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第 21 章(1 / 2)

時天天從外麵打探了一圈消息回來,時先生還躺在沙發上哎喲哎喲叫。

昨天爬樓梯的時候不覺得,那時候時先生頂多就是覺得腿軟,結果今天後遺症就開始發作了。

他這會兒渾身上下都充滿了肌肉過度使用後留下的強烈酸痛,尤其是腿上,還沒走兩步就開始打飄。

還有坐下去和起來的那一瞬間,一動就有種酸爽的滋味直衝天靈蓋,刺激得人雞皮疙瘩不停往外冒。

宋女士在旁邊給他揉腿,碰一下時先生就嚎一聲。

宋女士失笑,“真的有那麼痛嗎?”

“不是痛,是酸痛!”時先生呲牙咧嘴地糾正。

那種滋味就跟他學生時期體測跑完一千米第一天的感覺一樣,而且比那時候還酸多了。

看到時天天從外麵進來,他趕緊仰起上半身,問道:“那家情況怎麼樣了?”

時天天賊兮兮地給他比了個OK的手勢。

“好!”時先生高興地揮起拳頭,結果一時得意忘形,動作帶到了肩膀上受傷的地方,他的臉色立刻扭曲起來,“嘶,疼!”

肩膀上的傷跟腿上的不一樣,一個是跟人打架受的外傷,一個是爬樓梯爬出來的內傷。

“讓你以後還跟人家打架!”宋女士心疼他,昨天晚上知道時先生跟人打架後嘮叨了他一整個晚。

想想還不解氣,宋女士給時先生按摩的手還故意加了兩分力,疼得他又開始哎喲哎喲叫喚。

雖然按的時候疼,但是按完人卻舒服不少。

等這勁兒緩過去,時先生臉色雖然依舊扭曲,但仰起的頭卻格外驕傲,“疼就疼!為了老婆孩子挨兩拳頭算什麼!”

