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2 / 2)

你就不要放開我 慕時煙 17963 字 4個月前

就好像是不再鮮活,無措脆弱到極致,隨時都會迎風飄散,但單單一種形容詞又根本不能夠形容,隻叫人心疼,隻想將她嗬護在懷中。

段渝心揪:“桑偌你怎麼了?”

她聽到了雨聲。

“你在外麵?”她蹙眉。

但桑偌沒有出聲。

段渝急了:“桑偌!”

許久,她才再聽到桑偌說話,仿佛在極力隱忍克製著什麼:“段渝姐,等下你能……來接我嗎?運河彆墅,我沒有車。”

段渝深怕她出事,急急前往。

直到此刻到達桑偌所說的地址,她才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運河彆墅是西城最有名的彆墅區,有市無價,住在這裡的人非富即貴。

桑偌怎麼……

不等她深想,隔著豆大雨珠的視線裡忽然出現了桑偌背脊格外筆挺的身影,她從一幢彆墅裡走了出來。

“桑偌!”她急忙推門下車。

跨出彆墅門,大雨侵襲,桑偌再度渾身濕透,雨水模糊了她的視線,風吹在身上冷到了骨子裡,但她沒有退縮沒有遲疑。

“桑小姐!”一直等候在外的司機見狀下意識地要給她撐傘,他不知道賀總和桑小姐究竟發生了什麼,隻能說,“您要去哪?我送您。”

桑偌躲開了。

她緊緊抿住唇,強忍著身體裡肆意流竄的鈍痛和難受,踩著高跟鞋,不顧腳崴的疼和腳後跟皮膚的磨破一步步走向了段渝。

段渝三步並作兩步走到她麵前猛地拉住她的手,見她臉色慘白狼狽至極,手上毫無溫度可言,當即把她帶回了車上。

她打開暖氣,又找出毛巾。

可桑偌隻是攥著毛巾,一動不動,她分明看到桑偌攥著毛巾的指尖都泛白了,極用力,手背上更是有青筋隱約跳躍。

段渝擔心極了,想抽過毛巾幫她擦:“桑偌,我……”

桑偌的身體在發抖,控製不住的。

很冷。

身體蜷縮了起來,她極力克製著,聲音很輕但從未有過的堅定:“段渝姐,走吧。”

段渝一愣,最終她啟動車子。

“好,段渝姐這就帶你離開這裡,彆難過,乖啊。”她不忍心再問,難得用溫柔的語調哄著。

她大概是猜到了什麼。

能讓桑偌如此傷心難過的,除了感情,除了她的男狐狸精還能是什麼?而這次這麼難堪,大約隻有分手這一種可能。

桑偌她肯定是愛慘了那個男人,比她想象中的還要愛,可從來愛的多一方的那人受傷時隻會更重,會被傷得體無完膚。

唉。

雙手握著方向盤小心地開著車,段渝心中無聲歎氣,沒有再說什麼,給足了桑偌空間。

她想,哭出來大概就好了。

可是桑偌沒有哭,從彆墅出來後她就沒有再掉一滴眼淚,她隻是將臉蛋貼上泛涼的車窗,怔怔地看著外麵,眼眸毫無焦距。

她以為自己對賀憬西而言終究是有那麼點兒特彆的,從前他是真的寵著她,她想要什麼,隻要她說,他都會滿足。

可原來,隻是她以為而已。

他沒有心的,從來都是她想要的太多。

*

司機眼睜睜地看著桑偌被人帶走,焦急地跺腳歎氣後,他連忙往彆墅裡走。

“賀……”鼓足勇氣想彙報,剩下的話還沒說出口便硬生生地被堵在了嗓子眼。

司機身體一個激靈。

他從來沒見過賀總這麼難看的臉色,整個人特彆的陰鬱,壓迫感極強,讓人根本不敢靠近,尤其是那雙眼睛,看一眼就背後發涼。

太恐怖。

“賀……賀總……”他結巴。

深深的寒涼和陰霾將賀憬西整張臉覆滿,濃鬱暗色在他眼底翻滾,臉廓線條緊繃,他盯著桑偌離開的方向,毫無溫度的字眼像是從他喉間深處硬擠出:“走下去的?”

司機很快反應過來是指桑小姐。

“不是,是有人來接的桑小姐,”司機解釋,頓了頓又試探著問,“賀總,需要我去把桑小姐接回來嗎?”

