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9 章(1 / 2)

重生之出魔入佛2 柳明暗 12134 字 3個月前

倘若沒有人事先留心, 這會兒又著意觀察,那就不會有誰會發現此刻隱在一眾和尚、比丘中的淨涪眉心處也仿佛呼應也似地浮現出一朵金婆羅花的印記。

而隨著這一朵印記出現,淨涪座下的那朵水蓮也越加與金婆羅花相似。

“......如來所說法, 皆不可取,不可說,非法, 非非法, 所以者何?一切賢聖皆以無為法而有差彆。......”

下首蓮池中一眾人等各有所感,身上靈光勃發, 又被各自座下的蓮座阻攔, 鎖在周身,未曾往外泄出分毫。然而即便如此,這一個蓮池內外還是被各色華光映照得一片五光十色。

在這些靈光中央,淨涪眉心、身周乃至座下水蓮所閃耀的金色佛光也似乎不那麼顯眼了。

“......一切有為法,如夢幻泡影。如露亦如電,應作如是觀。......”

這一部《金剛般若波羅蜜經》說到最後,阿難尊者雙手一合,又唱得一聲佛號,“南無釋迦牟尼佛。”

佛唱聲漸歇, 蓮池中聽經的一眾人等方才自那空空了無的意境中掙脫出來,睜眼看向上首。

蓮池的最前方,是各各端坐蓮台的佛陀、菩薩。而此刻,幾乎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那位放下雙手的尊者上。

阿難尊者隻是笑得一笑,雙手便即變換法印。蓮池中的眾人難以察覺, 但諸佛陀、菩薩、羅漢與金剛卻都清楚地見得蓮池中一點金光落下,化入其中一位和尚中消失不見。

淨涪自定境中醒來,身邊已是一片風平浪靜,什麼異常也無。

“南無阿難陀尊者。”

他合掌,與蓮池中一眾人等同時深深禮拜而下。

阿難尊者卻是臉色一整,開口道,“昔日,我自迦葉尊者手中接過禪宗一脈衣缽,至今修持已不知何許年月。但即便如此,這《金剛般若波羅蜜經》的精妙也非是我可以儘說的。望各位日後靜心修持,信受奉行,早證果位。南無釋迦牟尼佛。”

蓮池之中眾人臉上初初俱是茫然,似乎不甚理解阿難尊者話裡的意思。

什麼迦葉尊者?什麼“我自迦葉尊者手中接過禪宗一脈衣缽”?阿難尊者這是在宣告諸天寰宇眾生,禪宗一脈真正祖師是迦葉尊者不是他嗎?

可是既然這迦葉尊者才是真正的禪宗祖師,那他必定也是大神通、大威神力的佛門大德,怎麼他們就似乎......沒聽說過他的名字?

不,不對......

好像他們是聽說過迦葉尊者這個名號的,隻是不知怎麼的,居然就給忘了......

要知道,他們可都是修士啊,而且還都是有些修為的修士,怎麼就連這麼重要的信息都給忘了?

他們怎麼會忘了的?

淨涪倒比其他人是要平靜一點。

畢竟他當年還是景浩界天聖魔君皇甫成的時候沒多留意這些--什麼迦葉什麼阿難,離他都太遠了點。也是一直到了他成為淨涪,入了妙音寺,開始收集《金剛般若波羅蜜經》,他才真正地開始了解佛門這一脈的大德。

從來都是白紙上好寫字,淨涪這張白紙也比起其他人來更容易接受迦葉尊者的存在。

不過就是回到景浩界之後,他須得對妙音寺乃至是整個佛門宣告迦葉尊者的存在而已。

然而,不論淨涪或是其他聽經的人心中都是何種想法,最後都在阿難尊者的佛唱聲中回過神來。

眾人自覺或是不自覺地望向上首阿難尊者處,正對上阿難尊者的目光,一時心領神會,齊齊合掌,躬身拜得一禮。

“南無迦葉尊者。”

阿難尊者合掌回得一禮,轉身又向觀自在大士拜得一拜,又自隱入一眾佛陀、菩薩之中。

隻是哪怕這位尊者著意隱匿,也始終有人時不時地將目光瞥過他所在的位置,注意著他的動作。

觀自在大士合掌,“此間集會已至尾聲,勞煩諸位佛陀、菩薩參與法會,與眾生宣講佛法。”

說罷,他當先與諸佛陀、菩薩一禮,“南無普陀山會上佛菩薩。”

下首蓮池裡的一眾人等也都稽首而拜,禮讚道,“南無普陀山會上佛菩薩。”

蓮台上端坐的諸位佛陀、菩薩儘皆合掌回禮。

觀自在大士謝過這些佛陀、菩薩之後,轉身看向下方蓮池,笑了一下,“法會結束,你等這便回去吧。”

他說完,長袖向著蓮池方向便是一拂,當即就有一片微風吹起,向著蓮池中的眾人而去。

淨涪隻覺眼前一花,待到他再往左右看去的時候,卻發現他還在自己禪房裡。若不是身上纏繞著淡淡的蓮香,身側還無聲懸浮著一朵形似金婆羅花的三品水蓮,他還真以為自己隻是做了一場大夢。

趴在淨涪身側不遠處的五色幼鹿也甚是驚疑地眨了眨眼睛,隨即轉頭望向淨涪,低鳴一聲,“呦?”

