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二郎(2 / 2)

他無奈:“殿下,一個稱呼而已,您隨便怎麼叫喚都……”

“行”還未出口,忽然聽得謝重姒叫了聲:“二郎。”

琴音戛然而止。

宣玨抬眸,就看到謝重姒言笑晏晏:“如何?”

宣玨重新抬指按弦,難得愣神,半晌沒找準音調,索性將膝上的琴放到一旁,認真回她:“無論你怎麼稱呼,都是我。其實無所謂的。”

謝重姒眸光瞥過他泛紅的耳尾,嘟囔道:“明明很喜歡。”

乾脆起身湊到他耳邊,一迭聲又喚了十幾遍,直到宣玨再也忍不住製止她,側過頭來,道:“……殿下。”

謝重姒這才退後一步,在月色裡,她那身絳紅長裙若披白紗,正色道:“無彆離,無憂慮,隻餘歡喜圓滿。”

在對上一輩子的他說,也是在對這一世的宣玨祈願:“原如梁上燕,歲歲常相見。”

*

按著宣玨提議,謝重姒將冷宮從上到下摸排一番——

還真找出了讓她心驚肉跳的禍端。

冷宮四角下,埋了成堆的金斂油。

這種油礦裡提純出的極品燃料,一點就炸,效果堪比火|藥。

就算做燃料,房舍也會頃刻燃燒殆儘。

一看就是秦雲杉以往,屢次三番積累運進的。

又被她偷偷運到了冷宮。

謝重姒略微後怕,好在未曾直接踏入冷宮,而是先暗地查探。

否則秦雲杉來場甕中捉鱉,誰都插翅難逃。

“……她瘋了吧?想炸皇宮還是滅九族?”葉竹忍不住說道,“殿下,您可得和陛下說,這麼天大的事,要不是提早發現,恐怕天金闕都要炸出個豁口來。”

謝重姒默不作聲地思忖,片刻後才道:“去個人,告知父皇,直接把秦雲杉押到天牢吧。”

然後她往軟塌一靠,似笑非笑:“你說,一個宮妃,怎麼能運這麼多□□桶入宮,又是怎麼運的、誰幫她運的呢?”

這種事不能細思,葉竹頭皮發麻。

此事在天金闕內,掀起嘩然大波,不比漓江紛爭鬨得小。

謝策道沒作聲,讓戚貴妃全權打理,宮闈上下同樣血洗一遍,無論何人的眼線棋子,統統斬滅殆儘。

在這之間,謝重姒領著江州司,去了天牢一趟。

天牢扣押重犯,守衛森嚴,但比之冷宮卻熱鬨不止一分。人多眼雜,吵嚷嘈亂。

許多亡命之徒,死到臨頭還在破口大罵。

罵天罵地,唯獨不罵自己。

獄司恭敬在前帶路。牢間地泥,血汙斑駁,他慚愧地道:“哎,臟了殿下的眼,您這邊請,秦氏關押在最裡頭。”

說著,手腳麻利地打開牢門,還點燃牆壁上熄滅許久的掛燈。

謝重姒看到人時,微微一愣。

這次押人關送,沒經過她手,算來,她已經五六個月未見秦雲杉了。

上次相見,還是年節宴席,蓮嬪一襲宮裝嫋娜,出塵不染,笑意輕柔甜美。

可如今坐在草垛上,披頭散發著布衣的女子,神情憔悴,見到她來,瘋癲地擠出一道聲:“來看我笑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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