隻要能讓老婆孩子以後生活的環境更安全,他受點傷不算什麼。

時天天坐在沙發上捂著嘴偷笑。

大概是昨天休息的比較充分的緣故,她今天大腿上隻有一點幾乎可以忽略的酸痛,完全不影響正常走路。

不過就算是這樣,宋女士依舊不放心她一個人在外麵,出門時還拜托了對門的陳大媽跟著她一起出去。

剛剛時天天跟夏大爺爭辯的時候,陳大媽正好偷偷上樓查看群租房的情況去了。

這會兒確定樓上的人已經開始搬家,時天天才心滿意足地跟陳大媽一起回來。

就這樣,宋女士被人跟蹤的事情總算是告一段落。

這件事中季清和與夏嬋幫了不小的忙,時先生兩人打算這周末請他們兩家人一起吃頓飯,好好感謝感謝他們。

時天天這會兒則是在網上看寵物罐頭,貓吃的跟狗吃的都看了幾種。

上次買給碰瓷的貓罐頭已經消耗的差不多了。

本來以為它是流浪貓不能隨便喂,現在知道碰瓷兒是季清和養的貓,時天天覺得倒是可以放心喂了。

畢竟六次任務下來,她好歹也是存款六十萬的小富婆,買點寵物零食一點壓力都沒有。

說到錢,時天天想起這周的翻譯任務還沒有交,趕緊點開萬老師的微信將文件傳輸了過去。

那邊的人似乎正在看手機,下一秒就點擊了接收文件。

萬老師:【收到。】

萬老師:【你現在的身體情況怎麼樣了?馬上就要開學了,今年有打算回來報到嗎?(微笑)】

看到萬老師發來的第一條消息,時天天才猛地意識到,居然又快開學了。

係統任務並不是很規律的按照每隔七天一次,有時候間隔九到十天都有可能。

她現在沒有在上學,沒有什麼明確的時間概念,潛意識裡更是直接把一次任務當做一周,因此就沒發現時間已經過去很久了。

翻一翻日曆,今天是八月一十三號。

按照京秦大學的慣例,這時候新生軍訓都快一個多星期了。

想起前年在大學裡軍訓時,天天晚上在寢室裡和室友一起抱怨教官太嚴厲的情景,時天天握著手機,嘴角微微翹了翹。

可是想到自己現在的身體情況,她又遺憾地將笑容壓了下去。

時天天:【老師,最近恐怕還不太行。】

一字一句地敲下回複,時天天的心情相當低落。

雖然身體恢複情況比她預想中要好很多,但每次做任務時的突發性昏迷,卻始終是個不穩定因素。

除非她身邊有個時時刻刻能照顧她的人,不然就算去學校她恐怕也要經常請假。

算了,還是彆想那麼多了,安心等任務全部結束再回學校上學吧。

萬老師:【好的。】

她知道一些時天天的病情,這麼問隻是出於職業習慣,關心一下學生的情況。

得知時天天今年還不能回來上學,萬老師很貼心地給時天天推薦了幾本外語,甚至還發了幾個國外原版電視劇視頻過來。

可謂非常寓教於樂了。

“謝謝老師!”時天天欣然接受萬老師的好意,轉頭就把東西轉發到了503的宿舍群裡。

好東西當然要跟姐妹們一起分享。

沉寂了一個暑假的宿舍群,在這段時間猛然活躍起來。

宿舍裡幾個姑娘把這些東西保存好後,興致勃勃地商量著回學校的時間。

寧老大:【27先去學校吧,提前回寢室收拾收拾東西,然後28或者29號我們一起過去找天天。】

一個暑假過去,宿舍裡的桌椅床鋪上麵估計都落了一層灰,回去還要大掃除。

寧老大的這一條提議很快得到了另外兩人的認可,經過時天天同意,大家最終決定29號過來找時天天。

在群裡跟姐妹們約定好碰頭時間,時天天抬頭跟宋女士和時先生打了個招呼。

“爸、媽,我同學她們29號要來,中午可能要在咱們家吃飯。”

“行,到時候我提前買菜。”宋女士答應得很乾脆。

時天天宿舍裡的幾個女孩兒她見過,都是好孩子。

一家人各忙各的事,時間就在這些瑣碎又不失溫馨的小事中緩緩流逝著。

一十八號的晚上。

想著姐妹們明天就要過來,時天天特意睡的比平常還要更早一些,晚上八點半就踩著拖鞋爬上了床躺著。

黑暗中,時天天閉上了眼睛,直到睡著時都沒有那種來自係統召喚的昏沉感。

本以為今天晚上就這麼平平穩穩的過去了,沒想到半夢半醒間,那股來自靈魂的熟悉拉扯感再次突然出現。

*

八月底的晚上,空氣中仍然浮動著一股躁意。

昏黃的路燈下,一條馬路筆直的從眼前橫過,遠處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仿佛一張無形的大網,潛伏著無數看不見的危險與陷阱。

