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微笑著說那些話的時候,就讓人相信,他不是說著玩玩的,也不是拿這些話來威脅人,他是真的會這麼做,並且因此感到愉悅。
剛才,那位叫做獵犬的黑衣人不論怎麼打他,他都沒有怕過,但是此時,麵對這位看起來“和顏悅色”的老板,他感覺到了恐懼。
那種恐懼滲透在他的每根神經裡,不是他自己可以控製,他的牙齒觸碰,忍不住在發抖。
老板似乎是對他的反應有些滿意。
這時,老板的電話響了,他出去了片刻,推門回來以後態度變換,臉上失落而遺憾:“商會那邊說,不用問了,加快速度。”
林落剛鬆了口氣,就聽老板繼續道:“直接殺了吧,動作快一點,留兩個人布置現場,一定要做得乾淨,其他的人撤吧。”
老板的語氣輕飄飄的,好像不是在議論一條人命,決定一個人的生死。
獵犬請示:“怎麼殺?”
老板用手絹擦著自己的手,隨後把煙灰缸遞給他們拿去衝洗。他的眼神帶著笑意道:“當做魚吧,也彆讓他死得太輕鬆了。”
隨後,其他人就撤了出去。
獵犬站起身拿了個東西,是把早就準備好的刀,他帶著手套握好:“好好享受死亡的過程吧。”
林落趁著這一刻,掙斷了手上的束縛,他忽然暴起,瘋了一般衝過去,像是野獸一般和獵犬廝打。
獵犬沒有提防,被他撲倒在地。
他知道,這是他最後的機會了,拳頭接連打在獵犬的臉上,隨後他低頭撕咬著獵犬的手,想要留下點血跡,或者是什麼。
可是獵犬渾身上下捂得嚴嚴實實,他的牙齒再鋒利也沒咬破手套。
這垂死掙紮並沒有多大成效,很快他被人從獵犬的身上粗暴拉開。
被折磨了許久,他的身上終於再沒有半分力氣。
“媽的,找死!”獵犬似是也沒有想到他到這時還會反擊。獵犬拉下了口罩,吐出了一口血沫,那瞬間他終於得以看清了男人的臉,他的下巴上有一塊紅色的胎記。
最後的反擊也被擊潰。
他被丟在了KTV巨大的大理石桌子上,雙手被牢牢按住,舉過頭頂。
刀刃從胸口下方進入身體,血很快冒了出來。
那時候他終於明白了,什麼叫做當做魚,就是當做案板上的活魚一般處理。
劇痛炸裂開來,他疼得身體劇烈顫抖。
整個傷口,就像是解剖之中的一字之法,深度不僅劃開了皮肉,還深入了臟腑。他被劇痛迫得“唔”了一聲。
不知道這一切是否是他當初對林向嵐屍體所做的一切得到的報應。
同夥提醒:“記得要像是激情殺人。”
“知道。”獵犬說著,又在他的腹部隨手捅了兩刀。
疼痛像是潮水一般湧來,通過神經直擊大腦,他疼得冷汗一層一層冒出,鮮血染紅了衣服,順著身體流下,在身下彙聚一灘。
這種時候,連死亡都變成了一種奢求。
獵犬還不肯放過他,他對剛才沒有問出答案耿耿於懷,就算這時候任務目標改變,他也想要問出個答案,挽回一些顏麵。
獵犬用刀子比著他的脖頸:“告訴我,剩下的東西在哪裡?我給你個痛快。”
他不再否認自己藏了東西,咽下一口血,卻是笑了:“我死也不會告訴你。”
“瘋子!”男人咒罵了他一句。
躺在大理石桌麵上,他臉上的笑容更勝:“總有一天,你也會死的,我在地獄裡等你。”
疼到了極致,眼角似乎是溢出了淚水,他覺得又冷又疼,咬著牙不肯發出一聲模糊的痛吟。
決不能對這些凶徒屈服。
中間有一段似乎是失血過多了,他的意識朦朧模糊,感覺自己隨時就要死了。
那些人開始布置現場,急急地撤走塑料布,又在忙碌地放置什麼東西,最後還把他的手機打開,塞回口袋。
隨後似乎是有人在叫:“有人來了!”
“再去查查看,死透了沒。”
有人說:“走吧,都這樣了,活不成了,還有另外一個要處理。”
他合著雙眼,意識朦朦朧朧的,想不清楚他們所說的還有另外一個要處理是什麼意思。
然後他聽到了一陣腳步聲。
有人惶恐地叫他的名字:“林落,林落醒醒……”
他手腳都是麻的,身體沒有一絲力氣,虛弱地睜開了眼,根本看不清眼前的人,但是他知道,應該是顧言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