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立春(05)(1 / 2)

玫瑰白塔 明開夜合 6847 字 7個月前

就在奚紋玉回來的第二天, 寧治東也回家了。

寧樨嘴上說著哪怕夜不歸宿也沒關係,實際還是乖乖地回了自己家裡。

臨近年關, 總有許多身不由己的準備工作需要做,寧樨和溫嶺遠都不例外。寧治東委派了司機抽時間去老家將阿婆接來過年,在此之前,寧樨要同湯阿姨一起將阿婆以前住過的客房收拾出來,床單被罩都要換新。

寧治東做甩手掌櫃, 湯阿姨便會讓寧樨拿主意。寧樨每天就在跟一些瑣碎的事情打交道, 莫名其妙就忙得不行。

奚紋玉回南城之後一直住在酒店,寧樨隻在去商場給阿婆挑選新棉衣的時候,經過了她下榻的酒店, 與她匆匆會過一麵。她與老友聚餐飲茶,參加婚禮,直到回來後的第四天,才聯係寧樨,讓她把“一百分”叫出來,一起吃頓飯。

吃飯的地方定在菀柳居, 南城最有名的淮揚菜酒樓, 訂包間座位需得提前一周。溫嶺遠此前幫菀柳居的唐老板調理過傷腿, 便借他之便臨時訂到了座位。

上午十一點, 溫嶺遠開車去接上寧樨, 再一起前去。

也不知寧治東在不在家,溫嶺遠沒將車子開入,隻停在大門口。

待看見寧樨從門口走出來時, 距離約定時間已經過去十分鐘。她小跑著上了車,一邊係安全帶一邊催促溫嶺遠:“趕緊走!我爸中午有個飯局,也要出門,不要和他撞上了!”

溫嶺遠笑了聲,仍是不緊不慢地放手刹、踩油門。

直至駛出這一片區域,寧樨從後視鏡裡沒有看見寧治東的那台奔馳大G跟上來,才稍稍放下心。

轉頭去看溫嶺遠。

他並沒有因為今日要見奚紋玉就穿得十分正式,身上一件奶茶色的毛衣,後座上放著他咖啡色的羊絨大衣。他皮膚白,很適合淺色,眉眼舒展而清朗。

寧樨同樣沒有打扮得特彆隆重,隻壓了薄薄的一層腮紅,唇上塗潤澤的淺紅色唇膏。為了偷懶,她昨晚睡覺的時候將一頭長發編成辮,清早拆開,就得到一頭自然蓬鬆的卷發,稍作打理即可出門。

寧樨說道:“不知道為什麼,我好緊張。”

“見家長的是我,應當我緊張才對。”

“那你緊張嗎?”

“稍微有一點。但聽你的形容,奚女士應當是很開明大度的人。”

“你之前和她見過麵嗎?”

溫嶺遠說沒有。

溫嶺遠與寧治東剛剛結識的時候,奚紋玉與寧治東的婚姻關係,已經瀕臨破裂的邊緣,夫妻兩人的社交圈則早已割裂。並且,在接手青杏堂之前,溫嶺遠常年在崇城,於南城逗留的時間並不多。

剛過十一點半,菀柳居已然食客盈門。

他們預定的“霜月”是一件小包間,一應的中式裝修,門邊放置烏木的五鬥櫥,淨瓷的花瓶,瓶插一隻梅花,很是風雅。

奚紋玉還未到,寧樨便將椅子挨著椅子,湊攏與溫嶺遠研究菜單。茶水是正山小種,服務員當場沏的,饒是寧樨不懂茶,也能嘗出它的名貴。

溫嶺遠不知道應不應該先點菜,便問寧樨的意見。

“點吧,讓我媽點,她也就說隨便。你吃過這裡,你點就好。”

“她有沒有什麼忌口?”

“沒有。和我一樣,什麼都能吃。”

便點了平橋豆腐羹、蟹粉獅子頭、拆燴鰱魚頭、西施含珠和開洋蒲菜,吩咐服務員讓後廚先準備,不著急上菜。

約等了二十分鐘,奚紋玉姍姍來遲,發來消息說找不到包間的位置,寧樨便出去接她。

溫嶺遠正襟危坐,待包廂門再度打開,他起身離座,微笑上前同奚紋玉打招呼。

奚紋玉暗自觀察著溫嶺遠。

她隱約擔心過,缺少正經戀愛經驗的寧樨,比這個“一百分”小上太多歲,是因為受到哄騙才對其念念不忘。

打上照麵的第一眼,稍稍放下心來,溫嶺遠的外形條件,以及整體呈現出的一種清正平和的特質,使她相信,他不可能是什麼奸惡之人。

坐下以後稍作交談,他始終不卑不亢不疾不徐,必然是優越家庭和良好家教熏陶而出的一種篤定,使他不必對任何人曲意逢迎。

奚紋玉想著,寧樨看男人的眼光,到底是要比她好上太多。

溫嶺遠幾乎是寧治東的反麵,無怪乎寧樨會對他如此執著,甚至形容他“如父如兄”。見過才知,這話不虛。

“溫先生今年……”

“三十二。”寧樨搶答。

“我聽樨樨說,你跟人訂過婚……”

“他們早就分手了,斷得一乾二淨了。”仍然是寧樨搶答。

奚紋玉見不得她這護短又不成器的樣子,伸指在她額角輕輕一點,嚴肅道:“你給我喝茶,把嘴巴閉上。”

“……哦。”

溫嶺遠笑了聲。

服務員這時候進門,詢問是否可以上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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