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毛是第一個看見染血校服少年的, 他先是猛地怔在地麵,麵色一白, 但多年的恐怖遊戲研究經驗, 讓他強忍住尖叫,僵硬地轉過頭看向其他人:“你們不是說……季糖隻放了道具進來嗎?演員哪來的?”1111
“沒有演員啊!”周法醫一邊嘀咕道,一邊不耐煩地抬起頭,第一眼便和角落裡的葉川淵對上眼。
校服少年乖乖地站在角落裡,皮膚擁有著不同於活人的蒼白, 血紅色的絲線布滿整具身體, 仿佛下一秒身體就會碎成好多塊。
周法醫的手電筒猛地摔在地麵。
“草!”
他的確被這演員嚇得有點慌, 但他故作鎮定地站起身,對葉川淵吼道:“是不是季糖在活動開始後, 才把你放進來的?季糖布置道具時明明沒有演員,說!你是從哪裡進來的?”
以前的確有過這樣的例子, 活動開始了,但玩家還沒有布置好場景, 本應不允許繼續布置了,可玩家還讓鬼怪演員偷偷從窗戶進入。這是明晃晃的違規行為。
葉川淵微微歪歪腦袋,對周法醫露出一個白森森笑容,黑色鮮血徑直從他嘴角滴落, 打濕地麵。
周法醫實在被這笑容弄得發冷, 他情不自禁瞥一眼葉川淵嘴角的鮮血, 隨即整個人愣住。
以他做了十年凶殺案法醫的經驗判斷——
粘稠、發黑, 帶腥味。
這是真血, 而且是死人的血。
“走!彆管這個演員了!”周法醫強忍住內心的恐懼,故作無事地扭頭對隊友們道。
如果他和他隊友,有一點點慌亂,都會通過攝像頭被外麵的觀眾看到。
紅毛第一個跌跌撞撞地拉開門,跑出房間,氣喘籲籲地趴在沙發上。
他拚命喘著粗氣,滿腦子都是那校服少年血淋淋的模樣。他順勢坐在沙發上,對旁邊的人嘀咕道:“我們就在這坐兩小時吧,坐到結束,萬一真被嚇到就不好了。”
旁邊的人點點頭:“嗯。”
紅毛緩過勁後,開始嘀咕:“那演員究竟是怎麼回事啊……怎麼進來的,而且化妝化得怪逼真的,怎麼弄出來的?”
“你想知道?”
“當然啊!”紅毛說罷,隻覺得旁邊的人扯扯自己衣角,他扭過頭。
一張布滿血絲的英俊麵龐映入眼簾。
坐在他身邊的一直不是什麼隊友。而是葉川淵。
校服少年渾身沾滿黑色鮮血,眼睛隻有一片血紅,沒有眼白。他唇角咧出一個詭異的弧度,脖子上的紅色絲線往皮肉下陷了一點,紅毛隻聽到哢嚓一聲,眼睜睜地看見少年的脖子裂開。
冷冰冰的聲音傳入紅毛耳中。
“噓……如果你想,我可以把你從八樓丟下去。你就知道我這妝是怎麼畫出來的了。”
周法醫完全沒注意到紅毛留在沙發那裡,他拉著其餘三個人,躲進另外一間房間。
他關上門的時候,似乎聽到了一聲尖叫,那聲音明顯是紅毛的。
周法醫的手一顫。
紅毛……被嚇到了?
怎麼被嚇的?!
依他所知,紅毛所製作的遊戲,可以登頂全國最恐怖遊戲。但這樣一個遊戲製作者,卻能被嚇著。
這個季糖一定不簡單。
周法醫強行讓自己冷靜下來。
一個人被嚇到沒關係。
按活動規則,五個人全被嚇著,才算輸。
剩下的那三個人,明顯被紅毛的尖叫聲弄得不知所措。
周法醫高聲安撫道:“我們在這房間裡好好待著,哪都不去。門鎖了,那演員進不來的,他們沒法嚇到我們!”
“行吧。”
他們檢查一圈房間,發現沒有任何道具和人後,便盤腿坐在地上休息。
但周法醫仍是無法冷靜下來,他滿腦子都是那校服少年的模樣。
他轉過頭,看向旁邊一個戴著黑框眼鏡的男人:“眼鏡,你說那個校服少年,是怎麼扮演而成的?”
眼鏡男便是擁有十年經驗的鬼屋演員扮演者。
校服少年的妝容化得很好,每一個細微的動作都表演得像死人,甚至連鮮血……讓周法醫忍不住想要探究。
眼鏡男扶扶眼鏡:“我也不太清楚。至少……我從未見過這樣的演員,太優秀了。”
周法醫:“……”
眼鏡男:“他真的是演員嗎?”
周法醫呸一聲:“彆亂說話!”
他看一眼手表,隨即絕望地發現,距離活動結束——還有整整一小時四十分鐘。
他頭一次覺得時間過得這麼慢。
房間的氣氛一時陷入寂靜,直到角落裡的高瘦男子站起身,哆嗦道:“你們有沒有聽到一陣音樂聲……”
“音樂聲?”
眼睛男捂住耳朵,細細聽起來。
的確有種若隱若現的音樂聲傳來。
這音樂聲很詭異,給人一種以生俱來的恐懼感。
他在鬼屋工作十幾年,聽過無數給人帶來恐懼的鬼屋背景音樂。
可都沒聽過這一種音樂。
這音樂像注入了魔藥,讓他忍不住聽下去。
直到他看見黑暗的屋子出現一個人影。
那人影緩緩地向他走來,然後半跪在他眼前。
下一刻,眼睛男的瞳孔驟縮!
他看見一張血肉模糊的麵龐,突然放大無數倍地出現在眼前。
兩側雙耳被冷冰冰的鋒利刀片貼著滑過。
周法醫和其餘的兩個人,隻看見本來還好端端的眼鏡男,突然痛苦地捂住耳朵,倒在了地麵。
周法醫連忙蹲地查看,還好,眼鏡男隻是被嚇暈而已。他掰開眼鏡男緊緊捂住耳朵的手,瞥一眼耳朵,耳朵完好無損地待在臉上。
他是怎麼被嚇暈的?為什麼要捂住耳朵?
高瘦男子忍不住驚叫:“怎麼回事?明明沒有人嚇他!”
周法醫:“一定是這音樂的問題!房間裡的確沒有東西,但音樂聲卻可以穿透牆壁,來到我們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