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暴怒(2 / 2)

霍沉魚不情不願地站起來,還沒走,人就搖搖晃晃,一頭栽倒在竹墊子上。

……

等她再次睜眼,又換了一個陌生的環境。

一間還算乾淨的瓦房,沒有家具,隻有一張木桌,幾條長板凳,一張木頭床。屋裡倒是開著電燈,不是荒廢的。

霍沉魚躺在木頭床上,兩隻手臂被緊緊地綁在背後,粗糙的尼龍繩勒得她手臂、手

腕又紅又痛。

腳也是綁著的。

藍勇他們要乾什麼?真綁架?

和陳邪談崩了嗎?

她努力坐起來,看著空蕩蕩的房間,假裝鎮定,但聲音還是很害怕:“你們人在哪裡?”

鬆鬆垮垮的木門被推開,進來的不是大漢,是藍鳴。

藍鳴把手背在身後,用腳關上門,慢慢走過來,歪著頭仔細盯她的臉,眼神有點奇怪,微笑著說:“霍小姐,又見麵了。”

霍沉魚心裡沒來由有點慌,強忍著情緒問:“你想做什麼?你哥哥他們呢?”

“他們當然還在山上,我怎麼會害我哥哥呢。至於你,”藍鳴微笑漸漸消失,神情變得尖刻,“上次他為你踹我一腳,我當然要你付出點代價啊。”

“所以你綁架我?”霍沉魚睜大了眼。

藍鳴冷笑,把一直背在身後的水果刀拿出來,挨在她臉上,沒用力,慢慢地往下劃,“不是我綁架的,我隻是給他們帶個路而已。霍小姐這張臉,真是好看得太過分了,我見猶憐。我要是個男人,我也抵擋不了。所以——”

霍沉魚感受著輕輕在臉上劃動的刀尖,肌膚蒼白得沒有一絲血色,手心和後背全是細細密密的冷汗,心跳得特彆快。

她已經猜到藍鳴想做什麼,但她不想在情敵麵前露怯。

縱使心底害怕得不行,又無助又恐慌,腦子完全空白,她還是忍住顫抖,靜靜地盯著藍鳴。

藍鳴看她還挺鎮定,“哼”笑了一聲,開始生氣,非要看到她驚恐萬狀、痛哭求饒、瑟瑟發抖的淒慘模樣。

“所以,我要毀了你這張臉,我看陳邪還喜歡你什麼!看你還怎麼跟我爭!”藍鳴仿佛神誌不清一眼,滿臉嫉妒怨恨,幾乎扭曲,握緊水果刀,用力地從霍沉魚臉上劃下去,“我叫你長得好看!我讓你跟我搶!”

霍沉魚痛得慘叫一聲,眼淚瞬間飆了出來,尖銳到極點的劇痛突然炸開在神經上,她幾乎能感覺到利器是怎樣把她臉上的肌膚劃開。

好痛,真的好痛,痛到心臟停止,渾身麻木。

都怪你,陳邪,都怪你。

霍沉魚歪在床上,哭得上氣不接下氣,整個人幾乎痛到痙攣,心底湧起一陣絕望,覺得她快要痛死了。

她臉上湧出的血

液漸漸鋪開,由於側躺的姿勢,一大片流過鼻子,流到另外半張臉上。

極致的鮮紅和雪白,觸目驚心。

霍沉魚長這麼大,沒受過一點點傷,偶爾取血救人,也隻是輕輕滴幾滴,立刻能恢複傷口。

雖然無論藍鳴怎麼毀她的容,劃她的臉,哪怕戳瞎她的眼睛,隻要鬆開她的手,幾個治療術,就能恢複原樣,可是真的太痛了呀。這種過程中的劇痛和折磨,不是假的,她已經哭到快斷氣。

藍鳴看著她滿臉是血地哭,快意地笑,像在欣賞什麼絕世美景。看了一陣,又揚起刀,準備劃第二次。

突然木門被人一腳踹爛。

霍沉魚淚眼模糊地抬起頭,看到陳邪進來,像一頭被完全激怒的野獸,吼了一聲,一腳把藍鳴踢得撞到桌子旁,奪過刀,豎著插進她的手掌心,把她剛才拿刀的手死死釘在木桌上。

比霍沉魚剛才更淒厲的尖叫響起。

陳邪已經失去理智,又狠狠一腳踹在她頭上,踹得藍鳴趴在桌上嘔血,驚恐地瞪著他,一邊哭一邊慘叫求情。

屋外衝進來四個沒見過的大漢,陳邪抓起長凳狠狠砸在幾個人頭上,扯著一隻手臂拽過來,死死摁著倒在地上那人的頭,一拳又一拳地砸下去,砸得鼻子耳朵眼睛嘴巴全都崩出血來。

那人慘叫連連,不停地求饒,陳邪仿佛聽不見。

另外三個人被他這種癲狂的狀態嚇到了,都拿凳子去砸他後背。

陳邪轉身一腳踢過去,踢斷木凳,那人被大力帶得撞在牆上,還沒來得及跑開,就被陳邪粗魯地揪著頭發,像要把頭皮扯掉一樣,砰砰砰地往石頭牆上狠磕。

開始那人還掙紮,被陳邪砸斷了肋骨,渾身都軟了,再也反抗不了。

陳邪鬆開他,四下裡看了一圈,把角落裡那把鐵榔頭提在手裡,走過來。

他眼睛發紅,胸膛劇烈起伏,眼神危險殘忍得嚇人,閃動著瘋狂叫囂的殺意。

他要殺了這些動她的人。男的女的都一樣。

“邪哥!邪哥彆動手,我們錯了,我們錯了!都是二老板三老板叫我們來的,他們怕你回去……邪哥饒了我們,邪哥……”另外兩個人看他拿鐵榔頭,急忙求饒,同時拔腿往外跑,被陳邪狠狠一下砸

