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凡胎豔骨(2 / 2)

“你就想他跟你玩兒一局?”

顧嬈一句話割裂了針鋒相對的氛圍。

沈良州捏了捏她的手,顧嬈側過臉朝他笑了笑,“彩頭是什麼?玩完了我們就走了。”

顧嬈是真等得有點兒煩了,偏偏這人跟狗皮膏藥似的,非要找茬。按理說她不該說話,不過沈良州那臉色,真說不上個“好”字來。

顧嬈深諳沈良州的脾性,再這麼下去,非得出點事兒。

他習慣不顯山不露水地讓人栽跟鬥,可這時候,怎麼看都像是……

想直接讓人橫著出去。

周靖宇略微詫異,他琢磨不透,這女人三兩句就替沈良州拿了主意,沈良州竟然也沒嗬責,“沈少想比個什麼彩頭?”

“按著規矩來。”沈良州見顧嬈興致高,淡淡地晃了周靖宇一眼,“你添一,我作十。”

周靖宇眸色暗了暗,真夠狂的,沈良州這意思是十倍數的籌-碼。

燕京圈子裡,玩賽車死亡時速的就兩個人,齊晟和顧淮之。前者把命當遊戲玩兒,後者玩起來不要命。

他可沒聽說過,沈良州碰過賽車。

周靖宇笑了笑,意有所指,“何必那麼較真兒,沈少要是失了手,兄弟我也不敢要啊,人總有技不如人的時候不是?”

顧嬈心說這人是真的煩。

她勾了勾唇角,上下唇一碰,“周少搞錯了,他隻出籌-碼,不跟你玩,我陪你玩一局。”

“彆胡鬨。”沈良州壓低了聲音,皺了皺眉。

籌-碼他不心疼,輸贏也無所謂。彆的事她怎麼玩都行,這群人賽車不要命,容易下絆子,不會有什麼“友誼第一比賽第二”的說法。

太危險了。

而且,他不是不會玩賽車,而是對什麼都沒那麼迷,並不需要她來冒險。

“我有分寸。”顧嬈側過臉做了個唇形,扯了扯他的袖子,“相信我一下行不行?”

沈良州的“不行”還沒說出口,顧嬈的手扣在他的腕間,輕輕地搖了搖。

“沈少還要一個女人替你撐麵兒?”周靖宇嗤笑。

“周少也是個男人,扭扭捏捏得多不好,”顧嬈抽開手,唇角蕩著一抹風情,“輸了你可以提一個要求,贏了我也不要彆的,罰酒三杯,道個歉。”

周靖宇原本不接激將法,畢竟贏了一個女人,說出去不好聽。

可她提的彩頭,周靖宇心動了。落沈良州的臉,他可想太久了。被周家發配過來的兩年,每一個日日夜夜他都恨沈良州恨得咬牙切齒。

所以隻要能贏,贏得手段光不光彩,可就無所謂了。

“比不比?不比走人了。”顧嬈對這人的磨嘰有些厭煩,語氣也就好不到哪兒去。

“行。”想通了一切,周靖宇答應得痛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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賽車地點在一個山道公路,靠近朔方邊界,提前清過場,公路上空曠無人。顧嬈隨便挑了一輛車,廢話都不想多說一句。

顧嬈鐵了心速戰速決,不聽說。沈良州也不再深勸,隻囑咐了一句,“玩玩就行,不要當真,輸了也不要緊,安全第一。”

“你怎麼那麼囉嗦,”顧嬈扶著他脫掉了高跟鞋,嗤笑了一聲,“誒,你能不能對我有點兒信心?我覺得我車技還行。”

她肌理勻削,腳踝到小腿的線條很美,抬眼時笑意澄明清豔。

顧嬈壓低聲音輕笑,“你等著,我讓他叫爸爸。”

“準備好了?”周靖宇催她,“彆說我欺負女人啊,我可以讓你……”

“不需要,”顧嬈微挑的眼角帶著笑意,囂張又漂亮,“輸太慘了豈不是不好看?”

