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第20宇宙(1 / 2)

想聽你講宇宙 柔野 10965 字 3個月前

許時沅決定了改選文科。

她原本以為這事可能會挺複雜,都做好了據理力爭的準備,但出乎意料地,沈時同意她從理科生變為文科生,許源則是隨她喜歡,他一般不會乾涉她的決定。

八月份,聶洲澤收到了A大的錄取通知書,她有型從報紙上登載的圖片一A大的錄取通知書真容。

九月份,聶洲澤去了A大報道。

那天許時沅已經開學了,她沒有機會和他當麵說聲告彆。隻是她在這個尋常的清晨,給聶洲澤發了條短信,隻有短短幾個字,“聶師兄,一路順風。”

西城中學又恢複了往日的熱鬨。

淺色的教學樓,綠樹蔭蔽的校道,籃球場揮灑汗水的男生,第一飯堂二樓的鮮蝦雲吞,除了高三學生換了一批以外,都和她印象中沒有任何差彆。隻是,她再也不能在這些地方,和某個人不期而遇。

偶爾路過高三校區旁的校道,她會習慣性地望向他曾經在的理科棟,望向某個他曾在旁側早讀過的欄杆,心裡空空的。

他在距離千萬公裡之外的世界,而她還困在原地。

明明她從來沒有得到過,想起他已經離開的事實,卻還是會難過。

難過沒有持續很久,她默默地把這些無處發泄的情緒,放在了學習上。

高二她進了文科班,巧的是聞沁就在她隔壁班,不巧的事,陳傅怡和聶河川在對麵那棟教學樓裡。

班主任自然也換了。這個班主任是數學老師,一見麵就用草書在黑板下留下了他的大名——“鐘愛國”,並激情朗誦了一首李白的《行路難》。

可能是他的作風過於“語文老師化”了,當他詢問有沒有人想當他的數學課代表的時候,台下一個舉手的人都沒有。

許時沅也在猶豫,一隻手抬起一半,又擔心這個老師會不會過於難搞。

這時,鐘愛國老師眼裡露出了“你們這幫人肯定還沒有領略到我的人格魅力”的輕蔑微笑,對著台下的眾人道:“如果有誰願意當數學課代表,我就把這本精美獨特的筆記本獎勵給誰。”

說著,他像拿出殺手鐧一般,拿起了桌上的筆記本,隻見封麵上印著北京天'安門廣場的照片。

“…

…”台下一時鴉雀無聲。

然而在這之中,有一隻手舉得高高的。

鐘愛國頓時露出欣慰的微笑,昂首挺胸地拿著筆記本,走到舉手的人身邊,鄭重道:“好,筆記本歸你了,你叫什麼名字呢?”

“老師,我叫許時沅。”許時沅接過筆記本,她垂眸摸著筆記本的封皮。同樣封麵的筆記本,她在另外一個人的書桌上也見過。

鐘愛國回到講台,自豪道:“說起來啊,上一個得到這個筆記本的人,在這屆高考中,考到了全年級理科第一,你們知道是誰嗎?”

“是聶洲澤。”許時沅聽到有好幾個人說了他的名字,這種感覺很奇妙,當周圍的人提到他的名字她麵上風平浪靜,心臟卻不自覺地抽緊了下,緊接著蔓延開的,是失落和苦澀。

高考喜訊就在西中大門口貼著,凡是稍微留意過的人,基本都認得這個名字。

鐘愛國:“沒錯啊,就是你們的聶洲澤師兄,他做了我兩年數學課代表,那個畢業班也是我當班主任,所以!大家對我的教學水平儘可以放心……”

大家有有些意外,沒想到一個普通班的文科數學老師,竟然是上一屆理科提高班的班主任。

許時沅慶幸,還好她剛才是第一個舉手的。

果不其然,鐘愛國沒讓她失望,講課特彆風趣幽默,她竟然很容易就聽懂了他講的數學題。

而且,平時上課的間隙,鐘愛國經常會講一些小故事,很多都是圍繞著他曾經教過的得意門生,這之中,聶洲澤的出場次數不少。

像是無形之中,與聶洲澤又產生了另外的聯係。

許時沅聽得津津有味。她可以從鐘愛國口中,見識到他那些她未曾有機會參與的青春,鮮活,生動。

比如說此刻,鐘愛國講完數學卷子,還有些答疑時間,又開始講小故事了——

“那個時候啊,我和一個老師去廣州教學會議,我讓我數學課代表,也就是你們的聶洲澤師兄幫我上數學課,他給我班同學上了一個星期後我回來了,好家夥,你們猜怎麼著?”

