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2 / 2)

阿瑟蘭抬了抬帽簷,埃文說祭司等同於他的雄父,自從破殼時就從未離開,相對來說,這就是見家長了。

阿瑟蘭感到一絲忐忑心虛,畢竟他和這位老父親一樣的雄蟲,年齡差距不過四十歲左右。

耀招招手,小修士端上一碟紅色的月見憐糕點,做成花的形狀,中間撒了麥奈花蜜。

這種糕點比較特殊,一般來說,都是婚慶節日時用的,紅色的月見憐,比較寓意深長。

阿瑟蘭:“……”

耀冷冷:“吃。”

阿瑟蘭繃著臉拿起一塊,一口悶,生咽。

耀目光有點微妙的嫌棄,最後他拍了拍小修士的肩膀,什麼也沒有問,非常深沉的轉身離開。

阿瑟蘭嘴裡嚼著糕點,想著下次見麵的時間,但是從他走出白色大樓那一刻,因為意外摁下暫停鍵的齒輪哢哢的開始運轉。

王室的護衛隊接過了地區的冕下安保工作,關於和平提案的白塔議會在兩日後召開。

所有的指揮官和上尉以上軍銜的軍官參與投票表決。

這次會議沒有媒體報道,它發生在一個平平無奇的夏夜。

那是帝國成立一千三百年裡,所經曆的第一千三百三百個夏天。

夏曆月的六月二十八日。

按照駐地成立年限排列,阿瑟蘭在坐席末尾,十一位指揮官,整整齊齊的坐在會議桌前。

王室成員坐在中央,海德威爾陛下特意戴上了最莊重華貴的王冠。

灰袍的修士們坐在對麵,穿著黑色長袍的雄蟲冷峻淡漠,茶綠色的眼睛仿佛寒冬臘月的湖泊。

他條理清晰,語言簡練的提出了和平議案的內容。

撇去重複過的話,議案隻有一個內容,兩個要求。

埃文會打開地宮,釋放汙染物之源,並驅使它離開蟲族生存的土地,到蟲族不願涉足,充滿輻射的土地上生存。

兩個要求。

第一,取消對地宮的封鎖。

第二,撤走臨近三個駐地的所有蟲族居民。

埃文會釋放汙染物之源,可能會對周邊的環境造成極大的傷害。

一名指揮官嗆聲:“這不可能,駐地是帝國的辛苦開創的土地,每一塊汙染區的清理,都要消耗難以想象的物力財力。”

他忍了忍,嘲笑:“冕下,我不得不懷疑,您是都知道您在做什麼,因為我感覺要麼是您瘋了,要麼是我瘋了。”

太瘋狂了,一個正常的蟲族壓根不會產生這麼愚蠢又邪惡的念頭。

皇帝陛下扶了扶王冠,還沒有來得及勸阻,被埃文念頭震驚的指揮官們已經七嘴八舌的吵了起來。

“撤駐地?老天,那那些幾百萬的蟲族公民應該怎麼安置,直接損失的經濟,因為撤軍造成的財政損失,誰來補償,因此造成的恐慌,社會秩序崩壞,又由誰負責?”

“撤?撤到哪裡?臨近駐地是否能夠容納基數如此龐大的人口,一個城市居民的遷移不是小蟲崽的玩笑!”

“恕我冒昧,我不明白您為什麼會有這樣的想法。”

“瘋了。”

“這是□□裸的叛國!”

“尊敬的冕下,願歲月賜給你智慧。”

“這提案讓我擦屁股都覺得稀爛,它一無是處,我不敢相信,它出自您的尊貴之口。”

議會上的每一民軍官都對這件事表現出了強烈的抗拒心理,他們咀嚼剛才聽到的每一個詞語,把它們從頭到尾都譴責了一遍。

雄蟲麵不改色的聽完抱怨,質疑,咒罵,嘲諷。

整整十個小時,指揮官們試圖從經濟,政治,民生等多個方麵闡述,改變雄蟲的想法。

阿瑟蘭一直保持著沉默,大部分時間在轉筆,或者看窗外的風景。

雄蟲不高,麵對兩米起步,咄咄逼人的高大軍雌,他的氣場和音量不具備優勢。

他耐心的參與投票,聆聽建議,辯駁。

最後,雄蟲麵無表情,語氣平淡:“我需要再強調一次,我沒有征求你們的意見,我隻是告知諸位,我的計劃就要開始了。”

空氣忽然安靜的如同死亡。

雄蟲背對陽光,麵容冷峻,淡漠的目光如同鋼鐵,扔下一句擲地有聲的話。

他直白的向皇帝和諸位指揮官展示了,手裡隻有一張牌,但是那張牌卻是一個極品炸彈時,會帶來什麼樣的效果。

唯一能夠汙染源的是修士,而修士提出的唯一要求,就是釋放汙染源。

沒有人可以代替冕下,誰我不知道失去冕下扼製的汙染源會變成什麼樣子。

如果他不願意,難道還可以強迫他離開陸地,回到孤島履行職責?不,現在已經不是混亂殘酷的黑暗紀元,這條路如果曝光度低還行得通。

但國王陛下殷勤舉辦了歡迎儀式,把這任冕下的國民度拉到了空前。

如果貿然動用武力,恐怕隻會讓民怨沸騰,影響駐地指揮官的個人形象。

況且如果被對家抓到機會,披露此事,恐怕會帶來一波新的麻煩。

議會鴉雀無聲,軍雌們麵麵相覷。

埃文起身離開。

作者有話要說:  存了一章,潤色修改,明日雙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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