她接過鑰匙,動作利落的上了車。

周靖宇原本也是客套一下,人不領情,他可無所謂,贏了才是正事。不管之後沈良州是否承認,都達到目的了。

天氣不知何時陰沉了下來,灰色雲層壓得很低,壓得人心緒沉悶。山間飄著薄薄霧氣,陰冷又潮濕,看上去要下雨。

其他人都從另一邊坐纜車去了山頂。

揮旗女郎揮下出發旗,賽車讀秒結束,一紅一黑兩輛車像離弦的箭一般衝了出去。

繞過幾圈,周靖宇發現顧嬈車技還行,但也就那樣。

統共八圈兒,都到了第五圈了,顧嬈還是在他後麵,雖然能穩穩咬住他,卻始終超不了。

周靖宇興致來了,故意慢下來,通過耳機說到,“唉,妹妹,要不你求我一聲,我讓讓你?”

顧嬈也沒惱,彎唇笑了笑,“還是你求求我吧,我過會兒不讓你輸得太難看。”

周靖宇沒當回事兒,他正要繼續調侃,前麵車道變窄,就撂了耳機,懶得搭腔了。

第六圈結束,車道已經窄到隻能容納一輛車單行。

天空突然落雨,豆大的雨點砸了下來,在車頂劈裡啪啦地作響。雨勢猝不及防地變大了。

周靖宇見天氣不好,打算速戰速決。他剛剛把心思放回來,車窗外傳來尖銳的聲響。

山道邊是石板圍砌的,顧嬈那輛車,幾乎是八十度立了起來,像海麵的浮木被浪卷起,搖搖欲墜,看著都觸目驚心。

左側輪胎貼在石板上,摩擦出尖銳的聲音和一串火花,她斜掛超了過去。

顧嬈的車子從他旁邊擦過去時,側臉看他,勾了勾唇。風揚起黑色長發,聲音淹沒在了呼嘯的風聲裡,但他看到了她的唇形。

“Loser.”

“砰——”地一聲悶響,車子在他車前落了下來,衝了出去。

“我操。”

周靖宇本來有點心不在焉,這次真是公平比賽,半點手腳沒做。

畢竟顧嬈是個女人,他沒把人當回事兒,加上他對自己車技有信心,不太在意。

結果跟他想得不太一樣。

這女的跟她長相不符啊,不是花瓶啊。

山道公路沒有近路可抄,現在想作弊動個手腳也沒辦法,遲了。

最後一圈,回天乏術。顧嬈順利到了終點。

等在終點的人都在車裡和帳篷地下,一路都有攝像頭追蹤,所以剛剛的畫麵都看到了,隻是都消化不過來。

周靖宇居然輸了,還是輸給一個女人,最關鍵是,這女人太不要命了。

暴雨天氣,山道上,玩了一手斜掛。

這還是個正常的……嬌弱小美人嗎?

顧嬈還不算完,操縱著車子迅速回旋,車頭和遲來的周靖宇幾乎相撞。

車門響了一聲,有人坐了進來。

“你還有多少驚喜是我不知道的?”

顧嬈歪了歪頭,從後視鏡裡與他四目相對,她舒展眉心勾起笑意,“那能不能驚豔到你?”

“一直都是。”沈良州眸色深沉,喉結聳動,“不過以後這種東西,少碰。”

“怕什麼,我剛剛都沒認真。”顧嬈纖眉一挑,“賽車是我的領域,我哥都得被我按在地上揉搓。”

沈良州忽地笑了一聲,也不知道是不信還是彆的什麼意思。

“外套借我。”顧嬈一伸手把他外套扯了過來,開了車門,從車上跳了下來,也不介意雨水,徑直走過去。

“下來。”顧嬈屈指敲了敲周靖宇車窗,唇角翹了翹,“該履行賭約了,周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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