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聲芳,我可是在救你。宮裡頭已經有在傳你與承乾宮宮女有情的傳聞,若是傳到皇上耳中,你與年清芷有情誼,你以為我想到的皇上能想不到麼?”佟佳皇貴妃緩聲道,“到那個時候才真的是晚了,你便是為了年清芷也該應承下來。”
春菱跪下身,裝模作樣地求情道:“娘娘,既然劉大人不願意……”
卻是被劉聲芳打斷,“下官願意,多謝娘娘的賜婚,下官感激不儘!”
分明是喜事,可他白淨斯文的臉上卻是沒有一絲喜色。
春菱心頭惆悵,不知曉自己做的究竟是對的還是錯的。
這一切都是她的算計,無論是之前的傳言還是今日的賜婚,都是在她的算計之內。
是她派人將消息傳出去,再刻意在佟佳皇貴妃麵前說年清芷與劉聲芳拉拉扯扯,使得佟佳皇貴妃更加厭惡年清芷,再趁機提出來願意嫁給劉聲芳,幫佟佳皇貴妃籠絡劉聲芳。
劉聲芳就這般走了,春菱跪在地上臉上的神色難辨。
佟佳皇貴妃淡淡瞥她一眼,“往後劉聲芳那頭就交給你了,既是待嫁的新媳婦了,回去好好準備吧,我會給你一副豐厚的嫁妝。”
“奴才多謝娘娘賞賜!”春菱拜倒伏在地上,地麵滲透出淡淡涼意,她算計年清芷與劉聲芳成功,卻是開心不起來。
劉聲芳踏進四阿哥的院子,遠遠地便瞧見年清芷正拿著大剪子在修剪盆栽的枝丫,她身穿著的青色旗裝與樹木的綠色相得益彰,美麗得很。
他站在那兒了有一段時間,進過的太監衝他行禮,年清芷聽到聲音轉過頭來才發現他。
年清芷將大剪子放在一旁的地上,走了過來神色愜意,“還未恭喜劉大人榮升副院判,大人竟是親自臨門了。”
劉聲芳壓下心底的惆悵,從醫箱內拿出一帖藥來,“上次見清芷姑娘您臉色不太好,想是煩心事太多沉積在心中,今日特地帶了藥給你調養調養。還是老樣子,三碗水煎服成一碗,晚間飯前服用。”
年清芷接過藥來,笑著道:“多謝劉大人,你這是剛給娘娘請完平安脈吧,不如進來喝茶坐坐。”
劉聲芳見著她的笑顏,心頭更是難過,“不了,清芷姑娘。我今日前來實際上是有一事告知。”
年清芷揚起臉來,等著他接下來的話語。
劉聲芳唇微顫了下猶豫了會兒才開口,“我要娶妻了,我愧對清芷姑娘您的情意,我實在是無顏麵對清芷姑娘你。此事的錯皆怪我,不怪任何人……”
“誒?”年清芷一臉茫然,“我的情意?”
她看出劉聲芳眸中的壓抑,“這婚事難道並不是大人所希望的嗎?究竟是怎麼回事,大人不如同奴才講講。”
劉聲芳隻是老實單純,但並不是蠢,這個時候便瞬間明白自己是被算計了。
他臉色難堪地要命,差點連平靜的麵具都裝不下去,隻是匆匆忙忙說了句“沒什麼,隻是我誤會了”,便落荒而逃了。
年清芷心頭疑惑,直到幾日後佟佳皇貴妃賜婚於劉聲芳和春菱的消息傳出來,她才隱隱猜到明白了什麼事,去找春菱質問。
彼時春菱正在收拾著出宮的行李,其餘幾個低階宮女正幫她一道收拾著,感受到年清芷的來者不善,便將幾個低階宮女給趕走了,隻餘她們兩人在屋中。
年清芷眸色冷淡,看著麵前的春菱感覺又熟悉又陌生,幼時那個積極樂觀、樂於助人的小女孩已經不見了。
原來人長大了真的是會變的。
年清芷開口:“為什麼?”
春菱直起腰,坦然道:“我不過是在爭取我想要的,年清芷,我沒有對不起你。”
“你是沒有對不起我,可你對不起的是劉大人和你自己。”年清芷沉聲道,“你算計劉大人娶你,你以為之後你的日子便好受了?春菱,這真的是你想要的嗎?”
春菱抿緊唇,“至少目前我得到了我想要的,我不後悔。”
年清芷恨鐵不成鋼地幾乎要氣笑出聲,她轉頭準備離去,春菱在身後卻是突然開口,“你呢,年清芷你就沒什麼想說的嗎?”
年清芷頓住腳步,“我有什麼好說的。”
“當年你把我一個人扔在那間破屋子裡,是我硬生生地挨了一個星期才等到劉大人的出現。而你呢?你去哪了!你在太子麵前獻媚去了,你這般做跟直接把我扔進掖庭有什麼區彆。你眼前隻有榮華富貴,哪裡有我這個舊友呢。年清芷,你有什麼資格在道德製高點質問我!”春菱高聲指責著,眼眸中滲透出淚來。
年清芷恍然地笑出聲來,原來這麼多年了春菱都在默默怨恨著自己,可她竟是一分都未察覺,所以也從未想過解釋,隻因她覺得沒什麼好解釋的。
卻是讓春菱困在這牢籠裡這般久。
春菱止住淚,冷眼看她,“你笑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