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出道(1 / 2)

快走到包間門外,霍沉魚才回頭去看樓道拐角處,顧庭深剛臉色鐵青地扶著牆慢慢出來,腹部的白襯衫隱約有一團汙漬,像擦過,但沒擦掉的腳印。

到底還是見過麵。

包間裡,宋青幾個人在打台球,一回頭,看見陳邪進來,一雙眼睛紅得爆出血絲。

霍沉魚臉色卻很正常,其他幾個兄弟更是嘻嘻哈哈,不像發生了什麼事。

“邪哥眼睛怎麼了啊?”謝霖撓了撓頭,疑惑地問。

“啊?”跟著回來的五六個人一頭霧水,說,“剛才沒怎麼啊。”又集體覷了眼陳邪,發現他眼睛紅得嚇人,臉色也冷冷地沉著。

霍沉魚也掃了一眼陳邪。

這種表情,不知道顧庭深又跟他胡說八道了些什麼,把他氣成這樣,還踹了人一腳。

顧庭深也是活該,明知道陳邪不好惹,還非要上趕著去激怒他。

不過陳邪的事,她管不到,更不想理會。

她自己坐回去,安安靜靜低著頭,不去看陳邪。

陳邪也沒說話,伸手抓了瓶酒,灌了一半,放桌上,走到台子邊,拿了根杆,抹粉,打台球。

他俯身在台球桌上,鋒利的目光緊盯白球,聚精會神,握杆的手一用力,白球彈出去,連撞兩個目標球,分彆落進兩個球袋。

周圍幾個兄弟立刻起哄地叫了聲好。

他沒搭理,一直打,每一杆都有目標球進洞。

直到桌上隻剩一顆白球。

圍著的幾個人都看愣了,呆呆地給他鼓掌。

謝霖佩服得快要五體投地:“邪哥真他嗎猛啊。”

“一杆清台,牛逼。”

有人開玩笑瞎起哄:“原來邪哥還會這一手啊?之前也沒見邪哥認真打過,今兒這是因為有大小姐看著呢?”

“嗬。”陳邪沒否認,讓人重新擺球,靠在桌子邊,握著球杆,轉頭看了一眼霍沉魚。

她一直低著腦袋,根本沒注意他。

剛才還興致勃勃想要表現,現在索然無味。

沒意思。

連看他一眼都不看。

果然是因為要嫁給心上人了,所以再也無法忍受他了是嗎?

她真能狠心,一點機會也不給他。

明明剛才還擔心他出事,不想把他弄丟,轉眼見了姓顧

的,他就一文不值了,想要迫不及待地丟開。

陳邪想得身體裡的血液冰涼,心臟一抽一抽地難受。

“大小姐。”陳邪懶洋洋的,沒什麼情緒地叫她。

霍沉魚抬眼看他,等他後麵的話。

陳邪冷淡地問:“打台球嗎?”

“不打。”霍沉魚還以為他要說什麼,她怎麼可能打台球。

陳邪不說話了,桌上擺好球,他又轉身繼續。

這次沒一杆清台,給沈續宋青他們幾個人玩的機會。

才打三杆,他就不耐煩了,把球杆往旁邊台子上一扔,抓著酒瓶走到另一邊去坐著,也不理霍沉魚。

兩個人以這種一般不說話,但隻要有交流又會搭理對方的冷淡態度過了一周。

這天一大早,霍沉魚跟著陳邪到了俱樂部,開始等消息。很快文儀打來電話,非常興奮地告訴她,盛翹上熱搜了。

這種興奮,是帶著對霍沉魚驚喜大禮的期待。

“素人豔壓全場明星”的熱搜被頂到第一。

霍沉魚點進去看,熱搜第一是一個營銷號發的,盛翹在某個紅毯外經過的視頻,還做了剪輯。

先放一個個女明星走紅毯的造型,鏡頭拉得非常近,懟在臉上,妝容感非常明顯。最後拉遠,慢鏡頭放盛翹出現,看了一眼紅毯,若無其事地走過。

清新自然、人淡如菊的氣質,完完全全放大到極致。

雖然這次紅毯,娛樂圈顏值最高的幾個女藝人沒在,也稱不上豔壓全場,但勝在盛翹是素人,而且鏡頭拉得比較遠,看上去她像沒有化妝一樣。

素人素顏對打化妝的明星,立刻引起吃瓜群眾的注意,營銷號下全是讚美。

【啊啊啊啊這是什麼神仙顏值啊,太好看了吧】

【好清純,愛了愛了】

【絕了,這樣的美人還不趕緊出道?經紀公司快來康康啊】

【有一說一,好看是好看,豔壓全場大可不必】

【樓上帶粉籍的吧?紅毯上是不是有你蒸煮?人家素人素顏,沒化妝的,一點沒輸你紅毯明星哦?這還不叫豔壓?】

霍沉魚隻看了一會兒就關掉了手機,她沒著急動手,非常穩。

現在這點熱度還不夠,至少要等弘大官宣她出道,漲一波粉再說。

同學群裡跟著炸掉,都

在討論盛翹熱搜第一的事。但現在不比以前,大多數都是冷嘲熱諷,還有人直接預言她馬上被扒出讓人毀容的黑曆史。

【一群酸雞,弘大影視要捧新人,你們以為沒有公關的嗎】

【敢扒一個試試?沒幾個人敢跟弘大集團叫板吧】

薛小晴幾個人自從上次照片風波之後,一直忍氣吞聲,今天終於揚眉吐氣,又在群裡得意起來。

從上午等到下午,連文儀都等著急了,眼看著中午弘大影視官宣盛翹為簽約新人,熱度越來越大,風評越來越好。

已經有一堆粉絲無腦開吹,霍沉魚卻還沒有動作,文儀忍不住打電話問她。

“你怎麼還不出手啊?再拖一會兒,她就出圈了,到時候會有粉絲替她洗地,你想撕她不容易。”

