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上次之後,狗卷的行為就愈發像狗卷棘趨近了。
「喂,你是不是沒有殺死那個原主?」
此刻是晚上,一輪弦月掛在正空,周圍沒有星星,一片漆黑。
狗卷跪坐在草叢中,在外人看來,他的周圍一片寂靜,唯有蟋蟀的鳴叫聲。
但事實上他的眼前是一隻巨大且醜陋的咒靈,張牙舞爪著四根根本稱不上手的東西朝著他撲過來。
這家夥正在揮舞著的東西質地賊硬,他腹部的貫穿傷就是它用這東西造成的。
就在剛剛,他張開嘴,準備用咒言給這隻本該奄奄一息的咒靈致命一擊時,咒言失效了。
於是他就被垂死反撲的咒靈一擊貫穿了腹部,狼狽的往後退了幾步,然後勉強隱藏在草叢裡。
然而這次的咒靈卻並不是用眼睛「看」的,而是通過嗅覺。
巨大的血腥味簡直就是一個行走的定位器。
看起來……他要死了?
狗卷麵無表情地看著正向他逼近的咒靈,心裡竟沒有什麼不甘之類的情緒。
倒是係統有些氣急敗壞的問他:
「你沒有把原主殺死?」
原主……是指這個世界本來應該存在的那個狗卷棘吧。
狗卷依舊麵無表情,右手捂著腹部巨大的創口,忍不住咳了咳。
他……還真沒有殺死。
在最後關頭,他一擊捅穿了那個狗卷棘的腹部,隨後他本該再衝上去給他致命一擊。
但他沒有,甚至於他還讓那個人捅了他一下,然後順理成章的後退兩步,以一種他研究了很久的方式屏蔽了係統,然後偽裝無力把人放走了。
等屏蔽係統的時間到了之後,他已經迅速離開了事發地點,正在高專的宿舍裡躺著。
係統見此也沒有問,估計是相信他已經把人殺了。
但是現在,祂是怎麼發現自己當初沒有殺人的?
「你是不是想問我是怎麼知道的?」
係統冷笑一聲,「你用不出咒言。」
世界不允許存在兩個一模一樣的人,術式也不可能一模一樣。
所以這就是祂為什麼要求宿主必須殺死原主的原因。
世界不允許存在兩個一模一樣的人,祂利用自己來自於高維的力量,暫時性的屏蔽了原主的存在。
即是說,這個世界的人都無法看見原主。
但僅僅是這樣還不夠,隻要原主存在一天,那麼他手底下的執行員就不可能擁有原主的任何特征。
無論是發色、瞳孔顏色或者是其他的,隻要原主存在,就不可能。
但一開始他們也無法殺死原主,因為狗卷棘作為世界線裡較為重要的一個配角,不能消失。
無法殺死,但必須要取代……那麼這個時候祂就需要進行奪取。
先利用極為相似的顏色,騙過原主關係網裡的人,然後逐漸讓他們相信自己就是原主——哦不,應該是讓他們不要懷疑。
隻要超過十天沒有懷疑,那麼原主身上的特征就會變成祂的執行員的。
這不是個一次性的過程,而是漸進的。
開始是狗卷棘的銀發,然後是他的紫色瞳孔,然後是他的咒文,最後是他的術式。
當祂拿到超過兩樣以上的特征之後,祂就可以利用調查員殺死原主了。
因為這個時候世界會判定你與原主是差不多的存在。
沒有誕生世界意識的世界,隻是依靠一些「規則」運行,但規則是死的。
這也就給了祂趁虛而入的機會。
為什麼必須殺死原主呢?
因為作為這些特征的初始持有者,他與這些特征的親和力更強。
也就是說,如果原主沒有死的話,無論他在哪裡,都有可能拿回他的特征。
而特征被拿回去之後,這邊,他們就會失去那個特征。
那麼就會造成……如今這個狀態。
不過……其實這些跟祂沒什麼太大的關係。
一任宿主死了,祂還可以去找第二任。
隻不過重新培養一名執行員,需要耗費的時間有點長,所以除非實在救不了,祂還是願意勉強和眼前這個執行員再湊合湊合一段時間的。
可這一次,這家夥的操作實在是惹怒了祂——既然如此,還是讓他為自己的錯誤付出代價吧。
祂笑著,於是在腦海裡嘲諷,希望看到他痛哭流涕的表情。
但狗卷依舊是那副波瀾不驚的樣子,紫色的眼眸抬起,注視著那輪彎彎的、溫潤的弦月,一言不發。
像個沒什麼生氣的木偶。
夜晚,月光,青年,猛獸。
構成了一幅支離破碎的畫,透出一種彆樣的美感。
這樣的場景讓祂很不爽,於是祂用電流破壞了這一切。
原本安靜賞月的青年蜷縮起來,身體不斷顫抖。
祂滿意了,於是用充滿惡意的語氣在青年耳邊喃語:
「記住,是你的愚蠢導致了這一切……你根本怨不了任何人。」
祂這樣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