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小胖子在昨天的日記寫道:
【我們在縣鎮上路過一條街,江宓突然說,你們買一點土特產回去吧。
我吃驚,問道買什麼土特產啊。
江宓撓頭說,你們不是來旅遊的嗎?一段時間就要走了吧,不如帶點當地的東西回去,當做紀念。
我這才想起來,連忙道:哦對我們是來旅遊的。
說著說著,江宓就把我領到旁邊一個小攤,攤主是一個頭發花白的老奶奶,攤子上擺了很多紀念品和香包。
江宓忽悠我說,你瞧這香包縫得多精致吉利,他說了很多話我記不得了,隻記得什麼黃色招財、紅色喜慶、藍色端莊、綠色素雅,這個適合送爸媽,那個適合送朋友。我聽得暈暈乎乎,反正這五塊錢,十塊錢的手工藝品反正也不貴,某寶上標價上百塊的東西都未必有這質量,我一股腦兒就都買了。
等回到村子裡,我聽到周寧的聲音,他似乎很吃驚,說‘奶奶你今天怎麼這麼早就回來了’。
‘今天有一個好心的客人買的多,我就提早回來了。’我聽到熟悉的老太太聲音,我這才明白,敢情江宓他推銷的是周寧他奶奶的東西!一個村裡的熟人,偏拿我當冤大頭宰呢!那一瞬間我有點生氣,可翻看手裡漂亮的香包,腦子裡回想起江宓那個盈盈的笑臉,好像也不怎麼生氣。
後來我才知道,周寧是留守兒童,常年跟上了年紀的爺奶生活在一起,他每年隻見爸媽一次。他奶奶年輕時候是繡娘,年紀大了隻能縫這種小東西養家糊口,他爺爺則在收破爛,如果不是有人資助他,他早就輟學打工去了……】
寫到最後,那一張紙已經被淚水打濕。
從字裡行間可以看出,小胖子已經陷入了糾結,他對江宓很有好感,但他同樣也對周寧充滿了同情,他麵臨著兩難的選擇。
而閻海樓的字稍微淩厲、張牙舞爪些,卻頗有個人風格,他也認認真真寫了今天的事情,什麼江宓是益智答題王,他們打遊戲橫掃千軍,再到江宓家的飯菜很好吃,事無巨細地寫了,文筆很差,慶幸的是節目組還能看懂。
沒跟著閻海樓的工作人員,有點懷疑這本日記是不是走浮誇風的,“你說那個答題活動他全對了,贏走了全場唯一的手機和電腦?你當時手裡有設備,你就沒有幫他嗎?”
看他日記就看了,居然還質疑真實性。
閻海樓惱羞成怒,“我連題目都沒讀完,怎麼幫啊!”他在日記裡把不利於自己的部分刪去了,比如他第一題就退下了。
浴室空出來了,大少爺氣呼呼地去洗澡,工作人員拍完日記內容也撤了。這時候存在一個空檔期,周毅軒輕手輕腳地進入房間,打開了那本日記。
看完之後,他的臉色變得非常蒼白難看。
工作人員看的是事件,他關注的是情感,畢竟一個人的文字騙不了人,這個大少爺更傾向於誰幾乎一目了然。
回到自己的臥室,他悄悄拿出枕頭下的手機,給自己遠在首都的姨媽又打了個電話,“姨媽,幫我!”短短四個字,透出了他情緒強烈的起伏和不死心。
遠在省城的江德勝此時正在牌桌上,嘴裡叼著一根煙,跟一群老牌友們插科打諢,他還扯了扯自己領口的一根紅繩,說這是自己去廟裡求的,有佛祖保佑很是靈驗。當牌友問起價格,他得意洋洋地擺手說也不貴,就兩千塊錢,但能保他牌桌上大顯神威大發財福。
牌友們:喲喲喲這還不貴,夠你兒子下學期的學費了。
在一片歡聲笑語中,江德勝接到了一個電話,一開始還漫不經心地嗯啊兩聲,可聽完之後刹那間臉色陰沉得嚇人,差點沒把牌桌給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