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 章(1 / 2)

那金色的佛光升起,須臾就脫出了淨涪那尊虛淡金身佛陀的手掌,滔滔不絕地向著兩邊蔓延鋪展開去。而那些鋪展開去的佛光很快又換了模樣,化作一幢幢透著異域風情的建築。那些建築裡,甚至還有行人穿梭遊走,說笑交流…….

這副迥然區彆於景浩界的生活畫麵,一下子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包括那些已然心生警惕、正要抽回心神的各方修士們。

異世界啊……

這可是異世界。

正張目四處打量間,那金光演化的畫麵裡忽然出現了一個人。

那人的麵容其實格外的模糊,更有金色佛光簇擁團繞,將他牢牢護持在內中,叫人無法輕易分辨他的存在。可隻要是將目光投落在這個方向的人,都像是被吸引了一般,不可自拔地凝望著他,甚至更多人再也顧不了其他,向著那個模糊人影所在的方向連連頂禮膜拜。

清見、清恒、清源、清篤、清顯、清鎮等等大和尚也不例外,五體投地狀地虔誠拜伏。

但凡聽過、看過《金剛般若波羅蜜經》第一因由的僧人、信眾都在心底升起一股明悟。

這位,就是《金剛般若波羅蜜經》開篇中宣講經文的世尊釋迦牟尼佛。

也正是因為這位世尊的出現引去了所有人的目光,是以這景浩界中根本沒有幾人看見淨涪額間沁出的薄汗。

顯然,即便是淨涪,想要將世尊釋迦牟尼當日講解《金剛般若波羅蜜經》的場景在這景浩界中複現,也是相當相當有難度的。幸好,淨涪對此也是早有準備。

也不見他如何動作,那株立在虛淡金身佛陀身後的菩提樹迎風一晃,枝葉婆娑間,便有一片菩提靈光落下,加持在虛淡金身佛陀手上捧著的那本貝葉經書上。而得到了這片菩提靈光的加持,《金剛般若波羅蜜經》顯化出來的畫麵當下就迅速穩定了下來。

雖然那位世尊的麵目依舊模糊,但是淨涪身上所背負的壓力已經被分去了大半。

畫麵穩定下來之後,便隨著那位世尊的動作而開始流轉。

持缽乞食、還至本處、收衣缽、洗足、敷座而坐……

一係列的動作之後,這位麵目模糊的世尊環視眾人,微微一笑。

不論是景浩界其他各道各脈觀望著此間的修士,還是此刻法場中已經坐直身體作洗耳恭聽狀的大和尚、比丘僧、沙彌僧、萬千信眾,都是心頭一動,渾然隻覺這位世尊正自彼岸處往這邊投落目光,看見這一個河沙小世界中的他們。

陳朝真人、左天行等人縱然警惕非常,也終究為這一眼所攝,怔怔不能自已。

幸而這位世尊並無惡意,也沒想要強行更易他們的道基,隻看了一眼,便收回目光,與座下諸位大比丘僧講解經義。

“如是我聞……”

許是為了提醒,也或是為了讓各位有意聽經者打點精神,開經這四個字格外的響亮,有如洪鐘巨呂,鎮入諸人心底深處,拉回他們的心神。

陳朝真人頓時驚醒,低下頭去不敢再看,而他那原本隨意垂在身側的右手此刻竟止不住地顫抖。

作為一名大劍修,握劍的手不穩簡直就是一個絕對不能接受的恥辱。可陳朝真人這會兒卻全然顧不上這些,他花費了足足半個時辰的時間穩定心神之後,直接就封禁五感,內感靈神,再不敢往妙音寺的所在多看一眼。

比起陳朝真人的反應來,左天行則要稍慢了一點。

但好歹也是斬斷了自己的雜念,得以保存自身道統的純正,比起楊姝等等的其他人來,還是要好上太多太多的。

不過和陳朝、左天行這些畏《金剛般若波羅蜜經》如虎的道修來,留影老祖卻要坦然得多。

他麵向妙音寺的法場而坐,靜心等待著那邊畫麵的演化。

對於出身天魔道,在此間困頓多年的他來說,佛門也罷,魔門也罷,隻要能讓他一直有尊嚴地活著,便是真轉換了門庭有如何?

當然,這景浩界中像留影老祖這般追求的大修士其實並不多也就是了。

這些修士反照自身斬去雜念也罷,聚精會神專心體會佛意也罷,淨涪全不在意,儘力支撐著身後的虛淡金身佛陀作為。

“……時長老須菩提,在大眾中,即從座起,偏袒右肩,右膝著地……”

上首淨涪穩坐高台儘力複現昔日他在祗樹給孤獨園中的見聞,下首眾和尚僧、比丘僧、沙彌僧及萬千信眾聽得異常細致,竟全然不知道什麼時候,那法場外間又多了一道氣息。

五色幼鹿站在法場入口邊上,探頭往裡張望,卻不敢擅闖。

左右張望兩眼後,它似乎是被那高台上方複現出來的畫麵吸引住了,竟乾脆就麵向淨涪那尊虛淡金身佛陀趴下,隻豎著一雙耳朵聽著。

旁人聽了這經都是個什麼體會,五色幼鹿不知道,它隻知道聽這經舒服,便也不多想,隻任由那經文在耳邊滑過,如輕風,似細雨。

一遍經文演說結束之後,淨涪的那尊虛淡金身佛陀放開手上托著的那部貝葉經書,任由它飄落到下方淨涪身前,自己合掌,低唱一聲佛號,“南無阿彌陀佛。”

有聽者驀然驚醒,愣愣地看著淨涪的方向,也不知是看那部貝葉經書,還是看的淨涪那尊虛淡金身佛陀,亦或隻是純粹的出神。

‘這就是……那部《金剛般若波羅蜜經》?’

這時候回神的聽者們心中大半都浮著這樣的一個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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