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9、竹馬竹馬(修)(2 / 2)

宇智波鼬終於知道星見的怪病是什麼了。

不是從娘胎中帶出來的毒素,也不是怎麼都不見好轉的疾病,而是情緒波動一大就會身體崩潰,沒有緣由,沒辦法治愈,每次隻能等星見自己好起來。

那名叫做春的女官說,星見是看到他被傷到,激動之下才會發病,可鼬隱隱覺得並非如此,最後那個敵人的死,應該是星見有關。

不過既然星見沒有說,鼬便當做不知道。

幼子遭遇襲擊,大名大發雷霆之下就要懲治鼬護衛不力,但是星見即使陷入昏迷依舊死死抓著對方的手不放,大名無奈,隻好等幼子醒來再說。

星見這次昏迷了足足一個月,鼬便陪了他一個月。

某天早晨,鼬睜開眼,對上一雙清澈通透的琥珀眼眸,對方盈盈一笑,萬千星辰便儘數落入其中,“早啊,鼬。”

鼬也不由自主笑了起來,“早,星見。”

兩人之間忽然多了些什麼。

鼬漸漸發現,星見並沒有他之前以為的那麼懂事。不想喝藥了會偷偷倒掉,導致屋裡開得正豔的花卻發散著濃濃的苦味;明明不能吃太多卻悄悄往袖子裡藏小點心,導致晚上消化不良隻能抱著肚子直哼唧;冷得厲害了會吵著讓他幫忙捂手腳......

任性又嬌氣,時不時小脾氣上來了還會凶巴巴地撒嬌,沒有那麼完美,卻更加鮮活,也更加可愛了。

星見窩在他懷裡,冰冷的爪子塞在他腹部取暖,“那個時候,你為什麼要拚死救我啊?”

鼬不自在地避開那雙清淩淩的眸子,“無論什麼時候,忍者都要把任務放在第一位,我的任務是保護你。”

星見歪著頭瞧他,“那你為什麼會開眼呀?”

“......生命受到威脅,就開了。”

“我知道哦。”星見笑得像偷吃了雞腿的狐狸,可愛中帶著得意,“想要開啟寫輪眼必須得有強烈守護的心情,鼬是想要保護我啊。”

守護嗎?

好像還不錯。

攬著人的手臂不由緊了緊。

此時年幼的宇智波鼬還不知道,所謂守護的另一層含義,就是眼睜睜看著珍貴事物在眼前消逝的無能為力。

星見常年生病,經常半夜冷得厲害,以前都是自己默默忍著,自從在鼬懷裡醒來後,像發現新大陸似的,吵著要鼬給他當暖爐。

這樣造成的後果就是:鼬休假回到木葉,當佐助抱著枕頭要一起睡覺時,他抱人、脫鞋、塞進被子裡一氣嗬成,動作彆提多流暢了。

佐助覺得有些不對,雖然無法具體說出哪裡不對勁,但不妨礙他像被侵犯了地盤的小動物似的炸毛,一臉“你在外麵是不是有彆的貓了”,小表情非常幽怨。

鼬:“......那個,佐助長高了呢,抱起來感覺比上次重了不少。”

佐助立馬忘記了小情緒,開心求表揚,“我一直都有聽哥哥的話努力吃飯,我是不是比那個柳原星見乖呀?”

自從鼬說了句星見很懂事從來不挑食之後,佐助就跟這個素未謀麵的小貴族杠上了,誓要成為哥哥眼裡最乖的寶寶。

鼬眼含笑意,“星見是哥哥的朋友,佐助是哥哥的弟弟,如果有機會我介紹你們認識,你會喜歡他的。他還托我帶了禮物給你哦,要看看嗎?”

佐助用眼角撇著哥哥拿出的禮盒,一臉傲嬌,“哼,他把哥哥還給我就好啦!”

不管佐助多麼希望自家哥哥能留在木葉,鼬大部分時間還是待在星見身邊,而這一待,就是四年。

看著星見裹在厚厚衣服裡蒼白脆弱、走幾步就直喘氣的模樣,鼬不由想起佐助健康紅潤的臉色,他忽然萌生了一種衝動——想要讓星見也能像弟弟那樣在陽光下自由奔跑。

既然現實中無法做到,那就在幻境中實現,正好製造幻術是宇智波的強項。

星見聽到這個想法後兩眼放光,當即就扯著他的袖子要試一下,結果,鼬非但沒有把人拉進幻境,他自己反倒先被震暈了過去。

“你感覺怎麼樣?”鼬清醒後,趴在床頭的星見立即察覺到了,他歉疚不已,“抱歉鼬,我靈魂過於強大,一般的幻術會自動反彈,我沒考慮到這些,讓你受罪了。”

靈魂過於強大麼?

鼬緊抿住唇,“不是你的錯,說到底還是我太弱了,從明天起我會加強訓練的。我向你保證,總有一天能給你一個完美的幻境。”

“這樣啊......”星見笑眯了眼,伸出小拇指勾住他的,“那我們拉鉤呀!”

鼬配合著他幼稚卻充滿儀式感的小矯情。

第二天,星見拿來一份據說是特彆厲害的強者曾用過的訓練菜單,鼬沒有拒絕,仔細訓練了一段時間,他發現這份菜單是專門針對宇智波一族製定的,能充分挖掘宇智波的身體潛能。

這種東西應該是家族的不傳之秘才對,星見為什麼會有?

