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送你全國出道(1 / 2)

江德勝回想起自己在電話裡聽到的一切,周明香說有一群城裡人下鄉拍節目,好長一段時間了,常常在江家裡進進出出,跟他老婆在那裡談笑風生。

話裡話外還暗示他老婆韓青穗可能起了彆的心思,還為人家洗手作羹湯,而他那瘸腿兒子今天更是抱著電腦、手機還有一堆布娃娃回家,也不知道怎麼來的。

周明香委婉地建議、實則火上澆油道,讓他快些把老婆孩子都帶到省城去,省得在村裡給他丟人現眼。

這是傻子都能聽懂的暗示,江德勝當即怒不可遏,一刻也待不下去了,掀了牌桌就往鄉下趕。

江德勝心知肚明,他臨走時才搜刮了一遍家裡的錢,確保了磚磚縫縫裡再沒有可能藏錢後才揚長而去,所以那婆娘沒可能再給那孩子買手機電腦這種奢侈品,更彆提那種城裡孩子才喜歡的娃娃玩具!這筆錢不是大風刮來了,那還能怎麼來的?

江德勝隻能想到,每次消腫後韓青穗那張上了年紀但還頗有幾分姿色的臉,心裡就一片火大,情緒嚴重失控。韓青穗當然漂亮,不然年輕時候他也不會見色起意,趁人家落榜消沉時,用花言巧語日日噓寒問暖將其哄騙到手,其中牽橋搭線的還是周明香。當然了時隔今日,他是膩歪了,但難保彆人不起心思。

江德勝急著趕回去,本來七月份就熱,他一路趕車、轉車,已是第二天了,路途中皮鞋還踩到了一灘狗屎,讓他暴躁狂怒的情緒徹底到達了極點。

可一到達村口,江德勝忽然就冷靜了,他素來要麵子,不想讓人知道他回來的目的,強行壓製住自己所有的怒火,走回了自己家。

路上還有村民喊他,江德勝都看似好脾氣地應了,直到聽到一句,“哎喲德勝回來了,稀客哈!”

稀客?

那村民本意是想嘲諷江德勝常年在外,拋下妻子孩子不管,難得回家一趟真教人稀罕。誰料這個詞,在彼時換了心境的江德勝眼中,嘲諷卻變了味:他江德勝的老婆孩子在這裡土生土長,他怎麼就成了客?那誰是主人!?

他果斷罵回去,結果那村民拿看神經病的眼神瞅他,“你敢罵我?”村民道,手裡拿著一把割麥子的鐮刀,作勢要打江德勝。

江德勝這人就是一個窩裡橫,哪裡敢再罵,立馬閉嘴走回了家,遠遠地看到自家院子。

韓青穗正站在院子裡澆花,臉上本來還微啜笑意,可一見到江德勝,臉上的笑意瞬間如潮水般褪去,像見了鬼一樣怔怔道:“你怎麼回來了?”

“我是你老公,你是我婆娘,我回來一趟,你還不高興啊?”江德勝皮笑肉不笑道,心下卻更火了,看來周明香說的是真的,這婆娘果然是心思野了!

不明白常年在外的丈夫,怎麼會突然回家。韓青穗心生警惕,渾身血液也冷了下來。她身體反射性害怕,但下一秒想起兒子的話,節目組就是旁邊,他們是她結束這一切的武器,韓青穗當即深呼了口氣。

果不其然,等家門一關,江德勝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的怒火,劈手給了一記耳光。韓青穗避開,抽出提前準備好的血包,被扇倒在地時,立即抹了一大把在自己臉上,再抹了一點在茶壺嘴兒。

然後她一手捂住額頭,一邊顫抖著蜷縮身體,再抬起臉時,滿臉的鮮紅。見這婆娘那麼嚴重,江德勝也略略吃驚,他剛剛還以為自己打的是空氣,但血的顏色,讓他沒有多想。

聽到動靜,浴室裡的少年似乎大吃了一驚,連忙套了衣服跑了出來,瘦弱的他卻突然對上了一雙如狼的眼睛。

正麵遇到江德勝那雙凶惡眼睛的特寫,幾乎連眼球裡的青褐和紅血絲都看得清,直播間都被冷不防嚇了一個激靈:

【臥槽嚇死我了崽啊快逃啊啊啊!】

【這神經病打女人和孩子,該下十八層地獄!!】

【我他媽不敢看了,這新人剛出場就打得半死不活,這一次對方明顯火氣更大,不死也得半殘了!】

可出乎直播間意料的是,江德勝隻表情陰霾地看了一眼這從小就讓他丟臉的跛腳兒子,然後手指向那嶄新的電腦和正在一充電的手機,喉嚨裡擠出一個怪腔調,用故作和藹的口氣問道:“乖兒子,這誰給你買的?”

因為剛剛一巴掌,江德勝發泄了怒火,也想起了周明香的話。她說隔壁有節目組在拍攝,他打人不好,最好等把老婆孩子拎走,帶到省城去再慢慢收拾。

江德勝本身沒什麼文化,當年能娶到韓青穗這個高中生純屬意外,可聽了這番話也深以為然。

他在省城看電視,明珠台的《調解你我他》是金牌節目,不少媳婦老是拖家帶口上電視,抱著小孩,對主持人控告老公打人、婆婆虐待人,還一副天要塌下來的樣子。

在江德勝看來,這種小事有什麼必要鬨上電視?豈不是丟人現眼!

結果主持人和現場嘉賓都在眾誌成城罵男人,完全不想調解這對家庭了,還為那些哭哭啼啼的小媳婦遞了律師名片,做主讓媳婦和男人離了婚,孩子監護權歸女方。

這讓江德勝感到萬分不可思議,這婚結都結了,女的一輩子是男方家的人了,咋還能離啊?還想帶著孩子跑路,真是想得美!

江德勝一方麵覺得這些電視上的人腦子都進了水,這些拍節目的人腦子也有水,一方麵又深知人言可畏,不想讓這些愛拍家長裡短的人,逮著他家和不寧、一個大男人居然管不好家的短處。

礙於那些愛扛著□□短炮的家夥,江德勝計謀點滿,暫時壓下了怒火。

可對江宓來說,這就不好了,壓抑之後的暴風雨隻會更加猛烈。他完全能猜到江德勝為什麼突然趕回來,為什麼明明氣到了極點,又跟忌憚什麼似的突然忍耐,他怎麼能讓彆人的算盤如願呢?

於是他對上了江德勝的眼睛,隻消一秒,江德勝就忘記了所有理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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