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0、六十年前修羅場(上)(1 / 2)

千手扉間聽到自家兄長要聯姻的消息時正在任務途中, 他立刻加快速度,將原本預定七天送達的貨物硬生生四天就送到,然後馬上返回家中。

“大哥!”千手扉間風塵仆仆回到家就直接衝到他大哥房裡, 到了才發現裡麵不止一個人,他頓了頓, 補充道:“父親。”

然後迫不及待轉頭問道:“大哥,你要和大名的幼子聯姻, 是真的嗎?”

“你知道了啊?”千手柱間一如既往笑得爽朗, 既沒有即將身為新郎的憧憬和欣喜,也沒有被迫和男子聯姻的不滿和憤懣,他平靜點頭,“是真的。”

千手扉間急了,“可是那是個男人啊!”

如果是個姬君, 那倒是配得上大哥,但一個男人,要怎麼生兒育女操持內務, 難道要大哥後繼無人嗎?

簡直是太荒唐了!

戰國時代,人們朝不保夕, 倫理道德觀念本就單薄,男人搭伴過日子並不少見, 如果這件事落在彆人頭上,千手扉間也不會有這麼大反應,正因為是他最重要的大哥,他才會憤憤不平。

千手扉間替自己大哥不值, 正要說些什麼。

“咚!”

茶杯不輕不重磕在桌麵的聲音打斷了他的話。

一直沉默的千手家族長開口了,“行了,我知道你要說什麼, 但是這件事情已經定下來了,沒有更改的餘地。”

他看著二兒子倔強的眼神,不由緩下口氣,“大名需要我們提供武力,我們也需要大名的財力支持,聯姻是最牢固的合作方式,這樣大家都放心。有了大名做後盾,我們千手就能超越宇智波成為忍界第一大族。”

“可是,大哥怎麼辦,就這麼跟一個男人過一輩子嗎?”千手扉間還是不願放棄抗議,在他看來即使沒有著勞什子聯姻,他大哥也能帶領家族發展得更好。

“這個你倒不用擔心。柳原星見是個病秧子,據說活不過二十五歲,現在火之國形勢不太好,大名夫婦不想讓他卷入政治鬥爭,才順勢提出這個要求。大名跟我說得很明白,等柳原星見死後,柱間再結婚生子完全沒有問題。”

“說是讓柳原星見嫁過來,實際上是希望我們給他提供一段時間庇護。等他來之後,如果柱間不喜歡,就當客人供著就好。”

千手扉間的臉色這才勉強好起來。

等父親走後,他看向一直沉默的兄長,“大哥,如果你不願意的話父親應該不會強迫你的。”

千手柱間捧著茶杯輕啜,聽到這話對弟弟笑道:“沒什麼不願意的。”

在外人看來,千手柱間大大咧咧,爽朗灑脫中還帶著一些天真,反而是年齡比較小的千手扉見要成熟穩重許多。

實際上千手柱間早就承擔起了屬於自己的責任,即使外表再不可靠,他也是讓扉間崇拜的兄長,讓千手族人信服的少族長,比起扉間偶爾會流露的稚嫩,柱間才是真正的通透。

他安撫自家弟弟,“我們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死在戰場上,我從來沒想過未來的妻子會是什麼樣的。”他撓撓頭,“怎麼說呢,就感覺很遙遠吧,所以即使是個男孩子也無所謂,我會對他好的。”

