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25(2 / 2)

手上還拿著兩個紙杯。

“豆乳茶,”淩白把右手提紙杯遞給柏泠,“微糖,還是熱,不知道你喜不喜歡。”

熱度隔著棉質手套緩緩傳遞到手心,柏泠有點驚訝。

這是她最喜歡奶茶,糖度也是。

濃鬱豆香從杯口裡飄出,香醇奶味恰到好處,一點也不膩,都不像是遊樂園會售出飲料。

蘇皎皎接過另一杯紅豆奶茶,往後邊偷瞄了一眼——

爸媽哥哥都有,可以放心喝!

“謝謝,”柏泠輕啜了兩口,唇邊沾著點奶蓋,“又麻煩你了,是不是跑了挺遠?”

淩白從口袋裡拿出備好紙巾,有分寸地遞給她:“不麻煩。”

柏泠接過紙巾擦了擦。

覺得有點奇怪。

淩白是不是對她太好了一些?

這麼想著,她忍不住抬頭看了一眼淩白,恰好和他目光撞上。

又是那種目光。

在畫展上見過一次,那種純粹專注,會讓人產生被全身心在意錯覺目光。

手中紙杯還在散發暖暖熱意,從手心到胸口。

蘇家人在旁邊討論下一個項目去哪兒,淩白在喝保溫杯裡水。

柏泠看著淩白側臉,心想。

他是不是有點喜歡自己?

......

晚上,眾人又一起吃過晚飯,在遊樂園看完煙火表演後才散開。

等淩白回到宋家時已經過了十點。

孫助理跟在他身邊,抱著一堆文件,幾次欲言又止。

淩白坐在辦公椅上,一邊看文件,一邊把保溫杯裡剩餘中藥汁喝完。

“少爺,”孫助理接過保溫杯,“要不,明天再處理吧?今天運動量那麼大...”

淩白神情緩和,看起來心情頗好,難得和他聊了兩句:“哪兒大了?”

“奶茶飲料是讓你們做好送來,刺激性項目我也一個都沒做,散散步而已。”

孫助理不敢反駁,隻敢心裡嘀咕。

那也是走了一整天...

還不算之前非說奶茶店方子不健康,研究豆乳茶配料方子又用了多久...

“方施力那邊調查得怎麼樣了?”淩白問。

孫助理迅速轉變成專業狀態,找到對應資料念起來:“這個人是方家長子,從小在私立學校讀書,十五歲時被送往國外,二十三歲回國,回國後...”

“我要查不是履曆表,”淩白打斷他,“查他人品性格。”

孫助理點頭,記下。

“最近再給方家找點事做,在我匹配結果出來前,都不要再讓他們有空想不相乾事情。”

孫助理再次記下,確認沒有彆事情之後離開。

宋家三樓這塊都被宋旗劃分給了淩白,隻有他和淩家人才能進。

書房寬敞空蕩,淩白一個人坐在裡麵,第一次沒有感覺到孤寂。

他小心翼翼地把手伸進衣服內襯口袋裡,拿出一枚小小鑰匙扣。

鑰匙扣上軟膠圖案是一個開懷大笑米奇頭。

是今天柏泠買完周邊之後分給他。

她好像也有一個,不知道是什麼圖案。

輕輕攤在桌麵上,淩白看著它,有些出神,眼前閃過是少女從初識到熟知,每一幕印在他腦海裡畫麵。

他感覺自己心跳聲音從未如此清晰過。

......

第二天,因為精力消耗過度,淩白一直睡到中午才起床。

簡單收拾一下,他就準備下樓吃飯。

二樓小會客廳裡,宋旗正和宋閆商談。

宋旗近五十歲,看起來還是三四十樣子,戴著副銀框眼鏡,很有幾分文質彬彬感覺,輪廓中隱隱可以看出一點淩白和宋閆輪廓。

但說話語氣卻是不容置疑冰冷:“後天蘇家宴會,你和我一起去。”

“我不去,”宋閆表情帶著點扭曲,“上次事情還沒過多久,去了就是丟人,蘇家還不知道會怎麼羞辱我。”

宋旗眼鏡下目光銳利帶鋒:“你有選擇權利嗎?”

“政府那個項目,我籌備了那麼久,投入消耗多大你又不是不知道!拿下就是千倍萬倍回報,拿不下就是大傷元氣!”

