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4 章(2 / 2)

以及——

任誰都看得出來,軍方或許早就做好針對傾城町的準備了,但現在行動難免有倉促的嫌疑,如果不是為了爭奪矽穀,他們恐怕還會繼續蟄伏下去。是什麼讓他們這麼重視落後於時代的電子海妖?

野獸般的咆哮聲響徹街道,殷凝晝沒怎麼摸過這個時代的飛車,但不妨礙他很快上手,飛車被他發動起來,目的地設置成東京給出的坐標,在那裡,夏塔爾鳥在等著他。

按理說以矽穀的能力,這種時候完全能幫上殷凝晝的忙,但雖然他滿臉都是著急和不安,殷凝晝問他能不能幫上忙時,小海妖卻隻是使勁搖頭,殷凝晝讓他直接回到數據世界躲避軍方特工,他搖頭的時候看起來都快哭了,眼睛裡閃著盈盈淚光,殷凝晝隻能把他從計劃裡劃去。

雷霆的轟鳴聲幾乎要貫穿街道,上校從後方追了過來,他奔跑起來聲勢仿若雷霆,殷凝晝射出的子彈在空中轉向,每一枚子彈都精準地指向他,但磁場抓住了所有子彈,雷光橫掃,所有子彈紛紛炸開,爆炸的火光被他甩在身後。

他在電弧的纏繞下縱身躍起,這一次跳躍達到了驚人的數十米高,重重砸在疾馳的飛車上,穩住身形,匕首揮向回過身的殷凝晝。

匕首和槍管擦出了灼眼的火花,殷凝晝來不及拔刀,隻能用槍管抵擋。他們身上都有城市意誌的祝福,彼此都發揮出了遠超常人的力量,深深的刀痕出現在殷凝晝的槍上,霍克的槍在精度上絕對趕得上軍工品,但論堅固程度注定遠遠不及,眼看就要被對方切斷。

這時殷凝晝忽然向前撞去,鷹喙麵具的尖端重重砸向男人的臉。以對方的速度完全可以躲開這一下,但他躲避的同時,殷凝晝可以利用這一空隙脫身。

血花濺在麵具上,覆蓋了之前的血跡,上校沒有躲開這一撞,頓時頭破血流,鼻梁幾乎被麵具的尖喙撞斷,眼睛下方也被劃出了血痕。

下一秒,槍管終於被匕首切斷,殷凝晝剛感覺手上一輕,就猛地向後仰去,卻還是沒能完全躲開匕首,衣服從他的鎖骨往下綻開,血痕浮現在蒼白的皮膚上,電弧瘋狂破壞著他的傷口,一瞬間他的胸前已經皮開肉綻,再深一寸,就能夠剖開他的胸膛。

飛車陡然加速,如同發硎之箭衝刺出去,上校沒有防備之下瞬間被甩下了車,殷凝晝收回操控飛車加速的手,從衣服裡抽出另一把槍,對著扒在飛車邊緣的手開槍,麵具下神色狠戾,仿佛尖牙染血的孤狼。

凶猛的火力從槍口猛然爆發,這把槍裝填的都是大口徑子彈,在牛津的仙境裡,不知道多少大型怪物死在子彈下,上校的手指瞬間被轟斷,哪怕無儘雷光也沒能阻攔住。

在墜落之前,亮藍色的電蛇順著他的手鑽進飛車,刹那間,整輛車都被刺眼的電光環繞!

上校從半空中跌落,墜入幾輛衝刺來的飛車的包圍圈,幾乎同時,一道身影撲出飛車,鬥篷翻飛,卷著他撲進另一輛追上來的飛車裡。

手指掃過控製麵板,殷凝晝重新設置目的地,在這期間,他胸前的傷口不斷往外湧出血沫,被鮮血浸透的衣服看上去越發厚重,燃燒的空氣裡彌漫著血腥味。

“我給你塑造身體吧,這樣下去你……”東京擔憂不已。

雖說眼下殷凝晝和東京肯定沒有共鳴度,但登入賬號的話,就算受傷過重死去,東京也能夠立刻為殷凝晝重新塑造身體,他沒必要拿著自己的身體和敵人硬拚。

應急噴霧開始生效,殷凝晝簡單處理了下胸前的傷口,在藥物的作用下,血很快止住了,他的傷口正在以驚人的速度愈合,但對於他的傷勢來說隻算是杯水車薪,僅僅是維持住不惡化。

“他死了嗎?”殷凝晝忙裡偷閒瞥了眼,“嘖……命真硬。不行,登入賬號的話,我可不能確保我不會死在路上。”

誠然他現在登入東京的賬號,可以在這裡把軍方的特工一個接一個殺死,但很難說路上他的身體和矽穀會不會遇到截殺……現在他下方全是逃離傾城町的人群,在這裡城市意誌無論做什麼都很容易傷到普通人,而這種要求精確度的操作並不是這些無形之魂擅長的。

“沒關係。我們是特彆的,雖然傾城町是一座城市,但你可以把意識分成兩份,同時進入我和東京給你塑造的身體。”京都說。

也就是說在雙開……這他倒是不陌生,就是在一座城市裡雙開賬號還是第一次。

現在不是多想的時候,雖然有些出乎意料,殷凝晝依舊點頭:“好。”

他閉上眼睛,意識一分為二,一半落在自己身邊,一半躍向上校剛才墜落的位置。

紅楓在夜色裡繚亂紛飛,紅葉狩出現在副駕駛座上,接管了飛車的控製權,飛車劃過一道流光,頭也不回地遠去。

……

街道上,幾輛飛車的殘骸熊熊燃燒,火光中,一道身影緩緩站了起來。

上校剛剛走出烈焰,忽然警覺地抬起頭。

狐耳從烏發間探出,九條雍容華貴的狐尾在他身後展開,流動著雲霞般的柔光,仿佛盛開的紅蓮之火。

半枯的櫻花落滿了他的烏發,衣料上一隻隻豔麗的妖鬼栩栩如生,仿佛在發絲間遊走,遠遠望去,既像是錦繡斑斕的花海,又像是遍布蛆蟲的屍骸。

風華絕代的大妖抽出腰間的刀,姿態優雅,嘴角噙笑。

寒光從素淨的刀鞘裡綻出,刀尖遙遙指向地麵,他以刀為筆,在空氣裡劃出一道圓弧,刀尖所指,幽藍的狐火無聲竄起,沿著圓弧燃起一道火牆,將他們環繞在火圈中。

狐火高漲,在他的眼眸中倒映出閃動的藍光。

“我想我會喜歡你的血肉嘗起來的滋味。”玉藻前說。

上校微微低頭,沉默一瞬,說:“懷特。”

“東京。”

他們互報了姓名,隨後拔刀。

火焰熊熊燃燒,刺眼的刀光掠過黑夜,大廈沿著平滑的切口倒塌,城市在震動,火光的映照下,漆黑的天空亮如白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