賀憬西冷笑。

“讓她走,欠教訓。”額角青筋驀地跳了跳,他字字冷厲,近乎咬牙切齒。

司機心頭一跳,不敢再說話了。

賀憬西摸出煙盒,長指下意識地用了點兒力,煙盒瞬間被捏扁。

“出去。”薄唇無情掀動,他吐出兩字。

司機連忙應下,並貼心地帶上了門。

彆墅外的雨聲被隔絕,再也聽不見。

賀憬西麵無表情地撚出一根煙,想點燃,偏偏幾次打火機都失敗。

他的臉色瞬間沉了好幾度。

驀地,他將煙盒和打火機重重扔在地上,打開門走了出去。

“賀總?”司機還沒走遠,見狀以為他是要出門,“我們去哪?”

夜很深,暗色籠罩,賀憬西的臉龐陰鬱得就像是要和暗色融為一體。

“車鑰匙給我。”他眉目冷如冰。

司機不敢猶豫,迅速將車鑰匙遞給他。

下一秒,就見賀總大步走向車那,司機怔愣住,等反應過來要替賀總撐傘,賀總早已上了車,啟動後在雨中疾馳離開!

*

瀾青會館。

城市夜晚的大雨並不影響這裡的熱鬨,一幫人醉生夢死地玩著,唱歌的唱歌,玩牌的玩牌,和女人調.情的調.情。

冷不丁聽到有人喊賀哥回來,夏孟玩牌的動作倏地一頓。

“賀哥!”他抬頭衝他討好似的笑,想說什麼,卻瞥見了他那張像是要殺人的臉,他頓時一個激靈。

“賀哥……”到底沒敢問發生了什麼,他就當沒看見,嬉皮笑臉地問,“你怎麼又回來了?是不是還是覺著周末就是要和兄弟們在一塊兒才有意思?”

賀憬西連個正眼都沒給他,隻陰沉著臉示意人給他讓座。

夏孟絲毫不在乎自己熱臉貼冷屁股,繼續湊上去,一張臉笑得跟花似的:“賀哥,你要什麼牌告訴我啊,我給你。”

賀憬西接過旁人遞的煙咬在唇角,聞言麵無表情地冷睨他一眼:“不會打牌就滾蛋,笑這麼開心怎麼不去當小醜?”

夏孟:“……”

操。

他又怎麼招賀哥了?

但很快,他戰戰兢兢地發現今晚所有人好像都招了賀哥似的,隻要是坐下來玩牌的,就沒有不被賀哥毫不客氣地贏錢的。

確切地說,隻有賀哥一個人在贏。

毫不手軟。

那架勢,像是要把他們的家產都贏走似的,偏偏賀哥那張臉雖然看著冷硬莫名凜冽,姿態卻是懶慢,叼著煙難得一副遊戲人間的態度。

沒人敢說話,低氣壓悄然籠罩在上空。

許久。

“憬西,”旁觀的鬱隨吐出煙圈叫他,挑了挑眉,淡淡地說,“我們聊聊電影的事。”

賀憬西掀眸睨他。

末了,他扔出手裡的牌絕殺,成功讓其他人一陣鬼哭狼嚎。

兩人去了安靜處。

賀憬西點了支煙,淺吸一口微微仰頭,緩緩吐出煙圈,眼底覆著寒涼警告:“彆白費心思,你的電影她不會接。”

鬱隨微不可查地扯了扯唇。

眼眸低垂,目光落在指間的那抹猩紅上,他複又抬眸看向身旁人冷峻麵容,漫不經心地問:“桑偌今天的熱搜你撤的?”

賀憬西抽煙的動作微頓,他側眸。

兩人視線碰撞。

鬱隨眼裡噙著明晃晃的淡笑:“前天桑偌來試鏡,你為什麼發那麼大的脾氣,是因為夏孟那蠢貨的女人耍了小心機?”

他抽了口煙。

“不是,是因為桑偌穿了旗袍,”煙霧淡淡籠罩,他又哼笑,“為什麼不許桑偌接我的電影,因為她不合適?不是,是因為劇中她需要穿旗袍,有露背戲。”

他撣了撣煙灰,意味深長:“桑偌穿旗袍很好看,又純又欲,嫵媚風情和溫柔在她身上淋漓儘致,氣質獨一無二,讓人過目不忘,是個男人……”

“鬱隨,”賀憬西將他打斷,薄唇扯唇冷冷淺弧,陰霾和嘲弄深染其中,“許瀾青知道你這麼惦記我的女人?有事兒?”

