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叔轉過頭,慕海兒才看清了,那不是說什麼老煙杆,隻是一根水杆子,咬著能嘗到甜味的那種。
“海兒,去睡。”慕叔不容反駁,慕海兒灰溜溜地重新把衣服脫了鑽入被子裡。
她聽著雷聲和大雨嘩啦啦的動靜,眼睛睜得大大的。
雨滴敲打在冰涼的石磚上,氣勢洶洶,幾乎要遮住一切。
霍晉鵬摸黑回來,沒想到慕叔在門口,他被驚了下,右手背在身後。雨水衝刷著血腥味,和泥土的腥氣混淆,屋門處的中年男人沒覺察一絲不對,招手讓霍晉鵬進來。
他可能是個傻子,早知道不如不回來。
霍晉鵬想著,腳誠實地踏過積水坑,進了屋。
慕叔往他身後看:“顧公子呢?”
霍晉鵬想,來了,他就知道會問。好在他出手時心裡就打了草稿,沉聲說道:“他聯係上了人,先走了。”
慕叔看他一臉嚴肅,衣服也多處破損,不敢多問,上了熱水茶,又遞毛巾讓他擦乾:“唉,聯係到人也好……!霍大人!你這是受傷了!不成,我去找找藥膏,還有剩……”
霍晉鵬拉住人,他力氣不是常人能比的,慕叔動都動不了:“不必了,這點傷不是事!”
奶奶的,姓顧的下手真黑,他現在肋骨還隱隱作痛。要不是他機敏躲了,這一下直接衝著心窩子去!
不過姓顧的使了內力,現在怕是半死不活了,看著天氣,不用等到白天,屍體就涼了。
慕叔最後還是拿來了藥膏,這麼拇指大一點,貴得能掏空一個漁民的全部財產,這一點還是好幾年前慕叔的妻弟折了腿買的。
霍晉鵬瞧著挖一下就空了的藥膏盒子,臉臊得慌:“慕叔,不用對我一大老爺們這麼照顧……呃,用顧公子的話來說,真是受之有愧。”
慕叔笑了笑,目光深遠:“哪裡有愧,要不是顧家軍,我老慕這條命早就交代了。”
慕叔隨即說了個俗套的救命之恩的故事,救的還不止他一人的命,直接就是救了一大家子的命。
霍晉鵬聽完,高高壯壯的身體僵住了,半晌,抹了把臉。他娘的,居然是借了姓顧的臉!
他謔地站起,匆匆往外走,口裡念叨著:“我還是有幾分擔心,先去看看他們接上頭沒。”
慕叔遲緩地感覺哪裡不對:“還沒接上頭……顧公子的身體可受不得!我也……”
“不必不必,我一人就行。”
健壯的男子連忙拒絕了,寬厚的背脊消失在雨幕中。
姓顧的,可彆死啊!老子可不想欠你一條命,將來殺顧家軍都殺不踏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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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聲蕭蕭,瘦弱的少女抱著雙腿蜷曲在床上淺眠,時不時被驚醒後,爬起來去看看窗戶有沒有被吹破,房子有沒有漏水,隔壁的小魚有沒有受驚,收好的菜有沒有受潮……
雨下了大半夜,離百聽了大半夜。
寅時末,雨聲停歇。離百揉著眼睛,打了個小哈欠。這個點差不多是她趕早海的時候了,再晚些,人多被看見就不好了。
【叮咚!】
標配的通知音在腦子裡響起,離百先是愣了下,然後麵色變得驚喜。是爸爸回來了嗎?
係統沒回來,寄了信回來了,在她腦中自動轉換成語言。
【嗚嗚崽崽,爸爸沒用,剛剛打工得的錢被坑沒了,有係統說知識庫管理那邊招工,爸爸再去看看啊,你要照顧好自己嗚嗚!】
離百高高興興的小臉蛋聽完前半句剛想安慰,聽完後半句變得失落。原來隻是留言,爸爸還沒回來啊。
太陽還沒升起,淺淺的薄霧中,離百腰間是裝滿工具的小簍子和空簍子,手裡還提著要換的衣服。
她靜靜站了會兒,大腦從昨天開始就有點暈暈的,大概是情緒不高,看了看走到一半的路,突然轉了個方向,往海邊的斷崖山上走。
山上多生荊棘灌木,動物也少,附近大多又是漁民,加之以前有人掉下懸崖過,這裡基本無人深入。
離百在斷崖山有好幾個秘密據點,這些據點圍繞的是一片山中湖。湖水並非敞亮得曝|曬在外頭,而是要從某個據點深處的小水潭裡屏氣潛水才能到達。
湖泊是暖呼呼的水,係統說是什麼天然溫泉。總之這裡成了離百的秘密基地,也是她洗澡的地方。
離百覺得身體不舒服,就會來泡一泡洗一洗,第二天又是個精神的小姑娘。
她這一次也是這麼想著的,靠近最近的據點——一個隱蔽的小山洞。離百在洞口停下了腳。
掩蓋洞口的植物被打亂了,因為大雨衝刷了印記,離百不能肯定是野外的動物還是人進去過。最有可能還是避雨的動物。
少女自認打不過山裡的小野豬,她毫不遲疑地找到濕柴堆在洞穴口,手掌感受了下風向,恰好往裡吹,省了她扇的功夫。
火石點燃濕柴後,離百躲在不遠處的石頭後,露出一雙眼睛,看著濃煙滾滾湧入洞穴。
作者有話要說:隻剩半條命不到的某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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評論評論,摩多摩多
不要養肥啊!qwq養著養著容易沒了
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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