:“秦風扣押刑部,我讓手下去審。你這段時間老實休息,彆出去鬼混瞎操心。”

謝重姒敷衍著應了,神思飄忽。她本急著差遣戚家寄信,就是為了央鬼穀,通過武林勢力查證母後死因。

沒有想過先從朝堂入手,再綿延到江湖。

“好。”謝重姒點頭應了。

也不知是答應“老實休息”,還是前句“差人致謝”。

*

秦風狗急跳牆此事非同小可,據說,陛下得知此事,當眾摔了筆,喝令嚴查。

謝重姒在其中被淡去,隻說秦風父子挾持宮女葉竹。但就算是宮女,也是未央宮的掌事宮女,秦風的舉動和打皇家臉麵沒甚兩樣。

牽扯勢力過多,太子一脈、秦氏一族,甚至以戚家為代表的將士一類,都極力介入。

但刑部那老頭子油鹽不進,沒賣一個好,同禦史大夫和大理寺評事其餘兩位三司使,在秦風關入天牢的當夜,就馬不停蹄開始審問。

刑部尚書姓陳名嶽,一撮山羊胡子,平時不穿朝服,總是穿灰衣,有些駝背,總是笑眯眯的。但犯了事的囚犯都怵他。

因為陳嶽極愛酷刑,經手的犯人不死也得扒層皮,就連深色衣服,也是為了濺上血跡好打理。

這日的三司會審已然結束,卻有人半下午又來。陳嶽帶領客人來了刑房,提死狗般,拽著秦風頭發提起腦袋,慢悠悠地道:“宣公子有話問你。”

陳嶽眼饞宣琮這個好苗子許久,對宣玨也分外客氣,幾乎是他委婉提出想見秦風,就帶他來了。

宣玨有禮地展顏笑道:“多謝陳大人。您先忙吧。”

“那你問。”陳嶽負手在背,佝僂著身鑽了出去,“臨走讓獄卒關門就好。”

等陳嶽的背影消失在狹窄昏暗的天牢儘頭,宣玨才慢慢走到秦風麵前。

他斂了笑,麵無表情的臉宛若冰雪雕成,冷戾至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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