沒有期望過,所以不會失望麼。

既然兄長這麼說了,扉間便不再多言,隻是在心裡暗暗下定決心,等柳原星見來了之後一定要看好他,不能讓驕奢高傲的貴族給自家兄長添麻煩。

然而柳原星見還沒有嫁過來,千手家族先出事了。

扉間和柱間的父親、千手族長接了一個任務出門,卻再也沒能回來。

千手家族是忍界大族,一舉一動不知道被多少雙眼睛盯著,得知千手家正群龍無首,而少族長還很年輕,不少忍者便開始蠢蠢欲動。

想要報仇的,想要打壓千手的,想要搶奪資源的紛紛找上了門。

千手柱間和千手扉間仿佛一瞬間徹底長大,扛起了家族重任,團結族人一起應對危機。

就這麼殫精竭慮中,和大名定好的婚期漸漸臨近。

柳原星見出嫁的那天,千手柱間本來要親自去迎接,結果又有幾隊忍者跑來挑釁,千手柱間和千手扉間兩人隻能匆匆應戰,迎接新娘的事便交給族人去辦。

結果等兩人拖著疲憊的身軀回到族地時,聽到的就是星見大人被宇智波斑劫走的消息。

千手扉間怒不可遏,他覺得柳原星見配不上自家大哥是一回事,新娘子被宇智波斑劫走又是另一回事。

這簡直就是赤.裸裸地往他們臉上扇巴掌!

扉間想要找宇智波家算賬,卻被柱間攔了下來。

以千手家如今的狀況足夠應付各方試探,但如果再加上個宇智波就不好說了,千手柱間確信自己有能力帶領大家走出困境,但他不想讓族人們作無謂的犧牲。

扉間看著周圍滿身硝煙和血腥的族人,終是默默咽下了這口氣。

往後很多年,扉間再回想起此時的情景,都不知道是後悔居多,還是慶幸居多。

因父親突然死亡而引發的混亂在兄弟兩人強有力的反擊漸漸平息下來,終於能空出手做彆的。

扉間有心問問兄長要怎麼處理柳原星見的事,卻接到了個緊急任務,便先將問題咽回肚子裡。

千手扉間沒有想到,所謂緊急任務根本就是一個針對他的圈套,那些敵人見柱間實力強大沒有可乘之機,就把注意打到了他頭上。

他剛一去就著了道,雖然跑得快,但失血過多帶來的副作用已經逐漸凸顯出來,腳步虛浮,頭腦昏沉,眼前開始出現重影。

憑著大腦中殘存的記憶,扉間一路往北,一頭紮進花街裡,想要借著花街密集的人流和複雜的地形甩開追兵,但他對傷勢預估錯誤,等到了這裡,已經沒有多少力氣了。

不得已之下他摸進一座閣樓,想要找間空房暫時休整。

這裡裝飾著濃稠豔麗的色彩,靡靡的三味線伴隨著男女的調笑從一扇扇障子門後響起,昏沉的空氣中浮動著濃鬱的脂粉香氣,無一不訴說著曖昧旖旎。

扉間從長廊上竄過,終於在儘頭找到一間沒有人的屋子,他推開門,清冽的藥香撲麵而來,昏沉的頭腦為之一振,不等仔細打量,門外就有腳步越來越靠近,扉間急忙滑到巨大的衣櫃下麵。

那人進門之後的第一件事就是甩掉木屐和足袋,赤著腳站在地板上,那雙腳宛如上天最得意的作品,腳踝纖細精致,腳背的線條修長優美,瑩潤白皙的肌膚在昏暗的室內亮得灼人眼球。

從扉間的角度還可以看到那腳趾調皮地翹來翹去,仿佛在跟自己做遊戲,幼稚到可愛。

可能是這種地方無處不在流動著曖昧脂香,扉間隻覺得原本有些清醒的頭腦愈發昏沉了。

房間的主人顯然不知道這裡還有另外一個陌生來客,他開始脫衣服,一件一件繁複華貴的衣衫丟在地上,漸漸露出以上形狀優美的小腿來。

這種等級的衣服......這人應該是花魁吧。

藏在櫃子底下的扉間聽到那人如釋重負地小聲歡呼,心裡不由莞爾,明明沒有見過,甚至看不到對方的臉,僅憑著聲音他卻已經想到這人孩子氣皺鼻的模樣。

不過......好像有哪裡不對。

是哪裡呢?

下一刻,他聽見一個軟糯的嗓音抱怨:“太壞了......大壞蛋!”

是個少年。

這個花魁竟然是個少年!

