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秘密她守護了這麼多年,終於還是被安嬪發現了。
敬嬪不知道該是哭泣還是該笑,寧靜溫柔的臉上神情複雜,有一種做錯事被揭穿又有一種如釋重負的情感。
她刻意疏遠皇上,每隔一段時間便把自己弄生病,讓內務府那邊將自己的牌子移走。
皆都是為了眼前這個人啊。
可是她不能做、不能說,以著好姐妹的情分對她好,就是怕今天的事發生。
可終究她最怕的那一天來了,她愛的人眼裡帶著地皆都是厭惡。
安嬪厭惡她,可是為什麼呢?她隻是喜歡她呀。
敬嬪苦笑地扯開了唇角,原來她的喜歡是這般地讓人厭惡又惡心。
安嬪強忍著翻騰的胃,狠聲道:“這些年你待我好,竟是都抱著這個心思。”
她嘲笑地出聲,“怪不得千方百計地阻止我去討皇上的好,原來、原來……你竟然,敬嬪你真讓我惡心。”
“綺卉你聽我講,我並非是這個意思。”敬嬪的臉色難看地可怕,她試圖解釋,“你難道以為皇貴妃會任由你得到皇上寵愛嗎?她那般善妒,你若是一旦上位,便是第二個被她針對的矛頭。我們皆是靠皇貴妃庇佑的人,得到什麼失去什麼,能做什麼不能做什麼,我們都該清清楚楚的不是嗎?”
安嬪卻是什麼話都聽不進去,隻覺得敬嬪彆有用心。
她惡心地雞皮疙瘩都上來了,打了個冷顫,“我的事不用你管。敬嬪,我們不是同路的人,以往的交情就這麼斷了吧,以後彆來找我了。”
安嬪說完話便不管不顧地往殿外走,敬嬪整顆心都碎了,想要抬腳追她,可腳上卻像是鑲嵌了百斤的石頭一般,縱使再努力她也無法挪動一步。
敬嬪就這麼站在原地,絕望地看著安嬪毫無留戀的背影漸漸遠去,消失在門框中。
***
安嬪走出敬嬪宮殿外第一件事便是派人將年清芷找了出來,賞了她一個巴掌方才冷聲說道:“你真卑鄙!你這般算計我,就是想看我與敬嬪決裂是不是?”
若不是這個消息來得這般突然,她也不會衝敬嬪那麼殘忍的話,總會留有餘地不至於和敬嬪鬨到這般地步。
到底是相交十幾年的好姐妹,雖然隻是她自認為的好姐妹,雖然她覺得十分惡心和厭惡,但不得不承認敬嬪待她很好。
安嬪剛走出殿門便後悔了那些的話,隻是卻是沒辦法再挽回了,隻能將氣撒在年清芷身上。
年清芷彆打地往後被踉蹌了下,卻是絲毫惱怒隻柔聲道:“奴才是為娘娘好,若是娘娘覺得奴才在算計您,那可真誤會了奴才的好心。有得必有失,想要真正的上位,這些不必要的累贅還是早些甩去的好,不是嗎,安嬪娘娘?”
“你究竟是怎麼知道此事的?”安嬪審視的目光不停在年清芷臉上兜轉。
“奴才是猜的。”年清芷抿唇笑道,“敬嬪娘娘看您的眼神不一般。”
安嬪冷哼了一聲,卻是不相信,“少說這些鬼話!”
年清芷都能精確到妝奩了,竟還拿猜來哄騙她。
“不管娘娘相不相信,奴才都隻有這麼一個回答。”年清芷抬眼,眸光微轉,“就算娘娘再怎麼惱怒,奴才到底還是幫到娘娘不是嗎?”
她頓了頓,臉上保持著淡淡的微笑,“娘娘將奴才叫出來應當不隻是為撒氣這般簡單吧。娘娘收到了奴才給的訂金,可是信奴才的話了?”
看著麵前的年清芷,安嬪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冷顫。
與之前那個唯唯諾諾的年清芷不同,她的身上帶著一種通曉一切的淡然。
讓安嬪不由產生了錯覺,年清芷往日那般都是裝出來的,產生了這個錯覺後,她又覺得這錯覺是真的。
安嬪隨即又挺直脊梁,仰著下巴看年清芷,試圖挽回自己的威嚴,“你說來聽聽,倒也不是不可以一試。不過年清芷,我警告你,若是被我發現你耍了我,這後果你可承擔不起。”
年清芷眸光一亮,似乎獵物終於開始要往洞口慢慢爬進來了。
她笑著輕輕福身,“那奴才可要提前恭喜娘娘了!”
安嬪活脫脫是個草包美人,隻會給佟佳皇貴妃出餿主意。
她不可怕,可怕的人是她身後的那位敬嬪。
敬嬪計謀深遠、心思縝密,這樣的人對就金銀、權利、皇上的寵愛都不感興趣,似乎無懈可擊沒有任何破綻的模樣。
可終究還是讓年清芷發現了敬嬪的軟肋,這個軟肋要比宮中任何人的軟肋都更要致命。
接下來就隻要讓安嬪舒舒服服得到後妃們皆嫉妒的,不用她親自動手,佟佳皇貴妃、安嬪和敬嬪這像是被鐵固封的三角就不攻自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