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 檳城東區的一棟彆墅裡。
丁玥染盯著眼前的棋盤,他麵前擺放的是西洋棋,這是之前在監獄裡, 一位管教教給他的。他雖然沒有念過書,但是在棋藝上很有天分。
如今他在這裡,相當於是軟禁,除了雅正, 其他的人都沒有辦法進來, 他還被限製使用網絡,很多消息都是雅正帶給他的。
丁玥染倒是樂得清閒,他自己和自己對弈,正反兩方都是他。
如今, 白棋被吃了子, 看起來黑方的勢力更大一些。
雅正把一盤水果放在一旁,隨後她坐下垂頭, 開口道:“爸爸已經有一段時間沒有過來了。”
自從上次丁玥染和沐譽為鬨掰,沐譽為把她派到這邊來,就再也沒有主動聯係過丁玥染,也沒有把什麼策劃丟過來。
丁玥染完全不在意:“他不過來,不是很好?”
雅正搖了搖頭, 那表情有點哀怨,仿佛感覺是被打入了冷宮的嬪妃:“最近有事,他都在和夢師商量。他覺得夢師的方法可以減少布景師的出現,是最安全的。”
雖然夢師的方法似乎需要花費更多的時間,但是這種行為真的是連教唆都算不上。
夢師會挑選適合的人選, 隨後他會出現在那些人的身邊, 挖掘和發現他們心靈之中的秘密, 放大他們心中的黑暗,隨後讓那些人去殺人。
丁玥染聽了她的話,冷笑了:“夢師的方法,恰恰是最危險的。”
雅正有些不理解,側頭看向丁玥染。
丁玥染下完一步棋,給她解釋:“看上去,夢師去除了布景師的步驟,也更少讓我們的人參與其中。但是實際上,他利用了人性的惡。被夢師利用的那些人,他們的心中有著仇恨,貪婪,怨念,這些猶如是打開了潘多拉的魔盒。”
他雖然也殺人,做著惡事,卻打心底就厭惡著夢師的做法,也對他滿是鄙視。
隨後丁玥染覺得應該給雅正舉個例子:“就像是最近那個金悅文的案子吧,如果是我們來做,人們會感慨一下金悅文的身亡,很快就忘記他,而在夢師參與了以後,這件事就變成了一起死亡三人的重案。”
雅正道:“你的意思是說,夢師讓事情變得不可控了?可那又怎樣?那是殺人者的事,他和我們都是安全的,總不能因為他說過幾句話,就找到夢師那邊,或者是我們這裡。”
丁玥染搖了搖頭,他覺得雅正還是沒聽明白他的意思:“我們是為了錢殺人,是職業的,是冷靜的。而夢師是為了惡殺人,他把言語化為刀劍,在人們之間挑撥。他站在一旁,看著那些窮人殺死富人,富人碾壓窮人,親人相害,骨肉相殘。”
雅正遲疑:“你這麼一說我想起來,我和夢師在網上說過話,他好像不在乎錢,那他的目的是什麼?”
“他是在享受造魔的樂趣,作惡讓他快樂。這個人有反社會人格。”丁玥染說到了這裡抬起頭看著雅正道,“當初方正榮和鐘誌淳的那個案子,不就是他策劃的?他完全不在意最後自己的雇主會不會進入監獄。這樣的人,不尊重生命,局麵一旦失控,他就會鑄成大錯的。”
那些被造出來的魔,最終將會把他反噬。
雅正似乎是明白了一些,她低下頭若有所思。
丁玥染又道:“而且,我們是沒有身份的人,隨時可以消失。但是夢師和我們不一樣,他在外麵活動,又和商會關係密切,搞不好,他會成為最大的破綻,把火引過來。”
說到這裡,丁玥染的嘴角挑起了一絲笑意。
他已經有點迫不及待,想要看這場戰爭的結果了。
晚上吃完了飯,顧言琛幫著沈君辭把一堆東西搬回了家中。
大大小小的,一共十幾個快遞包裹。
沈法醫作為一位養貓新手,這一次做了充足的準備。他把裁紙刀遞給顧言琛,讓他幫忙拆封。
光貓砂他就囤了十幾袋,逗貓棒各種型號的一共有四五根。
貓糧和貓零食更不用說。
最為誇張的是他買了一個大大的貓爬架。
顧言琛幫忙拆開了以後,翻出了螺絲刀和工具箱,幫著沈君辭一起拚裝。
兩個人坐在白色毛絨地墊上,一邊研究,一邊搭建起來,感覺像是在動手搭一座小城堡。
他們齊心協力,研究著說明書,貓爬架很快搭建好了,鋪上橘黃色的小墊子,看起來就很有意思。
整個貓爬架的主架是根通天柱,足足兩米多高,上麵有貓休息的平台處,還有幾個貓窩。
貓咪可以爬上去曬太陽,還可以睡覺。
不管貓喜不喜歡,他們拚起來自己玩得挺開心的。
隨後,顧言琛幫沈君辭把其他的東西準備好,貓砂盆放在陽台上,喝水吃糧的貓碗放在了客廳裡。
儼然一副萬事俱備,隻差貓來。
顧言琛盤膝坐在客廳裡:“你這貓還沒來,裝備倒是齊全。”
沈君辭側頭:“你是不是想說,差生文具多?”
顧言琛道:“你可不是差生,絕對是好學生。我覺得雪芽會開心的。”
沈君辭笑了一下,他低頭看著手機提醒顧言琛:“快去群裡,有人發紅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