鼬知道星見有很多秘密,星見在他麵前也從來沒有掩飾過,不過兩人默契地沒有提及,一個不說,一個便不問。

這個幻境經過兩人的努力(星見毫不知羞地認為自己的功勞比較大)終於漸漸成型,星見給它起名“桃源”。

他說,桃源的意思是沒有紛爭的清靜之地。

鼬十一歲的時候,星見九歲,這一年,從小照顧著星見的女官加藤春到了可以回家嫁人的年紀。

星見忙前忙後地張羅著給春帶回去的禮物,然後開開心心地將人送出大名府,等春徹底不見了蹤影,才撅著嘴躲在竹馬懷裡難過。

鼬抱著嬌小的身子,到底還是咽下了自己接到調令,要他不日返回木葉的消息。

春離開後星見看似很快就恢複正常了,但幾年相處下來鼬怎麼會看不出他悶悶不樂,為了哄星見開心,鼬上街準備找些好吃的東西帶回去,卻意外遇到了形容狼狽的春。

她正在被一個男人暴打,一向妝容整潔的臉上密布著青紫的痕跡和滲血的傷口,可見在此之前就沒少遭罪。

鼬一腳將那男人踹到牆上,扶起加藤春,“你沒事吧?”

那男人艱難地爬起來罵道:“誰敢打攪老子打自家婆娘,是你這個小白臉?”說著就雙眼赤紅揮舞著皮鞭走過來。

鼬理都不理,隻看向春,“要報仇嗎?”

平日裡溫聲細語的加藤春咬牙切齒,雙眸宛如淬了毒汁子,“彆打死了,他是宗望大人的屬下。”

“嗬,知道就好,還不趕緊跟我回去給我洗腳賠罪!”那男人得意洋洋,皮鞭高高揮下,這一下如果落實在人身上,必定皮開肉綻。

下一刻,淒厲的慘叫響徹這方天地。

鼬硬生生踩斷了他的四肢。

......

加藤春的遭遇是很多平民侍女的縮影。

她在星見身邊當值時會把每個月的工錢寄回家裡,年齡到了本想著一家終於能團聚了,卻沒想到,她父母轉頭就把她賣給了一個叫平野三吉的武士做老婆。

春並不是不懂反抗的弱女子,她曾趁彆人不注意的時候跑去警察部門求助,卻轉手就被送回了平野三吉麵前,那時她才知道,那個男人是柳原宗望的手下,還是很得信任的那種。

之後平野三吉將她關起來,照著一日三餐地打,如果不是這次她跑出來遇到鼬,恐怕被抓回去就會沒命。

星見聽完沉默半晌,臉色難看,“抱歉,這件事應該和我有關,我真是沒想到,柳原宗望小肚雞腸到這種地步。春,你以後打算怎麼辦?”

加藤春咬著唇沒有說話。

“要回來我身邊嗎?”星見輕輕問道:“你不在,我總感覺不適應呢。”

“大人!”被親人拐賣被男人淩虐都沒有哭的剛強女官終於流下了兩行清淚,“我這樣的不潔之人,怎麼有資格再站在您身邊......”

星見抱住女官,試圖以幼小的身軀帶給對方一些溫暖,“我說可以就可以,隻要你不想,沒有任何人能夠帶走你。”

鼬折斷了平野三吉的四肢,第二天就被柳原宗望手底下的忍者找麻煩。

彼時星見正打算給鼬畫幅畫,麵對成名已久的忍者挑釁,他毫不猶豫替鼬拒絕了。

跟在後麵看熱鬨的柳原宗望忍不住嘲諷,“父親總說你器量大,你所謂的器量都用在下等人身上了吧,連挑戰都不接,不過是個懦夫,你何德何能得到那麼多讚譽!”

星見瞥他一眼,將畫筆啪一下扔回筆筒,“自己沒本事就找彆人出麵,這就是你的能耐?隻會耍些上不得台麵的陰謀詭計,說出去也不怕人家笑話!”

“你......”柳原宗望沒想到這個弟弟這次會如此不客氣,臉漲得紫紅卻你你你了半天說不出反駁的話。

星見無視他,直接對著站在最前方的忍者說道:“不如你來我這邊吧,我兄長當你是下等人,我這裡卻非常歡迎你這種有能力的人,你在大名府待了這麼長時間,想來也清楚,我一貫護短,隻要是我的人,我就會一定護到底。”

他瞥了眼豬肝色的某人,慢條斯理說道:“可不會將你當成消耗品。”

那忍者還沒開口,柳原宗望先忍不住了,指著自己屬下的鼻子罵道:“你今天要是敢答應他讓我沒臉,我就要你再也走不出這大名府!”

星見嗤笑,“他要是對你忠心耿耿,你怕什麼?連收服人心的自信都沒有,還不知道以後要把火之國變成什麼樣子。”

“柳原星見,你彆太過分!”

“到底誰過分了!”星見一想到春的事就憤怒不已,“柳原宗望,你彆以為我避著你就是真怕了你!既然你要掙個高下,好啊,我同意了,就政事怎麼樣?拿出一件政事處理,誰的決策高明就算誰贏,輸方以後要主動避開贏方出現的任何場合。”

這算是極其嚴重的羞辱,畢竟兩人都是大名之子,同框的場合很多,隻要輸了,以後每一次避讓都會讓所有人記起這人失敗者的身份。

如果是彆的柳原宗望還要猶豫一下,可是政事他完全不怕。他已經跟著父親處理起政務,而對方卻從來沒有接觸過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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