一陣晚風吹過,頭頂的梧桐樹發出沙沙的細碎響聲,腳下不知從何處飄來的塑料袋也在馬路上刮出一道刺耳的摩擦聲。

突然出現在這種陰森森的環境裡,時天天下意識搓了搓身上浮起的雞皮疙瘩。

目光掃過周圍,時天天詫異地發現,這條偏僻的小路上竟然隻有她一個人。

再往遠處看一看,現如今這一整條街上也都沒有開著的店鋪。

好偏的位置。

任務人的記憶碎片如期湧入。

這次的任務人名為郗紫,是一個普通的上班族,今年三十歲。

今天晚上她加班到九點,因為公司承諾今晚回家打車報銷,所以她從公司出來後就打了輛出租車。

不過由於時間太晚,郗紫家又住的太遠,車程足足要四十多分鐘,所以她就在車上不小心睡著了。

等到下車時,又因為睡得迷迷糊糊,她匆匆忙忙下來時,一時不慎將手機落在了出租車上。

現在網上打車是綁定軟件支付,不需要乘車人同意,所以直到出租車離開,郗紫也沒能發現手機被丟在了出租車上。

等回到屋子,到處找手機沒找到,郗紫終於意識到發生了什麼,連忙找合租室友借她手機給自己手機打了通電話。

幸運的是電話那頭通了,出租車司機承認手機落在他車上,但他說自己已經開出去很遠了,現在不方便回去。

其實郗紫能體諒對方。

畢竟都是打工人,能接到新的訂單是好事。

但是想到手機裡還存著今天晚上加班改好的文件,東西明天要用,她說什麼也得把手機拿回來。

所以她對那邊師傅說,希望對方今晚能把手機給她送回來,並且承諾來回車費由她報銷,另外再給師傅三百塊錢報酬。

郗紫的那個手機當初花了她六千塊錢。

現如今用過兩年,拿去一手市場大概也還能值個三千多。

按照這個比例來說,她差不多給了百分之十的報酬,這個條件其實算很不錯的了。

但是沒想到對方完全不滿足,獅子大開口,說郗紫必須給他兩千塊錢,否則就不還手機。

想到新買一個手機是筆不小的開支,再加上手機裡有重要文件,郗紫猶猶豫豫間就同意了。

本來以為對方同意後就會把手機送回來,她就一直在在路邊等。

可過了半個多小時,還不見出租車的影子。

郗紫著急之下打電話催,對方司機卻說他又接了個單子,要再等半個小時才能過來。

這次電話掛了之後,郗紫孤零零地等在路邊,看著冷清的街道,忙碌一整天不得休息的疲倦與委屈瞬間湧上了心頭。

想到她今天加班一整晚才掙到兩百塊錢加班費,可司機一開口就朝她要兩千,郗紫突然有了種深深的絕望與憤怒。

匆忙之下落下手機確實是她太大意,可她都同意給三百塊錢報酬了,司機怎麼能這麼還得寸進尺?

【任務七:幫助郗紫取得罵戰勝利。】

看來這次的任務對象就是司機了,隻要成功拿回手機並且把出租車司機狠狠譴責一頓,應該就差不多了。

不過時天天現在最關注的不是這個,而是周遭的環境。

空無一人的偏僻道路上,獨身女性單獨在這裡徘徊半天,萬一真出點什麼事,絕對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

雖說現在大環境不算太差,但危險往往都隱藏在普通人看不到的角落裡,就如宋女士上次的經曆一樣,如論無何,防人之心不可無。

如果沒有足夠武力值情況的下,女性自己一個人在路邊等車或者下車,一定要選繁華的路口,或者有商店開著的地方,哪怕為此多走兩步都沒關係。

時天天原地跳了兩下,結果稍微動一動整個人就開始喘。

顯然郗紫的身體素質不怎麼樣。

她等會兒要跟人battle,對方又是個強壯的男性,憑著這種身體素質,真要起衝突了,哪怕時天天有再多的技巧都打不過。

既然這樣,那就不能在這裡等出租車司機過來。

靠著郗紫的記憶,時天天沿著這條大路往東走大概兩百米,果然見到一家一十四小時營業的便利店。

便利店裡明亮的燈光從玻璃門內透了出來,隱隱約約可以看到店員站在櫃台前的身影。

時天天站在便利店外的馬路上,握著郗紫借來的室友的手機,底氣十足。

很快,手機裡收到陌生男人的來電,對方粗聲粗氣道:“喂,你人呢?”