尚且稚嫩的千手扉間還沒有日後那般喜怒不形於色,太過驚訝加上大腦昏沉讓他忘了身處的環境,頭猛得一抬。

“咚!”

一聲脆響。

滿室寂靜。

強烈的疼痛讓千手扉間冷靜下來。

要殺了這麼人嗎?

千手扉間並不是弑殺之人,平時也不會隨意牽連無辜,但為了不暴露行蹤,必要的時候該下手時他也不會猶豫。

思考僅用了一秒,下一刻千手扉間就從櫃子底下竄出,直直撲向似乎還陷入怔愣的少年,他手起刀落就要在對方修長的脖頸上劃出一道血線,看到少年手中遞過來的東西,卻是一愣,身體來不及收勢,兩人頓時滾做一團。

“哎呀!”

少年捂著腦袋半天才從扉間懷裡爬起來,不滿地抱怨著,“你想乾嘛,要殺人嗎?”

看見這不速之客腰腹間滲出大片血跡,他後麵的話便咽了回去,蹲下身,正準備幫忙止血,卻被一把抓住了手腕。

劇烈的撞擊讓好不容易有愈合跡象的傷口再次裂開,千手扉間半天沒爬起來,眼前虛晃一片,即使如此,當有陌生人靠近時,他還是一把製住了對方。

“你弄疼我了,能鬆手麼。”少年顰著眉尖尖,將剛才就準備遞出去的帕子給他看,“如果你不想我幫忙的話,自己來也可以。”

扉間抿著嘴不說話,猶如一頭年幼的孤狼,警惕中帶著隱隱的好奇,當他觸及那雙清淩淩的琉璃眸子時,終於放鬆了抓人的力道。

“你怎麼知道我受傷了?”

這個人像早就知道他受傷一般拿著手帕早早等在那裡,他就是看到對方沒有惡意,才在最後關頭住了手。

“有血腥味。”少年似乎不滿他的審問,撅著嘴不情不願地回道:“之前我以為自己聞錯了,直到你弄出動靜。”

他頓了頓,為自己爭取待遇,“你這個樣子想要養傷吧,你對我好點的話,我可以替你打掩護哦。這應該比你一個人保險多了吧。”

千手扉間沒有說話,也沒有鬆開少年細膩白嫩的手腕,看著對方的眼神充滿估量。

少年容貌姝麗絕豔,身形消瘦,眉宇間縈繞著揮之不去的病氣,此時一件浴衣正鬆鬆垮垮地掛在身上,經過剛才那番掙紮,浴衣帶子已經鬆開,衣襟大開之下,裡麵的風景一覽無餘。

這個人,從頭到尾精致完美到不可思議,在此之前,千手扉間從不知道有人可以美麗到這種程度。

是的,美麗。

而不是漂亮。

這就是一座需要精心嗬護地工藝品。

也許是失血過多讓他腦子發懵,也許是所處的環境太過特殊讓他生出些不該有的旖旎,千手扉間最終還是放棄了自己一直以來的原則,放過了這個很可能會暴露他行蹤的人。

少年很乖巧,他手一鬆就像受驚的鬆鼠般縮到角落,過去之前還不忘捎帶上被子。

看得扉間啞然失笑。

剛才提條件時鎮定自若,現在想起來裝害怕,不覺得太遲了麼?

既然發現了,千手扉間就大大方方地占據了榻榻米,他處理好傷口,單腿曲起,饒有興致地打量縮在角落當蘑菇的姝麗少年,忽然有些好奇,“你一個男孩子怎麼成了花魁?”

少年沒有回答,翻了個白眼,臉上明明白白寫著:管得著麼你!

狡黠而靈動,宛如山間無憂無慮的小動物,比起那美到讓人不敢觸碰的容貌,鮮活有趣的靈魂讓扉間愈加有了探究的**。

在忍界已經聲名鵲起的千手二當家非但沒有生氣,還興致勃勃繼續問道:“你之前想把手帕給我?就不怕我殺了你?”

發現身受重傷傳入房間的陌生人,一般人都會選擇第一時間逃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