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樨放任自己與溫嶺遠擁抱了好一會兒,視線卻始終注視著池小園所去的方向,一看見她的身影出現,她立即鬆開溫嶺遠,地板燙腳似的兩步彈開。
溫嶺遠笑問:“不想被她發現?”
“也不是不想,隻是我換位思考了一下,覺得用這種方式向她坦白,好像有點過分驚悚。最好,還是等她有所察覺之後吧?”
“是不是過分高估了她的洞察力?”
“哇,你這樣是在背後說她壞話哦。”
他們聊著天的時候,等著池小園走過來,接回自己的行李箱和外套,一起走去出租車候車處。
雖然實習工資少得可憐,但是寧樨還是堅持要做東道主。中午吃飯的地方她已經訂好座,吩咐出租車司機直接開過去,並且堅決不肯采納小園想要吃全聚德的建議。
池小園尚有一絲怨念,“可是,來北京不吃北京烤鴨……”
出租車司機主動替寧樨說了句公道話:“您就聽這位姑娘的安排,天兒冷,就適合吃涮羊肉,而且你們要去的這店正宗,咱們本地人都常去,不是資深老饕還真不一定知道。”
到店,掀開門簾,熱氣裹著食物的香味一道襲來,大堂裡喧鬨如市集。寧樨所訂的是一個隔間,他們把行李箱堆放在包間的角落裡,各自脫下了外套。
點過菜之後,端上來的是一個用得很久,但清洗一淨的銅火鍋,清湯沸騰,隻等加入新鮮的羊肉和肥牛。
這一回寧樨沒有選擇川式火鍋,一則是因為想讓小園試一下傳統的涮羊肉,二則味道不辣,溫嶺遠也可以吃得比較儘興。
鍋底沸騰,水溫很高,而寧樨喜歡吃煮到七分熟的,因此下鍋涮不到二十秒就要撈起來,她又要吃,又要涮,兩頭忙碌。
於是溫嶺遠順手接管了涮肉的工作,很快,寧樨麵前的盤子裡一堆火候剛剛好的羊肉,都要吃不過來,便將其分一些給溫嶺遠。
溫嶺遠自然地夾起寧樨分給她的羊肉,蘸一下麻醬送入口中。
池小園看得有一些驚奇,因為她知道溫嶺遠是不喜歡與人分用食物的,讓他吃落入他人碗中的東西,基本是一件不可能的事。
這件在她身上沒有發生的事,在寧樨身上發生了,她有些納悶,但是仍然沒有多想,隻感歎了一句:“你們關係好好哦。”
寧樨差點被羊肉一口嗆死。
下午,寧樨逃不開要做地陪的命運,陪典型遊客心態的池小園去什刹海、南鑼鼓巷和國子監那一片逛了一圈。
晚上吃過飯返程,已經是晚上九點半。一路上精力充沛的小園,上了出租車以後立即蔫了,靠住寧樨的肩膀就開始睡覺。
坐在前座的溫嶺遠,轉過頭來看她,“你累不累?要不要也休息一下?”
“還好。我們頻道,最近在籌備一個自製節目,現在我每天跟著老師打雜,比這個要累得多。”
“你要上這個節目?”
“可能隻能在舉讚助商銘牌這一環節露一下臉,或者坐在前排當托帶節奏吧。反正,實習使我明白,我不適合走這條路。現在這個行業,人就像一顆螺絲釘,連擬定的明星嘉賓都是可以更換的,沒有誰不可替代。我可能還是喜歡攝影,因為最終成品能夠展現出我的創作意誌。不過,攝影這一條路,我也隻是剛剛入門而已,而且我也不能肯定自己是不是會一直喜歡下去。”
“明白自己不想要什麼,有時候更加重要。至於喜歡什麼,又想選擇什麼作為終身的事業,你還年輕,可以慢慢地探索。”
“前提是,我爸最好不要破產,”寧樨笑說,“能夠支持我一直探索。攝影已經夠燒錢了,要是往後我再喜歡上收集古董,或是炒股什麼的,不知道寧總的資產夠不夠我交學費。”
溫嶺遠笑著說道:“不是還有我?”
寧樨立即用“噓”聲製止,指一指腦袋靠在自己肩膀上的小園,小聲地說:“她在的時候,你不要說這種話!”
溫嶺遠笑了,“那你為什麼要同意她跟我一起來?”
“我就知道,你是因為不想帶她,所以讓她來問我的意見,把燙手山芋丟給我。”
哪知道溫嶺遠非常坦誠,“不可否認,是有一點這樣的想法。”
“哇,你好自私!我看錯你了!”寧樨開玩笑地說道。
溫嶺遠則是一本正經,“以後你就會知道,我不隻自私,還非常小氣。”
車將三人送到寧樨的小區門口,接下來要池小園做選擇,是跟溫嶺遠去住酒店,還是去寧樨那裡休息。
池小園選擇後者。
附近不到一公裡就有一家豪華型酒店,溫嶺遠決定就近下榻,和她們兩人在小區門口告彆。
溫嶺遠看出來寧樨有不舍的意思,隻是,他們肯定不可能撇下池小園單獨活動的,笑一笑說:“如果你們今晚不聊到太晚,明天就能早起跟我一起吃早餐。”
池小園打著嗬欠,“聊不動了,我估計自己洗過澡就得睡著。”
寧樨則說:“早起是不可能早起的,早飯你自己解決,我們要睡到自然醒。”
溫嶺遠啞然失笑,所以,和自然醒的競爭中,他輸給了自然醒?
寧樨現在租的這套房子,是一居室的,麵積比崇城的那一套要小上不少,床也隻有1.5米寬。不過,小房子也會顯得更溫馨一些,尤其在好姐妹過來寄宿的情況下。
她和池小園洗漱過後,躺在床上,聊了很久的天,沒什麼固定主題,還一起用iPad看了一些小偶像最近的作品剪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