就是要盛翹出圈才好呢。

熱度不夠大的話,會對她的計劃很有影響。

霍沉魚不想讓陳邪他們一群人聽見,側著身子,捂著電話,低聲說:“我知道,你放心。”

她掛了電話,開始趴在桌上奮筆疾書,將計劃中的每一步都列出來,寫得清清楚楚,生怕一會兒聯係的媒體和各大營銷號看不懂該怎麼做。

陳邪他們坐在那邊打牌,個個嘴上叼著煙,桌上煙霧繚繞的。

剛結束一局,在三樓按摩的幾個人回來了,神清氣爽。

陳邪隨便叫了個人坐自己位置上,也沒收自己桌上那一遝錢,不在意地說了句:“送你玩。”

坐下那人忙笑著說:“謝謝邪哥,邪哥大氣。”

陳邪“嗯”了一聲,把煙掐了,拎了瓶酒走到霍沉魚旁邊的沙發坐下。

霍沉魚沒抬頭,猜到是誰,邊寫,邊把紙往旁邊扯了扯,人也跟著側過去,稍微離遠了一點。

陳邪看她這避嫌的動作,自嘲地嗤笑一聲,想說“那麼怕挨著老子,想給姓顧的守身如玉啊?”,又覺得說出來隻是讓自己更難堪,沒必要。

反正都沒搭理他一個星期了,不差這一回。

他仰頭咕咚咕咚乾了大半瓶,身上有點燥熱,把兩邊袖子擼到肩膀上,露出兩條肌肉緊實強悍的胳膊,大長腿裹在寬鬆的迷彩褲裡,懶懶地一翹,歪在沙發上,盯著她的側臉。

霍沉魚儘力不去看他,但他存在感太強,

目光很有侵略性,讓人無法忽視。

她寫著寫著就寫錯了幾個字。

沉默了半天,陳邪還是忍不住想跟她說話。他已經憋了一個星期。

陳邪灌了口酒,一臉煩躁地開口:“冰淇淋都白吃了,大小姐屬白眼狼的啊?”

霍沉魚一心想著盛翹的事,從紙上抬起頭,看著他,皺起眉毛:“什麼呀!”

“老子把那家店買下來,讓他們天天在家換花樣做給你吃,你轉頭跟彆人跑了。老子不是虧大了?”陳邪故意跟她計較,也不知道自己在期待什麼。

她是要和她最喜歡的顧庭深結婚,他還能期待什麼?她根本不會有空在意他怎麼樣。

他就是,就是不接受。

因為他還沒有親口聽她說出來,他不肯去相信。

霍沉魚愣了愣,才想起來,這一周,確實每天晚上都有圖案冰淇淋吃,她光顧著吃了,沒注意為什麼會有。

仔細想一想,好像每天的冰淇淋上,都是一個穿裙子帶巧克力王冠的小公主,裙子顏色每天不一樣,正麵和背麵還有字。

連起來,正麵的中文字好像是【大小姐,對不起】

背麵七個英文字符是——

LOVEYOU.

……這個人腦子裡在想些什麼,全是這種騷操作。

霍沉魚有點崩潰,握著筆的手緊了緊,很不理解地問:“什麼我就跟彆人跑了?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陳邪緊盯著她的神情,儘力裝得漫不經心,手心裡汗都出來:“你不是要結婚?”

霍沉魚一頭霧水,沉默了幾秒鐘,糾結地問他:“跟誰?”

她自己都不知道還有這回事。

他消息可真靈通啊。

陳邪後槽牙一緊,低著眼睛看自己的鞋子,不是很想提那個人,語氣冷冷淡淡的:“跟那姓顧的唄。”

她跟顧庭深?結婚?

她瘋了吧,那是男主啊。跟男主結婚,她會被這個世界的自動修複折騰到死。

霍沉魚不得體地翻了個白眼,隨口冷笑:“我就算跟你結也不可能跟他結。你都聽誰說的?”

反派好歹最後沒有官配,不算拆CP。

說完半天沒聽見陳邪說話,她筆尖一頓,又開始後悔,這話說得實在有點曖昧,陳邪偏偏又特彆喜歡曲解她的意思,聽了這話,可能又要胡思亂

想。

果然。

霍沉魚偏頭,看見陳邪臉色一下雨過天晴,笑得如沐春風,雙眼閃閃發亮,完全無視了她後麵的問題,湊到她麵前來,看著她的眼睛,認真地點頭:“好,那我們明天就結婚。老子命都給你。”

誰要你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