“就因為你個廢物,意氣上頭打個什麼賭,穩贏局也弄得垂危。”

宋閆被說得又羞又惱,又被父親積威壓得不敢抬頭。

“總之,宴會上記得裝和氣,就當是家裡鬨著玩小矛盾。”

宋旗看著低著頭,明擺著不服氣宋閆,眼底劃過一絲厭棄。

一轉頭,他驚訝地瞥見站在二三樓扶梯上淩白。

也不知道已經看了多久。

扶了扶眼鏡,他朝淩白招招手,換了一副慈祥語氣:“來坐會嗎?一起聊聊?”

宋閆聽見這兩麵態度,內心簡直恨得要滴血。

他轉過頭盯著淩白,想看看他到底有沒有臉過來,他不是裝清高嗎!那麼清高有種就彆過來!

淩白本來是絲毫不感興趣,之前也隻是聽見他們對話提到蘇家才聽了一會。

看見宋閆這樣,他反而起了興趣,慢悠悠地走過去。

“有事快說,我還要吃飯。”

宋旗臉上掛著笑:“你要不要和爸爸一起去蘇家宴會?就去玩玩。”

淩白聽見那聲自稱,直泛起一陣惡心。

想讓他去蘇家宴會,什麼目當他不知道嗎?

就是還想他暴露身份,好利用淩家資源。

“不去。”淩白覺得自己走這兩步就是個錯誤決定。

宋旗麵色有點掛不住,還想再做點努力:“你母親她一直想你能...”

淩白一直微微垂著,漫不經心眸子陡然抬起,眼底嘲諷和可笑簡直像把刀一樣,在對麵那人臉上刮著。

想看看這人臉皮究竟有多厚才能說出這樣話。

“你有什麼臉提她?”

淩白轉身快步離開。

真是一秒都不想再看見這兩個人,要不是因為母親,誰還會在這呆著。

背後被駁了臉麵宋旗滿腔都是怒火,又無處發泄,隻好把宋閆又痛斥了一頓。

......

蘇皎皎正式成年宴會在市中心南和酒店舉辦。

南和與南啟相承一脈,隻不過一家麵廣,一家專精。

蘇皎皎作為宴會主角,早早就開始準備造型和妝麵,倒是柏泠清淨點。

作為豪門交際主場大型宴會,蘇家排場並不比付家小上多少。

幾人剛剛入場,就被眾星拱月般圍了起來。

今天是蘇皎皎場合,柏泠不想搶了她風頭,隻穿了件簡單仿貂製長款禮服,連妝都沒化。

但在滿廳衣香鬢影裡,她還是最出彩那一個。

蘇皎皎正和她圈子裡幾個交好朋友在一塊兒,遠遠就看見了又試圖把自己往角落裡塞柏泠。

祁瑞斜倚在酒店雕花柱上,身材修長,麵容俊秀,配上T家最新高定燕尾服,看起來很是有幾分風流倜儻。

如果他不是拿著手機連麥吃雞話,還能再多上兩分貴氣。

等待排位期間,他抬頭看了眼蘇皎皎,順著目光看去,發現她又在找柏泠。

“你怎麼回事啊蘇皎皎。”

“你說說你什麼時候能把從我那拿衣服穿在你自己身上?”

蘇皎皎頭也不回,拍拍裙角:“這不是穿了嘛!”

祁瑞被她氣笑:“加上這次也就兩三回,之前給付芷柔拿,現在給你姐拿,你咋這麼能呢,把我當批發部?”

蘇皎皎看見柏泠找到地方安心坐下了,才賞他一個眼神。

“之前付芷柔不說,給我姐穿那是你們家榮幸!你看看那衣服,穿上去比你們家模特穿起來還好看!還給你省了一筆宣傳費呢。”

祁瑞無語。

那柏泠穿上去是好看,關鍵她是穿什麼都好看,稍微懂行人就看得出來根本不是衣服好看,這有什麼宣傳。

蘇皎皎還在指指點點:“你看看我姐姐,長得好看身材好,成績好繪畫好,脾氣好人品好,穿你家衣服你都得倒貼錢。”

祁瑞一手在手機遊戲界麵點上準備,一手趁蘇皎皎不注意揉了一把她長發。

惹得蘇皎皎跳腳了他才滿意收回手。

“我看你是拿了八倍鏡看你姐。”

蘇皎皎理著發型,奇怪地問:“什麼八倍鏡?”