在腰上。

“老子今天陪你們玩。”

霍沉魚聽見腰椎斷裂的聲音,本來已經痛得眼前模糊,又努力睜開眼皮,看見陳邪像個發狂的瘋子一樣,怒不可遏地一下又一下拿鐵榔頭砸在那些人身上。

她心裡又驚又慌,怕他殺人,張了張嘴,用哭啞了的聲音軟軟地叫他:“陳邪,陳邪,不要殺人,不要殺人。”

陳邪動作一頓,回頭,看見霍沉魚被綁著倒在床上,臉上一道深可見骨的傷口,肉皮都翻開了,滿臉的血,連頭發上都是。

她哭得一抽一抽的,眼睛又紅又腫,不停地叫他的名字。

陳邪感覺心跳倏然停止,喘不過氣,錐心刺骨的痛,讓他整個人完全崩潰。

他丟開鐵榔頭,拔出藍鳴手掌上的刀,又飆出一股血,撲過來割斷所有的繩子。

霍沉魚渾身顫抖著,兩條全是紅印的小胳膊抱著陳邪的脖子,把臉埋在他身上,嗚嗚地哭,憋了一夜的委屈、痛苦、無助、驚慌、害怕全都一起爆發出來。

陳邪壓著躁動的怒火,動作很輕地抱起霍沉魚,心痛得快要死了。

他恨他自己愛得自私,因為不想做不到她提的要求,舍不得失去她,硬要在一起,所以不肯答應回黑水,讓她在那種荒郊野嶺多呆了一晚上,讓她被綁架到這裡受傷。

他當時應該立刻答應的。

他答應回黑水,就可以立刻把她接回來。

那樣她雖然以後不會和他在一起,可是她也不會因此受傷,不會痛成這樣。

盛翹當初說他會害死她,他一直不肯相信。

現在他信了。他不敢再奢望了。

隻要她開心健康地活著,再大的痛苦他都可以承受。

霍沉魚意識正在逐漸抽離,處於半昏半醒之間,完全胡言亂語,哭成了淚人:“陳邪,你怎麼這麼久,我還以為……你找不到我了……我好痛,好痛……都怪你,房子裡還有好多蟲……”

“對不起大小姐,我隻能給你帶來痛苦和麻煩,我這種人,對不起……”

霍沉魚隱約聽見有人在跟她道歉,聽起來像陳邪,可是她好累呀,太累了,完全睜不開眼睛,一下子睡過去了。

漫長的沉睡中,她似乎感覺有人握住了她的手,好像在說話,她又聽

不清。

你說大聲一點好不好,我聽不見。

霍沉魚看著白茫茫的世界。

很久以後。

鼻尖都是消毒藥水的味道。

霍沉魚醒了,艱難地睜開眼,看見雪白的病房,旁邊是一臉驚喜的霍父霍母、趙言濃、還有陳湘、文儀她們。

“沉魚醒啦?感覺怎麼樣?有沒有哪裡不舒服?”霍母扶她坐起來,一群人都緊張地望著她,霍父出門去叫護士。

霍沉魚看著他們,搖頭,張了張嘴,想說話,卻發不出聲音,嗓子太乾澀。

護士來檢查了一遍,說她沒什麼大問題。

幾人鬆了口氣,沒敢告訴她可能臉上會留疤這個消息,陪了她一陣,公司有事才走。

隻剩陳湘和文儀坐在這,絮絮叨叨地說,她從昨天早上昏到今天中午,快嚇死她們了。

霍沉魚剛剛喝了水,嗓子好點,能說話了,小聲問:“陳邪呢。”

她還以為睜開眼就可以看見他,居然不在,哼,她回頭不理他。

“他昨天下午還來過啊,今天沒看見他人,是不是去公司了。”文儀不太清楚。

陳湘也搖頭。

霍沉魚讓她們把手機給她,按到陳邪的號碼上,撥過去。電話裡提示,對方已開啟飛行模式。

哦,飛行模式。她低著眼睛,睫毛遮住眼裡的情緒,把唇抿得緊緊的,給他發消息:【你去哪裡了?】

陳邪過了四個多小時,才回複她冷淡的兩個字:【國外。】

【你沒跟我說,你就走了。】

【嗯。】

連道歉都沒有。

霍沉魚發了半天呆,關掉手機,辦了出院回家。

在醫院她也不方便自己治療,可是又確實太痛了,她忍不住,先把傷口愈合再說。

作者有話要說:這張卡死我了,一直刪刪改改感謝在2020-07-0423:33:37~2020-07-0600:25:00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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