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 檳城市局中。
顧言琛先問了下她們之前租住的位置,鄧安露報了個地址。
她把之前拍的照片,還有網上的信息截圖給顧言琛看。
那是一套非常乾淨時尚的住所。
牆壁是白色新粉刷過的, 地板是淡色的木地板, 牆上是一麵等身鏡。門口的鞋櫃上放了一個小熊托盤。窗簾是奶咖色的, 電腦桌和衣櫃都是統一采購的, 轉椅下還鋪了一張白色的羊毛墊。
整個的裝修風格是北歐風,窗明幾淨,色調明快,臥室裡還有大大的衣櫃。
這樣的第一印象, 要比那些老舊的裝修讓年輕人喜歡多了。
白夢問:“這套房的房租多少?”
鄧安露道:“中介說可以申請學生減免,我們兩個人,每人每月800。”
在寸土寸金的檳城,這樣的價格, 在這樣的位置,租這樣的電梯房,房東和中介公司簡直是在做慈善了。
但是一個月八百, 對於學生來說, 已經有些奢侈。隻有家境中上的人才有可能租住。
聽鄧安露說那邊有些異常,顧言琛先安排陸英帶著一隊人過去看下情況, 自己和白夢還有沈君辭在這裡繼續問詢。
“房子很好,價格特彆便宜, 可是住在那裡的時候, 我們遇到了幾件特彆奇怪的事。”
鄧安露整理了一下思路開口道:“我當初是和夏天恩一起去看房的,中介先領著我們看了幾套特彆破舊的房子, 就是根本都無法落腳的那種, 我們不滿意, 他們就帶著我們來了這套。”
沈君辭聽到這裡,看了顧言琛一眼。這是中介的老套路了,為了讓客戶儘快下定房子,他們會故意帶著客戶去看一些特彆破舊的房子,還把價格要得高高的,這樣再看後麵的房子,房客就容易接受了,還覺得自己占了大便宜。
當初他租顧言琛的那一套也是這樣。
“那套房是電梯房的六樓,房子裝修不錯,看起來也很新,工作人員說這套房子很搶手,要快點下決定,她一會就出去接個電話,說是誰誰又想要這套房子,哪個房客要下訂金,我們當時就心慌得不得了。”
第二個套路出現了,未必是真的有人在和她們搶房子,她們如果著急了,就是中了中介的計策。
“我們兩個人對這套房子很滿意,正好一人一間房間。當晚我們聊得很好,很快就把那裡簽約租了下來……”
“可是第二天白天,我們拿了鑰匙準備搬家時發現,白天看那套房和晚上看完全不一樣。白天才能夠看清外麵的情況。在房間陽台的窗戶上,有一個腳印。那是一個向內踩的腳印,而且是個男人的腳印……”
一個向內的腳印,代表了曾經有人從窗戶翻窗而入。
兩個女孩居住的房子,剛剛入住就發現了這樣的事,肯定心裡不安穩。
鄧安露歎口氣:“第二天白天我們才看清楚,窗台那一側的五樓,有一個天台,天台不遠處就有空調放置處,就連我們這樣的女生,都能夠從五樓爬上來。我們很快和租房公司反應了安全問題,租房公司說幫我們裝防護網。”
顧言琛問:“腳印還在嗎?”
鄧安露道:“後來我們入住,覺得看著嚇人,就擦掉了。防護網也在一周以內就裝上了,我以為這下子安全了,卻沒有想到,這隻是個開始。後麵的事,更加奇怪……”
“我們住進來一個月左右的時候,大概是晚上八點多吧,我和朋友一起吃了宵夜回家,忽然在夜色之中,看到了一個男人,他在翻樓道口的垃圾箱。我在旁邊看著,那個男人不但不怕,還瞪了我一眼。”
“後來他從垃圾裡拿出來一個快遞的紙箱子,拿走了。我記得,下午的時候夏天恩剛好扔了東西下去,我懷疑可能是她的快遞盒子,上樓把這件事情告訴了她。”
白夢抬起頭道:“這不會是撿垃圾的吧,我們的小區也有老人喜歡撿箱子,撿瓶子。”
鄧安露道:“我開始以為他是撿垃圾的,可是看衣著又不像。他穿了一雙皮鞋,皮帶也是好牌子。一般撿箱子的,老頭老太太比較多,可是那個男人正是青壯年。”
顧言琛問:“你記得那個男人的長相嗎?”
鄧安露搖了搖頭:“大晚上有些黑,沒有看清,大概是三十多歲吧,隻記得有點胖。我當時光顧著害怕來著。後來隔了一天,夏天恩接到了一個陌生號碼給她打電話……更加恐怖的事情,發生了……”
顧言琛問:“對方說了什麼?”
“沒……沒說什麼。”鄧安露說到這裡,臉上顯出了一些不自然的表情,似是又回憶起了那時恐怖的事情,“就是沒說什麼,才更可怕,開始夏天恩以為隻是簡單的騷擾電話,來了就掛斷,可是後來不停打進來,還會換著號碼打給她。夏天恩生氣了,對著話筒破口大罵。可是對麵,卻傳來了呼吸聲……”
“呼吸聲?”顧言琛皺眉問。
鄧安露道:“對,是男人的,沉重的,呼吸聲……電話裡還有奇怪的聲音……就像是森林裡的野獸,在盯著自己的獵物……讓人覺得惡心。”
她說到這裡,不自覺地深呼吸,腿也開始顫抖。
僅僅聽著描述,也會讓人覺得這是一件詭異的事情。
顧言琛眉頭緊鎖:“你們報警或者是告訴彆人了嗎?”
“報警?怎麼報?說有騷擾電話不停打過來?”鄧安露苦笑了,“我們去問了問,派出所的民警登記了一下就打發我們回家了。夏天恩嚇得第二天一早就去改了手機號碼。我們兩個人都被這件事嚇住了,好久沒敢從網上買東西,丟垃圾都再三檢查,把箱子上的號碼塗去才敢扔。”
“後來的一段時間,我開始覺得,有人在時時地盯著我,看著我……那種感覺,讓我很害怕,讓我喘不過氣來。我一個人走路的時候,感覺身後有腳步聲,回過頭去又看不到人,買東西的時候,感覺被人盯著看,我還感覺……迎麵走來的男人會對著我不懷好意的笑……”
“我覺得身邊有一張密不透風的網,把我包裹住了,我開始不敢一個人走路,下課的時候會拉著夏天恩一起走晚上也不敢出去,早早就回到住所,可是就這樣,這種感覺還是揮之不去。”
“有一天晚飯後,我實在忍不住,和夏天恩念叨了一下最近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