時天天也不怵,報上便利店的位置,讓他把車開過來。

開車比人走路要快得多,幾乎就是掛下電話後不到半分鐘的樣子,一輛藍綠色的出租車便出現在時天天身前的馬路上。

隨著車門打開,一個穿著黑色寬鬆T恤的中年男人走了下來。

男人大概四十多歲的樣子,麵帶凶相,腦袋中間有一條地中海,身高一米七多點,體型卻完全呈現橫向發展的趨勢,四肢粗壯,肚子也被腰帶勒出一道明顯向下墜的折痕。

看到時天天後,他不著急掏出手機,反而先抽出一根煙用打火機點燃。

隔著煙霧,他斜一雙三角眼望向對麵的時天天,張開口,聲音宛如磨砂紙般粗糲,“一手交錢一手交手機。”

大晚上的,路邊又沒人,被這樣一個滿身‘社會氣’的壯漢凶巴巴地盯著,一般女生可能都會有點害怕。

不過時天天不僅沒害怕,而且這會兒居然還有閒心想其他的。

話說剛剛郗紫在沒有采取任何安全措施——比如拍下出租車的牌照發給親人朋友的情況下,居然還敢在出租車上睡著,真的也太心大了點。

幸虧這個出租車司機隻想要訛她一筆,沒真做點什麼喪心病狂的事,不然恐怕就算時天天來也救不回來了。

時天天:“我身上沒有現金,你先把我手機給我,我給你轉。”

現在人出門確實很少帶現金的,出租車司機沒怎麼懷疑,從兜裡掏出一個紅色手機遞給了她。

時天天開機檢查了一遍,確定這是郗紫的手機,並且裡麵重要文件之類的都沒有丟失,微微挑眉,朝司機微笑道:“謝謝。”

說完轉身就走。

出租車司機:“???”

男人懵了一瞬,隨即立馬衝過去攔在了時天天麵前,怒氣衝衝道:“謝什麼謝?我不需要你口頭感謝。說好的兩千塊錢呢?趕緊給我轉過來!”

“兩千塊錢?”

時天天退後一步跟他拉開了距離,揣起手機放進兜裡,瞬間變臉,“我憑什麼給你這麼多錢?這是我的手機。送回來同意給你誤工費外加三百塊錢足夠了,找我要兩千,你敲詐呢!”

“什麼敲詐?”男人手裡夾著煙,不悅道:“我怎麼敲詐了?兩千塊錢是不是你自己說的,是不是你自己同意的?”

“我從XX路一路開過來,這中間耽誤我一個多小時,誤工費和油錢你是不是得出?而且這手機牌子我認得,一個至少就得五六千吧,我把你這手機給你送過來,是不是給你省了五六千,找你要兩千塊錢怎麼了?”

“那我手機落在你車上,你不及時提醒,還耽誤我時間了,你是不是也得給我誤工費?”時天天故意跟他唱反調。

司機:“???”

這不是胡攪蠻纏麼!

司機吐了口煙圈,嫌惡道:“你也彆跟我扯其他的,要麼給錢,要麼把手機還給我!”

‘還(huan)’這個詞就用的很有靈性。

時天天被差點他氣笑了,“您小學語文及格了嗎?”

“關你什麼事?”司機顯然沒get到時天天嘲諷的點,皺著眉頭道:“我沒那麼多耐心跟你聊天,不還手機也行,剛剛說好的兩千呢,拿來!”

“不給又怎麼樣?”時天天把雙手插兜裡,笑眯眯道:“有本事你報警抓我啊。”

“你耍我吧?”

司機煙也不抽了,把煙頭往地上一扔,惱火道:“我大老遠跑這麼遠過來,結果你現在跟我說你反悔了?

“對啊,反悔了。”時天天理直氣壯。

“那不樂意你最開始就彆說答應啊,等人來了才說反悔,你這人怎麼這麼沒素質!”司機幾乎要被她氣壞了。

時天天無辜地攤開手,“彆批評你自己啊,我這不都是跟你學的嗎?”

反悔就沒素質了?

那倒是想想郗紫為什麼會答應啊。

還不是因為司機威脅她說‘不同意給兩千’他就不過來了。

迫於無奈下的同意,本來就是威脅的人錯誤在先,言而無信又如何?

如果這種情況不能讓人理解,那她就舉個誇張點的例子。

比如搶劫犯劫持了一個小孩,逼著小孩母親把包裡的現金拿出來,否則他就對小孩動手,於是小孩的母親同意了給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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