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鳳姐兒的托付(1 / 2)

且說馬院副接了寧國府下到太醫院的帖子,就拿進來請林薑定。

林薑聽了先是一怔,然後不免道:“這上頭說,人是昨夜沒的,那還請咱們太醫院做什麼,若有疑惑,應該請仵作去驗屍啊。”

不是她不想救人,而是賈敬現在的情況,都不是太上皇那種病入膏肓,而是已經魂歸地府,說不定孟婆湯都喝完了,用賈敬自己的期盼來說,說不得已經位列仙班封了神格。

馬院副深以為然,覺得賈家這個名帖下的沒有道理:“隻是到底是國公府邸,又是生死大事,特意下了名帖來請,咱們太醫院不去個人總也不大好。”

林薑無所謂道:“那就看誰閒著願意去就走一趟吧,若太醫們都不樂意去,就讓副使帶著學徒們去也一樣的,估計就是個丹砂過量中毒之症。”

馬院副點頭而去,然後準備自己出馬。

他是個頗為愛看熱鬨的人,正好今日無事,可以去親眼探看下發生了什麼。寧國府的八卦他可看了不止這一樁,當年為掩人耳目,秦可卿病了自然也是請過太醫的,馬院副也親自跑了一趟,得到了一手八卦資料。

而屋內裡,林薑從腦海中的工作計劃中勾掉方才完成的一項,然後才支腮想了想:已經進行到紅樓中賈敬死的時間線了嗎。

不過話說連賢德妃都沒有的時間線,進行到哪裡也無所謂了,實在是已經麵目全非。

就隻是賈敬,無論在什麼情況下,都是兢兢業業的修道,許多男人是至死是‘少年’,他是至死也要吃藥。

她正在想這些事兒,就見薑卻探進頭來:“師父,今天的功課我都做完了。”

林薑就拋開賈家不管,先繼續教徒弟:“拿進來我看看”。

那六萬三千道題目的考試寶典,在她痛苦的刷了一遍後,又被充分利用,考完醫館的大夫,再來考徒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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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晚間,林薑出宮回家後,就連衛刃都知道了賈敬過世的消息。

“怎麼連你也知道了?”

林薑不由詫異。

太醫是第一時間收到了賈家的名帖,而賈敬作為賈家前族長,公侯伯爵府的家主死訊都要上報朝廷,皇上那裡知道是必然的。

但衛刃如今已經不在宮裡當龍禁尉統領了,這些日子他都往京郊巡查京營去,怎麼賈敬的死訊還這麼快傳到了京營各處。

“京營中到底有許多當年寧榮二公的故舊。”賈敬雖然未曾做官,但他到底是寧國公之子,是賈家的家主。

雖然他活著的時候,隻考了進士也沒出仕也沒走武將之路,對賈家可以說無任何政治貢獻來了。

但他的死,就更代表了賈家的頹喪,在軍中一脈看來,寧國府就斷掉了。畢竟作為賈代化的長子,許多舊臣還是認賈敬的臉和麵子的,但再隔一代的賈珍,那就完全沒什麼香火情分了。

軍中的世家傳承,就是如此,廢掉一代斷了檔都很難東山再起。

何況賈家這也不隻是斷了一代。

衛刃現在也不能每天陪著林薑進宮,接送她出入太醫院了。隻得每日到宮門口與林薑一同回府。

對此他還是頗為遺憾的。

這大婚後,兩人白日見麵的時間,居然還更少了。

好在大皇子一直處於禁足狀態,八皇子也被恒親王關在府裡管教——這兩個人不入宮,衛刃也就沒有那麼擔心。

林薑也不能跟衛刃說,其實你完全不用擔心我。

她現在自保的技能可不少。

自從第六層商店開啟後,尤其是開始跟海外溝通交流,掙海外聲望值後,林薑常常會在忙碌的工作後,抽點盲盒來獎勵自己。

其中就抽出了不少奇怪而殺傷力巨大的異域商品。

比如【巫女的詛咒】:巫女說:你打我,我就詛咒你!我身上出現一塊青,你身上就要出現十塊紫。

再比如【這是一柄見血封喉的匕首】備注:請自己不要舔。s:真的不要舔,哪怕你是神醫也不要舔,是真·見血封喉。此乃達成毒王成就宿主的上等佳作。

林薑從【這是一柄見血封喉的匕首】商品裡,發現了不同尋常的信息:似乎那位走偏了,從神醫之路拐到毒王之上的同誌,最後應該是到達了一個極高的境界,竟然開始把自己產出的商品,反賣給係統了。

不知道將來她達成成就後,能否反賣一波給係統。

總之類似的商品,她抽到了不少,都暫存係統商店裡。

最好沒有人找她的麻煩,要是真有人想跟她來點武力脅迫,那就要嘗嘗各種巫術和蠱蟲的滋味了。

自打賈府紙人咒術事件和周黎蘅蠱蟲事件後,她還一直在自學這兩門通玄的技能,覺得玄學真是一門深奧的學問。

林薑見衛刃近來忙於整頓京中大營,比起原來,增添了些勞碌之色,就道:“算啦,賈家的事情不與咱們相乾,倒是你近來太累了。今晚無論如何不許再熬夜了,我今日在太醫院給你配好了藥,晚飯後半個時辰,你喝了就去睡覺。”

