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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空有巨禽飛過。

“姐姐!姐姐!”距離離百回到鎮子過去了幾月,路望和路盼長高不少,遠遠看著還是小小的,他們拿著東西噠噠噠往這邊跑,“慕姐姐她們的信到啦!”

慕海兒、陳嬌的信都在路望手裡,甚至連顧夫人、顧雲渺的也有。路盼手裡是一個抓起來軟軟趴趴的小包裹,她挨著離百的大腿,眼巴巴等她靠著大木桶,慢慢看完其他信,眉眼彎彎時,才小心翼翼地把自己手裡的包裹抬起來:“姐姐,信。”

同樣長高一點點的離百,任憑海風吹起自己長及臀部的長發,她頭上紮著一塊深藍的布,細細一條穿過長發下方的脖子束住臉頰旁的碎發。

她低頭拿起那個軟趴趴的包裹,拿在手裡走回了自己的房間。

路望的眼睛眨了眨,跑去和路子實說悄悄話,路盼噠噠噠跟上去。

路望:“哥哥,那個顧公子又給姐姐寫信了。”

路盼點點頭:“寫信了。”

路望:“寫得比慕姐姐她們還勤,不是說離百姐姐和他沒關係了嗎?”

路盼:“沒關係了。”

路望:“妹妹你彆老學我啊,哥,你不是喜歡姐姐嗎?你想想法子啊!”

路盼憋了一會兒:“唔……我喜歡!”

路望扭頭瞪大眼睛看路盼,路盼也睜大眼睛乖巧安靜地看他。

路子實悶笑了下:“好了,彆瞪了,要成鬥雞眼了。”

他摸了摸這兩個小腦袋瓜,被路望鼓著一邊臉拍掉了手,路盼有樣學樣。

路子實說:“沒關係了,不代表不喜歡了。”

他看著天邊,屬於都城的方向:“顧公子他在努力準備好一切,然後來接你們的離百姐姐。”

路子實在心裡補充了一句:你們的離百姐姐,也在努力去接受這一切啊……

……

船艙裡,離百解開了小包袱,裡頭隻有一個赤紅的貝殼和一封信,包裹在軟軟的絨毛間。

她展開了不薄的信。

大明有軸、卷、紙,糙紙和普通黃紙、米色紙不貴,但她手裡細膩的不一樣。是淺藍色的,連上麵的墨跡也顯得溫柔。

淺藍是溫柔的顏色,是離百最喜歡的顏色。

顧雲卿在信裡接著上次的話說,用的都是淺顯的話,字裡行間像是在講故事。

旁邊還配了圖。

他說高道長得到老皇帝的寵幸,從一眾道士中脫穎而出,說都城的氣氛更緊張了,今天大皇子給二皇子使絆子,明日某郡王突然把兩人都參了,就以兄弟鬩牆的名義,嚇出不少人冷汗。好笑的是,往日明刀暗箭的幾個皇子突然成了盟友,打算先把這位不講武德的郡王搞出去……

他說霍將軍棄了兩個花魁,從自己的軍隊裡捉出兩個吃裡扒外的叛徒和許多暗樁。

顧公子說霍將軍急了,第一次急是慕海兒來了都城,追上去解釋的他回頭就將知情不報的門房開了;第二次急是慕海兒被綁架……

離百愣了下,她轉頭看向放在桌子上屬於其他人的信,不管是慕海兒還是陳嬌提也沒提綁架這事。能給她寄信肯定是平安回來了……少女抿了抿唇,接著往下看。

慕海兒當然被霍將軍救出來,這是張彰的試探,霍將軍願意忍著,就會失去慕海兒。

他相當於和左相一方撕破了臉皮。

張彰小心眼,讓霍晉鵬吃了不少虧,他手下一些人不理解,為什麼要為了一個普通女子,暴|露了自己。

顧雲卿:[霍兄直言,這是你們嫂夫人,不是什麼普通女子。]

單看這一句話,離百禁不住露出一個小小的笑臉,心想,原來霍大哥,也不算是個完全的混蛋——那也還是混蛋。

從顧雲卿的信中,慕海兒沒有再對霍晉鵬避而不見,可她還是住著陳嬌的商鋪小院子裡,勤勤懇懇做著店員,霍將軍每天做完事練完兵就可憐巴巴地藏在院子外的大樹間,等著慕海兒不經意投過來的一眼。

這段字旁邊繪了一張小圖,青翠點墨大樹間悄悄探出的半個頭,粗狂的眉毛擰在一塊,似哀怨似憂愁的視線投向不遠處院子的一個邊角。

離百看著圖更能想象那一幕,笑出聲來。

顧公子說,都城的牡丹花開了,霍將軍想請慕姑娘遊園。慕姑娘以“忙、沒空”回之。

“噗!”小姑娘的肩膀抖了抖,她看一會兒信,就要停一會兒,全程眼裡都是快樂輕鬆的笑意,偶爾有凝重,下一秒就打散了。

信底是牡丹乾花,低頭輕嗅,香氣猶存。

離百沒有拿出來,小心夾在這幾張信紙中。她從床底拉出一個防潮的箱子。

經過給船隻的不斷升級,每個船員的住處都不著痕跡地擴大不少,更彆說離百的船長室了。她不僅多了一個養魚和放東西的地方,床鋪也擴張不少,用了蓬鬆的新棉,床底依舊是藏東西的好地方。

打開後,靠左的箱子底全是一封封理好裝好的信,右邊是一個絨布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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