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便到了佟佳皇貴妃的預產期, 這一日她等了有十多年。
在折騰了大半夜後, 隨著一聲孱弱的啼哭,小格格出生了。
佟佳皇貴妃有些失望地, 眸光卻還是閃著溫柔試圖去撫摸小格格的臉龐,卻在快要觸及她麵容的時候又縮了回去,她狠下了心腸叫產婆將孩子抱走。
這孩子注定是要離去的, 為了避免傷悲,倒不如少些接觸。
佟佳皇貴妃和鈕鈷祿貴妃的孩子幾乎是一前一後一起出世, 讓佟佳皇貴妃有些高興的是,鈕鈷祿生的也是個女孩,至少暫時沒人與她爭這皇後之位了。
這兩個小格格的出世為這沉重的宮廷添了一抹喜色, 舊的生命離去、新的生命誕生, 這皆是世界的自然之法。
永和宮這頭還沉浸在六阿哥離去的悲痛之中,對麵的承乾宮已是張燈結彩地歡祝小格格的到來。
德妃站在永和宮裡頭瞧承乾宮的喜色, 溫柔寧靜的眸子閃過一絲冷意。
清水出來給德妃披上一件披風,“娘娘,您身子虛,太醫叮囑了要多穿些才是。”
“不礙事的。”德妃勉強地扯開了嘴角下,“清芷那頭怎麼樣了?”
清水回答道:“娘娘放心,一切已經準備就緒了。”
小格格生下後,這賞賜像是如流水地被送進承乾宮,就連佟佳皇貴妃的兄弟都給予了封賞。
可讓佟佳皇貴妃失望地是她明著暗裡地在太皇太後和皇太後麵前說了幾次,皇上依舊沒有要給她封皇後的意思。
這日劉聲芳照常來給佟佳皇貴妃和小格格請平安脈,看著劉聲芳仔細檢查著小格格, 佟佳皇貴妃有氣無力地問道:“當真一點救都沒了?”
似乎是生產後傷了根基,她每日早上起身就覺得身體乏力,心頭像是一個大石頭壓著喘不上氣來,便是說話也比往常要費力了些。
劉聲芳悲憫地看了眼被奶媽抱著的小格格,隻搖了搖頭並未說話。
得知劉聲芳的意思,佟佳皇貴妃眸光黯淡了幾分,擺了擺手示意奶媽,“把小格格帶回去歇著吧。”
待雜人都清除出去後,她又低下聲音問道:“大約還能多長時間?”
劉聲芳揖手回答道:“回娘娘的話,最多兩個月。”
佟佳皇貴妃身形一顫,雖是已經接受了這個事實,在聽到他回答後她還是忍不住心痛。
她垂下眼睫,喃喃道:“罷了,時間夠了。”
佟佳皇貴妃又抬眼望劉聲芳,“劉聲芳,此次你助我成功生子,立了大功,我自是該賞你的,你可想要什麼?”
劉聲芳想起年清芷清麗嬌柔的麵容,心中柔軟開口道:“小格格出世,下官被皇上封賞為副院判,本不該再有多加要求。”
他頓了頓,“隻下官年過而立,尚未娶妻,家中父母甚是擔憂,還望娘娘能夠給下官賜婚。”
佟佳皇貴妃眸光微轉,隨即笑了起來,“這自是人之常情。”
她看了眼在一旁伺候的春菱,“春菱這丫頭雖是包衣出身,但到底是在我承乾宮裡頭做大宮女的,論起身份相貌倒也不辱沒你,我便將賜你與春菱……”
劉聲芳臉色猛地一變,忙是跪下來急聲道:“娘娘萬萬不可,下官不能誤了春菱姑娘的終生,實際上下官心中早已有了選定的人選。”
“難道是年清芷不成?”佟佳皇貴妃冷下聲音。
劉聲芳吃了一驚,沉默了片刻方作答道:“回娘娘,下官心中隻有清芷姑娘一個。”
佟佳皇貴妃冷笑出聲,前段時間春菱便在自己麵前提到屢次見著劉聲芳與年清芷私底下拉拉扯扯,這宮裡也在傳劉聲芳來這承乾宮這般勤皆是因為與承乾宮宮女有情的傳聞。
佟佳皇貴妃心中還半信半疑,直到他今日親口承認。
怪不得自己屢次安排年清芷服侍皇上,她都將事情搞亂,原來是早就犯賤與劉聲芳勾搭上了。
佟佳皇貴妃開口:“這承乾宮裡的宮女誰都可以,便是年清芷不可以,她是我物色給皇上的美人,劉聲芳你竟然敢覬覦她,你是不想活了?”
劉聲芳忙疾聲道:“娘娘,此事隻是下官的一廂情願罷了,與清芷姑娘沒有絲毫關係,若是娘娘想要降罪,下官願意一力承擔。”
“既然隻是你的一廂情願,那你們之間也沒什麼情誼。”佟佳皇貴妃冷冷地掃過他麵容,“你前頭也說了你父母十分擔憂你的婚事,我今日就在這裡為你做主,將春菱許配給你。”
劉聲芳抽了口氣,想要拒絕:“娘娘,恕下官實難從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