京營這些年的記錄,從糧草冊目到兵丁數目,到每次軍中演習的記錄,在他走馬上任第一天,就回過皇上,全部帶回了家中。

他知道這裡麵隻怕有無數假賬。但有造假就必然有衝突紕漏,比如糧餉的發放與當年清點的兵丁與退伍的兵丁數目之間,或許就有沒平了的賬目,就能從漏洞中倒推出根由。

這些冊目不留在軍營裡,也就不給那些人繼續改動平賬的機會。

他近來白日去現場清算,晚上回來看賬目,確實是熬得有些厲害了。

聽林薑這麼說,衛刃乖乖點頭。

其實林薑自己就是大忙人,夫妻倆很多時候是一起熬夜的,各忙各的一堆公務,書房一劈兩半一人一半。

但當林薑說他最近太累了,需要拿出一晚上來專門休息,衛刃也就都聽從。

家裡有個神醫,還有什麼彆的奢求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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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薑原以為,賈敬這件事,就這麼過去了,雖然她總覺得好像還有點什麼事兒被忽視忘記了。

不過她的日常工作實在太多,一手抓著太醫院,一手抓著外頭的醫館,還要兼顧書局,在馬院副回來說過,賈敬確實是丹砂中毒而死後,林薑很快也就把賈敬忘到了天邊上。

直到一個半月後的休沐,她慣常回到林府去尋黛玉說話的時候,撞上了王熙鳳。

林薑的婚事就多承了鳳姐兒的幫忙,如今距離黛玉的婚事也就隻有半年多點了,鳳姐兒自然也要來幫襯這一場。畢竟,比起林薑來,黛玉才是賈母的親外孫女。

賈母就催著鳳姐兒早些來幫襯料理:畢竟黛玉的婚事還要更繁複好些。

林薑雖是官宦之家的‘上婚’,但比起世襲親王府邸,世子爺大婚的規模來說,還是小巫見大巫。

待到世子爺與黛玉的婚事,才真是禮節繁瑣,哪怕有宮裡的嬤嬤出來安排,也要提前兩三個月就要排演起來。

紹王府今年更是隻忙這一件大事:雖是下半年才大婚,但從過了新歲起,王府上下就開始為此忙活起來,人力物力大把往下拋,就這,還恐到時不夠圓滿。

林薑如今見到人,很有點職業病的感覺,下意識就診斷一二。在黛玉屋裡與鳳姐兒一照麵,不由就道:“璉二奶奶似乎氣色不太好。”

而鳳姐兒的臉色其實都不用林薑看,連黛玉也道:“是啊,鳳姐姐一進門我還說呢。”又勸著鳳姐兒若是那府裡忙,就趁空歇歇,不必隔日就過來一趟。

鳳姐兒撫了撫臉頰道:“近來是有些忙了,想來是昨兒又沒有睡好的緣故。”就在黛玉跟前把這件事混過去了。

然而等到晚間林薑從林府走的時候,鳳姐兒也跟著告辭出來,一出門就拉著林薑道:“林妹妹是未出閣的姑娘家,我有些話不好說。隻是有件事,憋在心裡也煩悶,倒是林院正是在朝廷做官的,見識比我強,便替我出個主意吧。”

林薑邀請她上自家馬車:“這風口上到底春寒料峭的,璉二奶奶上來慢慢說就是,我並不急。”

鳳姐兒就在馬車上將事兒一五一十告訴了林薑。

“那府裡敬老爺死了,璉二爺總過去幫珍大爺料理喪事。這原是老族長,論起親戚情分來,更是大爺,也是該的。”

“可誰知道,他們兄弟湊在一起,倒真是一對好的,竟不做一點好事!”鳳姐兒說的咬牙切齒的。

“對林院正我就直說了,也不怕你笑話:我們璉二爺之所以過寧國府那麼勤,竟不是為了什麼敬老爺的喪事,是為著那府裡珍大奶奶有兩個絕色的妹子!”

“那尤二姐和尤三姐家裡既敗落了,就索性靠著寧國府這姐夫過活。誰知我們那位爺見了那尤二姐,就五迷三道起來,竟也不管是不是接了旁人的剩餘,動了心思要娶回來做二房!”

林薑醒悟:怪不得賈敬去世後,自己總覺得少了點什麼,原來是忘了書裡濃墨重彩的尤二姐尤三姐姊妹倆的那一段劇情。

隨後又不免感慨,這嫁了人確實方便:起碼這聽風月新聞就方便多了啊,要是以前,鳳姐兒是絕不可能把這樣的事兒說給她聽。

就像不能說給黛玉這種閨閣妹妹一樣。

可現在不同,鳳姐兒對出了嫁的林薑,那就是什麼話都能吐口,都如實說來不加掩飾。

見鳳姐兒臉都氣紅了,林薑就先撿重要的問“那璉二爺是已經娶了那尤二姐還沒娶呢?”

鳳姐兒氣的拿手帕子呼呼給自己扇風:“還沒有呢!他隻以為我深宅大院裡住著,是聾子瞎子,卻不想現在我管著這府裡上上下下,難道還沒有個耳報神?他才一動心思,我這裡就什麼都知道!”

此鳳姐非書中鳳姐兒,如今她把榮國府一把攥住後,又有探春、小紅、晴雯等人幫襯著,還常出門過林府這邊來幫忙,裡外什麼事兒不管?哪個下人不怕她,不要討好她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