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清疏說:“不必。”
沈雋意手指搭上車鈴,還沒來得及說話就見小遲又從裡頭跑了出來,打眼就看見了他,忙喊:“沈哥,出事兒了。”
“出事兒報警。”沈雋意頭也沒偏的去看傅清疏,臉上還是吊兒郎當的笑,“老師,你……”
“報了,但是老板被捅傷了,叫了救護車,但是他們現在流血不止,還不知道能不能等到救護車來。”
“誰血流不止?男的女的?”
小遲急得滿頭汗,也顧不上擦,看見傅清疏也顧不上打招呼隻是頷首笑了下,語速飛快地跟沈雋意說:“女的,還有我們老板!”
“君燃?”沈雋意眉尖一蹙,“他不是上去睡覺了,他怎麼受的傷?”
“你是讓餘磊送他上去睡覺來著,但你前腳剛走,老板後腳就迷迷糊糊地掙脫餘磊跑過去拉架了,你知道他那個手沒四兩勁兒的樣子,被那男的一酒瓶底子劃了。還有那女的被捅了好幾下,就躺我們店裡現在。”
沈雋意嚇了一跳,脫口而出一句:“那奸夫呢?”
“跑了。”
沈雋意鬆開握住車鈴的手,跟傅清疏說:“教授,送不了你了,我去看看情況,小心點兒彆被人劫色。”
傅清疏自動忽略掉他這句調戲,不太信任地看了他一眼,“你行嗎?”
沈雋意已經走出幾步了,聽見這話腳步一停,回過頭來,朝他眨了下眼睛,“教授,我勸你還是彆總問我行不行,這是挑釁,沒有男人會說自己不行,惹急了我就親自告訴你,你可彆後悔。”
傅清疏沒接他這個黃腔,看著他快步跟著小遲一起回了酒吧,酒吧街的燈光將他的影子拉長,又搭上五顏六色的光。
年輕,又張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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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雋意重新踏進酒吧的時候裡頭的客人已經沒有了,嚇跑的嚇跑被趕走的趕走,隻有君燃和那女人兩個人各自不省人事的躺在沙發上,已經被血差不多泡透了。
君燃長長的頭發搭在一邊,染了不少血,黏糊糊的裹成一縷一縷。
沈雋意腳步一停,站在原地僵了兩秒,眉頭一下子皺緊了。
小遲疑惑地看了他一眼:“怎麼了?”
“沒事。”沈雋意甩了下頭,深呼吸了口氣,快步走到君燃麵前蹲下來,握住他的手舉起來檢查傷口處。
小遲雖然是瞎說,但也沒多大錯,真就是靠近大動脈,估計是扭打的時候,酒瓶底的玻璃碴子劃上去的。
現在這個天氣,衣服穿的少,這一下還好劃這兒,這要捅心窩子上,現在已經不需要他救了。
沈雋意伸手按住君燃靠近心臟處指了指,跟小遲說,“按著這兒彆撒手,他要是撒酒瘋就一棍子敲暈。”
小遲忙接手按住,“又不是這兒流血,按這兒真的有用嗎?”
沈雋意去檢查那個女的,顧不上回頭。
聞言說:“瞎按唄,沒用你就換個地方,總有一個有用的,反正他的傷問題不大,不按也死不了,就是多放點兒血。”
小遲:“……”
女的受傷比較嚴重,動脈被劃破,血流如注,君燃身上的血大半都是她噴出來的。
最嚴重的,還是她的肚子。
這個女的懷孕了。
男人有一下捅在了她的肚子上,孩子是肯定保不住了,一下子大出血,多半是照著一屍兩命的方向狂奔而去了。
沈雋意當機立斷道:“餘磊,乾淨紗布,布條子扯點兒!”
餘磊忙應了,小跑去後麵找。
沈雋意忍著胃裡的翻江倒海,擰眉先用指壓法撐著,這兒也沒止血帶,隻能找點碎布條將就一下等救護車來。
他聽見腳步聲,頭也沒回地伸手,結果沒有布條遞過來,擰眉回頭:“磨蹭什!……”
傅清疏。
沈雋意臉色一僵,餘磊小跑回來抵上紗布和布條,沈雋意將紗布按在傷口上,又往上丈量了點距離,跟餘磊指了指說:“布條紮那兒。”
餘磊忙扯過布條,往他說的地方紮緊,沈雋意說:“用點兒力。”
“啊?”
“算了,你來幫我按著傷口。”沈雋意說完,自己接過布條用力係緊,爭取阻礙血液彆再這麼洶湧的往動脈輸送。
女人的傷口雖然危險,但是比較集中,主要是肚子這個傷,救護車早點來應該還有救。
這時,店裡的電話突然響了,店裡服務員接起來,沒兩秒就揚聲說:“小遲哥,救護車說來不了了。”
“什麼意思?!”
服務員被他嚇了一跳,小聲囁嚅:“救護車說金山橋那邊出了連環車禍,他們被堵住了,最快也要半個小時才行。”
“半個小時屍體都夠熱兩回了。”沈雋意看著酒吧裡的一片狼藉和滿滿的血腥氣,眉頭越皺越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