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穿(2 / 2)

這老太監聞言麵色一變。

衛聽春說:“我可是在慶嬪跟前伺候過的,你在我麵裝什麼裝?就憑你剛才這句話,傳出去,你跟春喜誰也彆想逃了罪去!”

“什麼罪好呢?”衛聽春說,“以下犯上應該不算……”

她看著老太監變換的臉色說,“你們用形容聖上的話形容春喜,這是不臣啊,你們有不臣之心,這不就是反賊?”

老太監本來就是個窩囊的,要不然在宮裡快一輩子了,來冷宮放飯這種晦氣的活,也輪不上他啊。

被衛聽春一唬,嚇得差點順著推車出溜到地上去,自然是衛聽春再要他帶話,他便是點頭如搗蒜,應了。

衛聽春要見見春喜,至於見了之後怎麼辦,反正她有的是辦法。

她至少要在自己在這裡的這段時間,給幾個可憐的小麻杆弄回足量的人吃的東西來啊。

這邊兒她嚇唬完了太監,回去之後翠雲她們也吃完了東西。

幾個人在院子裡等著她呢,衛聽春的心忽地朝下沉。

該走劇情了。

衛聽春深吸一口氣,帶著一群人去了禪悟院。

劇情是一定要走的,而且根本沒有作假的餘地,要是動手看著輕了,幾位如狼似虎的皇子怎麼解氣?到時候還不知道要怎麼折磨薛盈。

因此衛聽春帶著人進去,她負責站在一邊抑揚頓挫地說台詞裡麵羞辱的話。

然後翠雲她們幾個小麻杆動手。

她們看著麻杆,但是下手倒是挺黑的,畢竟個個都是罪奴,犯了大罪進來的前提是她們曾經都是在貴人們跟前伺候過的,多少知道那些折磨人的手段,哪個也不是省油的燈。

衛聽春不忍心看,就轉頭對著窗邊裝深沉,念惡毒台詞。

等到終於結束了,薛盈躺在地上,絳紫色的長袍上麵全都是腳印。

他的長發更亂了,像一堆亂草,側臉上似乎還有血痕?

衛聽春眉梢一跳,沒忍住上前一步,但是又很快頓住了。

不能功虧一簣啊!

若不是衛聽春知道薛盈是本世界角色,並非穿越者,她都要懷疑薛盈是開了痛覺屏蔽。

他從頭到尾都沒有吭一聲,連悶哼都沒有。

如果他喊,衛聽春一定會忍不住叫停,但是他一聲不吭,衛聽春又覺得心裡絞著一樣難受。

啊啊啊好煩,這個世界儘快結束吧!

按照劇情,衛聽春一行人臨走的時候,還朝著薛盈的身上潑了冷水。

數九寒天,他衣衫濕透躺在雪堆裡麵,麵色同雪色融為一體,連呼吸似乎都停了,仿佛已經死去——這是原文描述。

衛聽春咬著牙交給了翠雲,自己先出去站在了院子裡麵。

他們才動手完畢,便見對麵來了兩個人。

是兩個身著靛青色袍子的太監,前胸繡著的花紋象征著他們不凡的地位,紗帽黑靴,衣冠整肅,一看就是宮中有身份的。

衛聽春笑著迎上去,腰彎得要低到塵埃裡,她知道這是劇情中九皇子身邊的隨侍。

“兩位爺,怎麼還親自過來了!”

衛聽春笑臉迎上去,兩個人卻完全沒有將她放在眼中,嫌她礙事,直接推了她一下,把她推倒摔在了雪堆裡麵。

衛聽春“哎呦”一聲,趕緊扶住了肚子。

沒人性啊,連孕婦都推!她要是不小心生了,就拿臍帶勒死這兩個狗日的!

衛聽春自己摸了好多回了,真不是胖,可要說有了吧,那她也沒有感覺到胎動……

現在摔了下,衛聽春也沒有什麼劇痛要生的預兆。

她撐著地麵拍了拍屁股站起來,走向禪悟院的大殿。

就聽兩個太監其中一個對著躺在地上死人一樣的薛盈說:“九殿下說了,人呐,貴有自知之明,慶家如今在朝中孤掌難鳴,九殿下是個疼弟弟的,若是十一殿下點個頭,有貴妃娘娘在呢,往後誰還敢不拿殿下當回事兒?”

“即便是十一殿下思念母妃,那貴妃娘娘也不是不能去同陛下說將十一殿下收養在膝下的……”

衛聽春腳步一頓,站在了殿外。

她有點明白了,原來薛盈這次遭難,不僅是因為他做了出頭鳥,而是幾個皇子之中,怕是有人在逼著他站隊。

就算是個不受重視還死了母妃的皇子,也沒有黨羽的擁護,可是若他肯點個頭,尋個靠山,應當也不是太難的事情。

畢竟單單是皇子這個身份,就足以大做文章了。皇帝厭棄薛盈,也沒有真的打殺了他,將他貶為庶人不是嗎?還許他在宮中待著,還許他正常讀書參議政事呢。

不過那個太監說完,衛聽春遠遠看著薛盈毫無反應,連動也沒有動一下,呼吸好像都沒了似的,衛聽春這個角度都看不到他呼吸起伏。

兩個太監等了一會兒,沒了耐性,麵色難看地從殿內出來。

這會兒倒是搭理衛聽春了,給她塞了個玉墜子,說道:“嬤嬤當知道怎麼做吧?”

衛聽春有瞬間覺得這太監叫她的稱謂不是嬤嬤,是媽媽。

這不就是鴇母和嫖客的對話嗎?

他們給她好處,讓她“逼良為娼”啊。

衛聽春想到這裡嘴皮子抽搐,連連點頭,把玉墜子珍重地收起來了。

連連應是,“您就瞧好吧!”

這倆人看不起衛聽春,但是他們不會親自對薛盈動手,因此見她上道,也沒多說什麼,很快走了。

他們一走,縮在各個角落的衛聽春院子裡麵的幾個小麻杆也出現了。

衛聽春沒有去看薛盈,不敢看啊。

她回到了自己院子,就在等天黑。

天黑了,她勒令幾個小麻杆早點睡覺不許守院子,小麻杆們個個很奇怪,也很聽話。

幾個人還躲在被窩裡麵議論道:“你們說,嬤嬤這兩日是不是變了?”

“是。”有人答。

但是她們也不知道這種變化是好是壞,她們都是沒有未來的人,待在這裡,說不定哪天就死了,她們隻管今天能不能吃飽,不想明天有沒有吃的。

衛聽春卻是等她們都睡著了,這才抱著昨個兒那個棉大氅,出門了。

不過想了想,她又回來,把桌子上唯一一個茶壺拎上了,又摸了個茶碗卷在大氅裡麵。

她沒點燈,這冷宮裡麵本也沒什麼蠟燭份額。

衛聽春摸黑召出了係統麵板作為亮光,朝著禪悟院去。

今夜無星無月,滿地白雪把小路又掩埋了,風呼號著,吹得她臉上都疼。

她快步走到禪悟院,回身將破舊的大門關上。

進了禪悟院的內殿,薛盈當真如同書中描寫的一樣,躺在雪地中麵無血色。

衛聽春顧不得生火,將大氅朝著他身上一捂,然後繞到他的身後,將他上半身拖起來,抱入了懷中,用體溫先給他回回暖。

她可憐的小貓貓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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