他眼中戾氣和暗色翻滾,分明少見的不耐。

鬱隨定定地和他對視。

忽的,他略略挑了挑眉:“你撤熱搜,刪的了微博,刪的了其他人對桑偌穿旗袍的印象?刪的了其他人保存下來的照片?”

瞬間,陰霾變得濃鬱,極端的淩厲更是席卷賀憬西周身。

隻一眼,足夠令人不寒而栗。

“你究竟想說什麼?”喉結滾動,賀憬西薄唇間蹦出的音節字字纏繞深厚冷意。

鬱隨卻是不答反問:“桑偌在你身邊很久了吧,如果不是那次夏孟撞見,誰也不知道,怎麼從來不見你帶她介紹我們認識?”

賀憬西眼眸倏地寒意深深。

鬱隨向來話少,幾人中唯有他和賀憬西脾性最為相像,骨子裡同樣是冷漠薄情,對旁人的事毫不關心,尤其是感情。

今晚他少見地哼笑,對他眼底的警告恍若不覺,自顧自地繼續:“撤熱搜刪微博是你不想除你之外的人看到她穿旗袍的模樣,就像前晚你把衣服蓋她身上遮擋。”

“不帶她認識,除了你深知夏孟喜歡看女人,也是因為和旗袍相同原因,夏孟說撞見你和桑偌那次,她後來戴了帽子?”

淡淡煙味彌漫。

鬱隨嗤笑:“前晚隻有夏孟那個蠢貨看不出你對桑偌的占有欲,他被你針對,除了他那個女人的小心機,更是他多看了桑偌兩眼。”

“你不想讓彆人多看桑偌一眼,不想她穿旗袍的樣子被彆人看到,不想……你對她的占有欲有多強,憬西,你自己知道嗎?”

指間猩紅明明暗暗,煙灰積攢一截,賀憬西撣落。

他猛地吸了口。

青白煙霧將他冷硬的臉籠罩,模糊了他的眉眼,更讓他的神情愈發叫人看不透。

單手抄入褲袋,舌尖抵了下後槽牙,他始終和鬱隨對視。

忽的,他扯了扯唇,整個人冷靜也冷漠到了極致,不屑冷嗤:“說了這麼多,怎麼,你是想說我愛桑偌?”

他緩緩吐出煙圈,微微抬臉的姿態悄無聲息地溢出一股難以形容的性感。

他嗬了聲:“是個男人對自己的女人都有占有欲,哪怕沒有感情,你當初那麼寵許瀾青,對她的占有欲有少?你愛她?還不是把她當替身。”

最後一句,毫不客氣。

煙即將燃到儘頭,他碾滅,漫不經心地又點了支。

“我不愛桑偌。”薄唇掀動,他渾不在意地低嗤。

鬱隨同樣嗬了聲。

“那就彆卡她的電影,我這就和她打電話,告訴她電影合作繼續,”他淡漠地說,“你不爽是你的事,與我無關。”

賀憬西眼神驟然變得淩厲。

鬱隨抽了最後一口煙,當著他的麵撥通桑偌的電話,想到什麼,他睨他一眼,冷哼了聲走到一旁。

指間剛點的煙倏地被用力夾斷,賀憬西臉色難看,手臂青筋畢露。

呼吸隱約不順,他抬手扯開兩顆紐扣。

“鬱隨。”他低聲警告,陰鬱和戾氣悄無聲息覆滿他眉目。

鬱隨轉身睨他,在他的注視下開口:“桑偌……”

賀憬西周身散發的冷漠愈發冷厲,一張臉格外沉暗。

鬱隨嘴角勾起似笑非笑的弧度。

須臾,他卻是掐了電話,毫無預警地問:“你們分手了?”

賀憬西薄唇緊抿,幾乎成一條直線。

鬱隨若有所思,忽地笑了,毫不客氣地嘲諷:“看來是你被她甩了,”他看著賀憬西說,“桑偌走了,什麼也沒帶走,就連電話也不是她接的。”

作者有話要說:來了,謝謝大家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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