祁瑞摁著屏幕,正給遊戲槍支換瞄具手指一僵,若無其事地回答:“八倍濾鏡。”

......

宴會開始前五分鐘,宋旗和宋閆才到了酒店。

一進門,就吸引了所有人目光。

之前事情傳播太廣,整個C市豪門圈都一清二楚,也知道兩家之間必然產生了極大不合。

在這個時候還這麼光明正大地參加對方慶祝性宴會,不是砸場子就是有必要事情需要維持表麵和平。

簡單說,就是有好戲看。

宋旗一進場,就直接找上了蘇父。

蘇父雖然內心不喜,還是假模假樣和他握了個手。

宋旗扶了一下眼鏡,和他寒暄:“祝賀小女成年啊。”

蘇父點點頭:“同喜同喜。”

“怎麼樣?”宋旗拍拍旁邊宋閆,“犬子上次送給您家粉鑽還喜歡嗎?”

“也不值幾個錢,能讓小輩們看個開心就好。”

在場哪個不是商界裡摸爬滾打幾十年人精,一聽這話就知道宋家是什麼目,都期待地等著蘇父回答。

蘇父一聽樂了,要不是禮台太遠,他都想過去拿個小話筒。

“哎呀!您家兒子和付家女兒輸那顆粉鑽,是輸給我家大女兒柏泠了嘛。”

“快到皎皎生日,柏泠就把粉鑽賣了,我們家再補了一千來萬湊滿一個億,成立了一個基金會,命名皎皎,專門用於福利院孤兒生活與收養。”

“怎麼樣,做好事同時,還能給皎皎攢福氣。”

蘇父樂顛顛,瘦下去不少啤酒肚都顫了起來。

要不是看宋旗和宋閆臉色太難看,他簡直都能笑出聲。

宋旗倒是還能撐住場麵,宋閆就把怒氣擺明放在臉上了。

拳頭捏得死緊,額角青筋爆出,一雙眼睛瞪得極大,讓人擔心眼角會不會裂開。

在場對宋閆曾有過愛慕心思千金都嚇得後退了兩步。

宋閆實在是控製不住。

他錢,被蘇家拿去做好事,還要昭告天下,名聲和錢蘇家都賺了。

他呢?名聲被毀了不少,連刷個微博都能看見自己惡搞動圖,現在這麼一扯,政府項目蘇家更是穩贏。

他這在父親心裡不就坐實是個廢物了!以後在宋家還能有他地位嗎,那個野種不就更得爬到他頭上作威作福了!

正瀕臨極限時,他左手腕被攥住,力氣極大,勒得他隱隱作痛,往被憤怒糊住腦子裡塞進一絲理智。

宋旗和蘇父虛偽地寒暄了兩句,抓住這個沒用兒子往角落裡走。

酒店裡到處都是監控,除了洗手間。

宋閆把門抵住,壓低聲音問:“爸...現在怎麼辦,那個項目...”

“不要了。”宋旗答得乾脆。

宋閆語調控製不住地上揚:“不要了?那我們家損失怎麼辦!”

宋旗厭惡嫌棄地瞥了一眼這個一點都不像自己兒子。

什麼怎麼辦。

現在收手還能撈回來點,至於已經有損失...

這些事情不是付家那個女兒挑起來嗎,那就從付家來補。

......

宴會廳裡,各個小圈子裡不是在討論剛剛發生事情,就是在討論之前熱搜事情。

蘇曉一個人灰溜溜地坐在酒吧台旁邊,自己調酒自己喝。

覺得滿場熱鬨都和他無關。

剛調好一杯瑪格麗特,裝飾鹽邊還沒放,眼前小高腳杯就被拖走。

蘇曉帶點微醺,順著那隻手看過去——

喬裝混進來付芷柔!

蘇曉瞬間驚醒,人不愁了也不醉了。

付芷柔微噘著嘴,帶點撒嬌地抱怨:“你最近怎麼都不接我電話啦,是不是上次和你說好事情反悔了?”

她不提還好,一提蘇曉更是嚇得一個激靈。

慌慌張張推開高腳椅,一連往後退了十幾步,好像付芷柔是個瘟疫一樣。

可不能讓蘇家人看見了!

他彈鋼琴手不想再天天泡在肥皂水裡了!

也不想再碰拖把了!

更不想背衣物材質洗滌分類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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