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2 章(1 / 2)

聽到要與男主共浴, 宣和的內心是拒絕的。

她倒是能麵不改色的當著江子承的麵除衣褪裳,隻是江子承怕是會受不了。

宣和尋了托詞:“我想起我有些課業還未完成, 江兄還是先洗罷。”

怕江子承不信, 宣和還從她的行李中翻出一本書來。一本正經的坐在窗邊看起來。

江子承看著她清瘦的背影,眉心漸漸擰起。

他幼時偶爾聽身邊的下人說起外麵的兄弟情時他總是格外向往,聽說那些兄弟總是一同沐浴一同用膳, 就連睡覺時都是抵足而眠。

因為身份特殊, 江子承自幼就被保護的很好,尋常子弟與他玩都要掂量著身份, 再加上他也沒有什麼親兄弟,更沒有朋友, 上哪去體會兄弟情?

倒是幼時有年齡差不多的下人看他孤零零的很可憐,便偷偷的帶他玩,被他父親發現之後就把那下人發賣了去。自此下人們待他就隻剩下尊敬,再也不敢逾越。

此番能來書院還是江子承求了家裡長輩才能有機會出來, 他來書院之前便想著若是能交兩三個朋友,再體會一番兄弟情, 那是再好不過的, 可惜他一來就被同窗們疏離了,這叫江子承心中難受卻又拉不下麵子主動去問原由。

他是一個生來高貴的人, 向來隻有旁人捧著他,就算在書院匿了身份,卻也有骨子裡的矜貴,旁人疏離他, 他也沒有硬貼上去的道理。

長久下去,江子承內心深處對朋友與兄弟的渴望越發的深,隻是被他隱藏了起來。

隻是不知今日這種被他深藏的念頭為何又冒了出來。

他竟然想與宣和交朋友,甚至想與她一同體會兄弟之間才能做的抵足而眠、同寢而睡。

許是今日宣和給他的印象太深,又為他說了幾句好話,叫江子承下意識的就想與她親近。

江子承看著宣和挺直的背影,眉心皺的更深了,緣何她能與王龐等人稱兄道弟,卻不能與他也這般?

越想江子承心中越是彆扭,索性再也不看宣和,冷聲喚來伺候的小廝,兀自換了寢衣去淨室沐浴。

隻不過離開之前他又看了一眼宣和瓷白的側臉,心裡又莫名的軟了一下。

罷了,誰讓她年歲小,聽說才十四五歲,他合該讓著她,不與她一般見識。

而且算起來從初遇至今,今日還是他們二人第一次有交集,她有些羞澀也在所難免。

大不了日後他多主動一些。

這般想著,江子承的麵色稍顯柔和了一些,他留下一句:“給你留了水,莫要學到太晚,仔細傷眼。”

說完他便邁著長腿進了淨室,沒一會兒就聽到淨室傳來一陣陣水聲。

坐在窗前佯作看書的宣和不想去聽,但房間就這麼大,她甚至能清楚的辨彆到江子承什麼時候在撩水,什麼時候在擦背。

真真是備受煎熬!

宣和半點書都看不進去,滿腦子都是江子承要與她共浴。

現在她是萬萬不能暴露自己身份的,她現在舉步維艱,家中還需要她讀書掙的銀子補貼家用,弟弟還要吃藥,若是在這個時候被人發現身份,若不然輕則被攆出書院,重則進牢獄。

更彆提這個時代女子地位低下,眾口鑠金,一個女兒家的名聲能牽扯到整個家族的名聲!

所以她現在隻能儘力偽裝,順便再給自己找些後路,免得像原身一般被打個措手不及。

宣和正為自己今後的人生出伸的時候,小書童推門進來了,手裡還端著一碗黑乎乎的藥,隔著老遠都能聞到那苦澀艱難的味道。

小書童一進來就揚起一抹笑意:“呂宣小公子,該吃藥了。”

宣和嘴角抽了抽,溫聲道了謝。

等小書童離開且貼心的闔上門之後,宣和就被轉移了注意力,開始琢磨該怎麼處置這碗聞起來就叫人心情頓時不美好的藥。

這副藥吃不吃無所謂,反正她是沒覺得身上有什麼被蹴鞠砸的後遺症,隻是準備當個幌子暫時離江子承遠一些。

如今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沒想到江子承竟然好心的讓書童把藥取了還熬好了送來。

屬實叫宣和為難。

她的目光落在一片漆黑的窗外,努力的回憶著窗外是什麼,有沒有樹來著?

她這一碗藥倒下去,那些樹不會被藥死罷。

實在不行倒窗外牆角好像也可以,隻是倒在那裡大概會留下痕跡,指不定還會留下味道,屆時被江子承或者他的小廝發現了,定然會嘲笑她。

這一想就想了許久,藥都涼了她也沒想出個法子來。

呆瓜和海棠花也是不中用的,平時騷話連篇,今日輪到它們出謀劃策了,一個個就如縮頭烏龜一般,你推給我我推給你,最後兩個小東西一商量,齊齊轉過頭來勸宣和不如自己喝下去,左右不過鼻子一捏,眼睛一閉,一張嘴的事兒。

宣和連連歎氣,覺得她養了兩個沒用的東西。

宣和愁的發慌的時候,江子承已經沐浴好出來了,他習過武,走路聲音輕,都走到宣和身後了她還一無所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