“怎麼著?”許時沅杏眼圓睜。

“他們說我怎麼不在廣州多呆它幾個星期,這麼快回來,竟然說我鐘愛國講課的水平竟然比不上我的

課代表哈哈哈哈。”

有人喊道:“可能是老師沒師兄帥。”

許時沅在心裡表示讚同。

鐘愛國:“胡說!”

許時沅忍俊不禁。那個暑假,她曾經坐在他房間裡凳子上,聽他給她講t值該怎麼求,她知道聶洲澤講題有多耐心細致。

此時,下課鈴聲響了,你鐘愛國托著數學書,從她座位旁路過,忽然停下說了句:“誒科代表,這簽名模仿得挺像啊。”

許時沅愣了片刻,

大半張草稿紙上,全是她剛才無意識兩三筆勾出來的——“聶洲澤”三個字。

她把草稿本翻了麵,笑道:“隨便寫的。”

***

在學校,似乎每一天都是相同的,早讀,上課,做題,考試,不厭其煩地反複交替。

但也有有不一樣的地方,比如說因為成績而起伏的情緒,偶爾刮風下雨的台風天,比如說偶爾英語老師會放的電影,又比如說,校門口新更換照片的光榮榜。

放學,許時沅和陳傅怡,聞沁兩個打算去西門外的瀚海書店買書,三個人說著話,許時沅忽然留意到,光榮榜的照片似乎有些不同了。

許時沅停下腳步,拉著她倆往後倒退了幾步。

“這光榮榜換新的了?”

“還真是,我看看啊……”

許時沅在聶洲澤照片前停下。沒

聶洲澤是年級第一,照片在第一位,並且是最大幅的。有趣的是,其他優秀學生的基本上都是些生活照,聶洲澤……竟然是藍底證件照。

他鼻梁那顆痣也看不見了,一雙薄冷狹長的眼目視前方,神情明明是冷淡的,眉目間卻仍有少年意氣風發的神采。

“不會吧沅沅,你家這位大佬有夠隨便的啊,竟然用證件照哈哈哈。”聞沁說,“但不得不說,五官是真的完美啊。”

陳傅怡淡淡總結道:“不愧是,時沅未來的男朋友。”

“哎哪裡啊。”許時沅象征性地推辭了下,嘴角笑意卻已掩不住了。

在他離開的這段時間,聞沁和陳傅怡像是商量好似的,一直稱聶洲澤為她未來男友,搞得她有時候莫名樂觀又自信。

“聶洲澤,男。原高三7班團支書和數學課代表,初中畢業於西城華x中學,座右銘是‘為中華崛起而讀書’。目前已

被A大軟件工程專業錄取。”

她一字一句地念著他照片下的文字。

為中華崛起而讀書,是□□說的那句膾炙人口的話,她一直都對周總理印象特彆好。

他的眼睛看著前方,就好像透過光榮榜外的玻璃,直直地看向她。許時沅感覺像在和他對視。

聞沁他們去看對麵文科的光榮榜了,她從書包裡拿出手機,開機,先看了兩眼周圍,不動聲色地拍下兩張照片,保存。

聶河川不知何時也來了,他在她身後“嘿”了聲,把許時沅嚇一跳,“你彆嚇人好不好。”

“你做虧心事了啊,這麼不驚嚇,”聶河川摸了把頭發,留意到新的光榮榜後,驕傲道,“嘖嘖嘖,我叔果然帥啊,難怪你看得這麼入迷。”

心事一半被他點破,許時沅麵無波瀾,“是啊,要是這換了你的照片,我估計看都不看就跑了。”

“謝謝,我也覺得兩年後這會換上我的照片。”

“……”許時沅朝天空翻了個白眼,她稍微平複了下心情,隨即裝作特彆隨意地問,“誒對了,你叔什麼時候回來啊?”

“寒假吧,反正A市回這兒這麼麻煩,肯定不可能經常回來啊。”聶河川說。

寒假,寒假她都回老家過了,還能見什麼麵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