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林家的船要沉?(2 / 2)

如今江洛不會攆他,他更不耐煩見這些人。

今日若江洛要和她們過節,他便隻能自己回書房寫條陳了。雖有幕僚、下屬,也都各自有親人……

老天垂憐,讓他重新擁有了能一起過節的家人。

明年,最遲後年,玉兒也能回家了。

林如海把江洛的手握得緊了些,笑道:“那便回去。”

……

老爺來了就走,花園裡的姬妾們倒沒人失落,大半是放鬆了不少。

隻有張夏萍遺憾:“原還想著和姨娘過節呢。”

魏丹煙笑打她一下:“老爺要緊還是你要緊?我看是江姨娘平日太好,慣壞了你了!”

許靜雨便起來敬酒,魏丹煙吃了。張夏萍敬的,她也吃了。

隻剩下盛霜菊。

張夏萍盯著她看,許靜雨不看她。

盛霜菊抖著手敬了魏丹煙一杯,撐出笑說:“突然覺得肚子疼,我先回去了,姨娘好生過節。”

到底是她當年親自挑給太太使喚的,又是她向太太提了,太太才提拔了侍奉老爺的人。一起服侍主子十年,魏丹煙有心再勸盛霜菊幾句,看清她的眼神,又覺得沒必要了。

她執迷不悟,就要走火入魔了。

於是,魏丹煙把酒杯沾了沾唇,溫聲笑道:“快去吧。”

……

盛霜菊走得像逃,心裡卻在不住地說:

看吧,看吧,看!果然她是先太太的人。

老爺沒說她一句,魏姨娘還是得吃她的敬酒!

她定會平安無事!

……

“盛氏我沒處置是留給你。”林如海同江洛解釋,“將來你不必顧及什麼,她有不好,你該罰就罰。彆人也一樣。”

有他這句話,江洛再也不用管“先太太的人要留麵子”這些東西了,心情瞬間好了一倍。

看她這麼直白的高興,林如海也心中歡喜,笑問:“今日湖上有賽龍舟,去不去看?”

能出門?

江洛當然想看:“去!什麼時候去?這就去嗎?”

她看自己身上:“我用不用換衣服?”

林如海唇角彎著,簡直壓不下來:“不用換,就這麼去。”

他吩咐柏方家的:“快去預備出門。”

陳嬤嬤答應一聲,趕緊和人去安排。

江洛坐在屋裡吃了半杯茶,看過署名“弟江子麟謹拜”的一封信的功夫,一切都準備好了。

她還在為信裡的內容震驚著,人已被林如海扶上馬車。

車走了有一會,她才在林如海好整以暇的目光中回過神。

“這……這位江大人……”她還有些不敢信,先問好確認的,簡單的,“就是老爺為我尋的……兄長?”

“是他。”林如海為她扶了扶發間的月季,“他名為‘子麟’,字為‘符瑞’,是宣德二十五年的進士,選入翰林,今年才二十八歲,已是大理寺從五品寺正,未來前途無量。”

他將江家的事慢慢道來:“符瑞之父是我座師,病卒前已官至刑部尚書,符瑞是恩師獨生子,沒有親兄弟姐妹,恩師一脈人丁不豐,隻比林家強些,符瑞連三服內的堂兄弟都無。他的親事是恩師生前定下,他夫人是當今戶部尚書之女,膝下已有兩兒兩女了。”

管家兩年,又學了一個月官場的事,江洛對江子麟已有了解。細聽林如海說完,她更加深刻地明白了,他給她找的這位兄長有多合適,多難得。

自身有才乾,少年為官,偏父親早逝,親族無人,雖有好嶽家,到底勢單力孤,定不排斥再多一門好姻親,順便多個不認識的妹妹。

能二十歲考中進士,還被選為庶吉士,這位未曾謀麵的兄長個人能力必然很強。

她會是連結林如海與江子麟之間更緊密關係的紐帶。所以,即便將來沒感情了,隻要林如海還想維持和江子麟的關係,便不會對她太差……吧?

這樁認親之下的政治含義,江子麟更是已經在回信中寫明白了大半。

江洛抓緊林如海的袖子,深吸氣問:“那江大人這幾句——”

她另一隻手從他袖子裡拿出信,展開,一個字一個字指給他看,“‘密信已送至禦前’,還有‘暗探應會南下’,還有這個——‘兄千萬小心提防行刺’,都是什麼意思?”

這些話並沒直接寫下,而是一兩個字藏在各處,江洛看信看得仔細,讀過兩遍便拚湊出了這簡單加密的幾句話。

或許不是防著特定人偷信,隻是怕信丟了或旁人不經意間瞥見?

江洛眼睛緊緊盯著林如海,想讓他快點回答。

林家這艘大船她還沒上穩……不會就要沉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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