淨涪回過神來,雙掌在胸前一合,向著前方佛龕拜了一拜,“南無大慈大悲觀自在菩薩。”

五色幼鹿知機,也跟著淨涪一道,向著佛龕的方向連連點頭,以作禮拜。

這一禮拜謝過,淨涪方才有心思去查看那朵不知怎麼的就跟著他從普陀山回到景浩界的水蓮。

他多看得那朵水蓮兩眼,向著那朵水蓮招招手。那水蓮當即便向淨涪的方向跌落,卻又在靠近淨涪的時候,安安穩穩地躺在淨涪攤開平放的掌心上。

這朵水蓮必定另有神異之處,但淨涪此刻著實分不出時間來仔細研究,他還有更重要的事情需要處理。

淨涪站起身來,就要轉過身去。但他的目光不經意間瞥過佛龕裡結跏趺坐的世尊,心神一動,到底改變了主意。

不過邁得三兩步,淨涪就來到了佛龕前,先用旁邊的清水淨過手,方才取來三柱清香,就著佛龕前的油燈點燃,捧在手上拜得三拜,方才插入到那已經燃儘了的香枝旁邊。

忙完這一番動作之後,淨涪便不再在這禪房裡滯留,帶了五色幼鹿就出了院子,一路往妙音寺的方丈禪室而去。

普陀山上,觀自在大士送走一眾佛陀、菩薩,轉身看看旁邊的阿難尊者,“尊者這次難得來我普陀山,倘若尊者不急著離開的話,不如由我陪尊者走走?”

阿難尊者點點頭,“有勞大士。”

觀自在大士笑得一笑,下了蓮台,帶著阿難尊者沿著山路走出蓮池。

“尊者最近的動作不小,可是真忌憚那位天魔主?”

阿難尊者不點頭也不搖頭,隻是道,“天魔主縱是魔頭,也是個有道之人,他循道而走,向來不會過線,我有何憂心之處?”

觀自在大士有些不解。

阿難尊者歎了口氣,“我更擔心迦葉師兄。”

“哦?”觀自在大士頗有些驚訝,心思於刹那間轉過無數回,忽然定格在迦葉尊者那張古井無波的臉龐上,“迦葉尊者他是要再向前走出一步了?”

早先就曾有言,佛門菩薩的修持之道是從凡人的十信到佛的一切圓滿成就。而迦葉......

在很早之前,迦葉就已經是十地果位的菩薩了,而他再往前走出一部,就是等覺的菩薩果位。

觀自在大士沒想到迦葉尊者會在這個時候出現突破的征兆,但細細想來,一切也不是真的無跡可尋。

不過迦葉尊者早先修行外道,後來才皈依的世尊釋迦牟尼,在世尊釋迦牟尼座下修行。縱然在皈依世尊釋迦牟尼之後,多得世尊釋迦牟尼指點,但因為早先根基問題,後續進境頗是艱難,之前更是在羅漢果位滯留了許多時日,現如今再想要從十地跨向等覺......

觀自在大士不免也生出些擔憂。

阿難尊者歎了一口氣,“大士當也知曉,諸天寰宇中許多眾生都以為我佛門心傳法脈是我自世尊釋迦牟尼佛手上接過衣缽......”

觀自在大士法眼照遍諸天世界,每常尋聲救苦,對諸天世界中底層修士、苦難百姓中行走,自然也對他們之間流續的傳言有所耳聞。

但在今日阿難尊者與他提起之前,觀自在大士也隻將疑問收在心底,從不曾往外漏出半句而已。

阿難尊者又道,“他們似乎忽略了迦葉師兄。”

事實上,真正從世尊釋迦牟尼手上接過心傳法脈的,是迦葉尊者。阿難尊者是在迦葉尊者閉隱之後,才真正接過禪宗一脈衣缽。

他是禪宗二祖無疑,但初祖並非世尊釋迦牟尼,而是迦葉師兄。世尊釋迦牟尼是萬佛之師,佛門法脈的源頭之一,並不能簡單粗暴地歸入禪宗一脈。

將迦葉尊者從禪宗的傳承中隱去這樣的大事,阿難尊者特意查過,確認不是有人故意為之。

從確認過這一點之後,阿難尊者也就知曉迦葉尊者在經過那麼多年的閉隱之後,終於要真正邁出這一步了。

觀自在大士很快就想明白了阿難尊者心中的顧慮,“你是覺得,那位天魔主此刻是在掩人耳目,借聲東擊西之舉,達成阻道迦葉尊者的目的?”

阿難尊者點了點頭。

他臉上蒙上了幾分愁色,隻如被雲霧遮掩去的滿月,縱消隱了幾分光芒,也仍然非常的賞心悅目。

觀自在大士心下思索了一番,“迦葉尊者早已閉關,且這等修行上的事情,我等著實幫不上忙。我等現下唯一能做的,唯有幫助尊者積攢氣數,聚集氣運,積蓄功德。”

功德、氣數、氣運都是修行中的萬金油,且還是非常珍貴的萬金油,再來多一點都不會有人嫌的。

觀自在大士又問道,“你來這一趟,為的也是這個?”

阿難尊者便點了點頭。

觀自在大士就道,“難怪你這一段時日都在關注禪宗法脈傳承,原來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