淨音喃喃道,“所以......”
淨涪就笑,替他將話說完,“所以隻要我們妙音寺自己提議且堅持,將這一代佛門佛子的位置空出,其他六寺必定順水推舟,不會有太多的異議。”
淨音眼中光芒大亮,他叫淨涪,“師弟......”
如果想要做到這一點,關鍵還是在妙音寺這邊,在於妙音寺的那些師叔伯們。
而要說服他們家的那些師叔伯們,單靠他一個人還是有點不夠分量,如果再算上師弟的話......
那才是叫萬無一失!
淨涪想了一下,點點頭,“師兄你且去與方丈師伯說一說,若是方丈師伯不同意,我且再去見師伯也是可以的。”
淨音當場就笑開了。
“就這樣說定了啊!師弟,到時候你可彆躲。”
淨涪認真想了想,思考自己什麼時候是答應了人又在緊要關頭躲開了去的。
淨音見淨涪表情隱隱有幾分難看,便知自己說錯了話,連忙道歉。
淨涪搖搖頭,不多在意了。
這師兄弟兩人說話間,腳步卻也不曾慢,這會兒已經遠遠地看見那處安排給天靜寺主持暫住的禪院了。
淨涪與淨音對視一眼,都不再說話了,一個個一邊往前走,一邊調整自己此刻的狀態,以免自己在這些來客麵前失態。
要知道,正堂裡麵坐著的大和尚們可都是各寺的主持和方丈,便有一個不是,那也是恒真僧人,是他們景浩界佛門二祖的轉世法·身。而除了這些大和尚們,剩下的不論修為如何,都是各寺的佛子。
那些都是同輩師兄弟,年歲相當,身份相當,相比起那些個方丈、主持們,淨音更不想在他們麵前丟臉。
這兩人來得近了,都還未曾抬手敲門,就有人來給開門了。
那是一個比丘,麵相也很熟悉。
但這個比丘不是他們妙音寺的弟子,他是天靜寺的佛子淨棟。
淨棟拉開了門扉,見淨涪與淨音兩人,麵上不見訝異,但他目光在淨涪身上停了停後,合掌與他們兩人一禮,“裡麵請。”
比起淨涪和淨音而言,淨棟此刻的姿態竟更像是主人。
淨音微微一眯眼睛,合掌與淨棟回禮後,也很不客氣地問,“淨棟師兄,其他人可都已經到齊了?”
淨涪回過禮後卻是不曾言語,隻看著淨音與淨棟對上。
對於淨音這更像是問自己座下師弟一樣的態度,淨棟也不曾生氣,隻是點頭,平靜中隱著鋒芒道,“各位師叔都到了,就隻差你們。”
淨音笑了一下,“各位師叔伯都到了?那可真是我等慢了!沒讓各位師叔伯等太久吧?”
是我們慢了嗎?怕是你們太急了吧。
對於淨音提出的這點,也確實是真相,淨棟不好多做粉飾,隻能一時靜默。
幸而在兩人這番來回中,禪房的正堂也到了。
看著那大敞的門戶,淨棟和淨音同時放慢腳步,甚至稍稍往側旁一讓,給淨涪讓出一條直通那大門的路來。
淨音與淨棟同時對視一眼。
淨涪隻是笑笑,分彆往淨音、淨棟兩人點點頭,真就穿過淨棟與淨音中間的那條路,當先跨過門檻。
這禪房的正堂裡,明明是一個個蒲團,卻界限明晰地劃分了兩邊。
一邊在東側,這東側的蒲團分了兩列,每列七個蒲團,前排依次坐了七人。但有趣的是,前排最左一端坐的是恒真僧人。天靜寺的清見主持坐在他右側,更往右側的地方則依次坐著妙潭寺、妙理寺等五分寺的五位方丈。
後排裡也已經坐滿了年輕的比丘與沙彌,卻正是各寺的佛子。但清見方丈身後的蒲團空著,想也知道那該是淨棟的位置。而恒真僧人背後坐的卻不是什麼佛子,而是跟隨他身邊最久的一位凡俗僧人。
另一邊自然是在西側。比起東側那滿滿當當的十來個蒲團來說,西側那邊卻僅有三個,且還有兩個蒲團是空著的。
這樣懸殊的數量對比,使得妙音寺在這蒲團楚河漢界劃分出來的對壘中顯得異常的可憐。
但即便此刻隻清源方丈一人穩坐蒲團,獨對對麵一十三人,也不見他如何緊張,反而是氣息穩固堅硬得仿佛頑石。
淨涪隻往堂中掃了一眼,便自收回目光。但他卻是先與清源方丈合掌拜了一拜,口中稱道,“方丈。”
較之往常而言,這回倒是省了師伯的稱謂。
座中各位大和尚乃至是佛子、凡僧,哪怕不曾知曉這一點,也從淨涪的姿態中見到了強硬。
這些人或是心中一突,或是有些安穩。但不論如何,他們在淨涪這位年輕和尚身上瞥過的目光都更添了幾分慎重。
清源方丈這方才緩緩睜開雙眼,見得淨涪,也是站起身來神態端莊地回了一禮,“淨涪和尚來了,坐吧。”
淨涪點點頭,卻沒真的就此入座,而是轉了方向,與那一列安坐的諸位大和尚合掌一禮,“淨涪見過各位。”
便連清見主持和恒真僧人這一刻也不把持身份,紛紛站起與淨涪回禮。
“見過淨涪和尚。”
“貧僧見過淨涪和尚。”
這些主持與方丈跟淨涪回禮的時候,那些佛子也沒在蒲團上安坐,各個與淨涪合掌見禮。
如此一番禮見之後,淨涪在清源方丈身側入座。
畢竟清源方丈這一側隻擺了三個蒲團,淨涪這一坐,可就正正坐在了清源方丈這一列的正中央。
而這個位置,卻也正是對麵那些主持、方丈的目光聚焦所在。
淨涪穩穩地坐定,麵色平靜,氣息也未曾有分毫浮動。
淨音在心下笑了笑,麵上卻也是一派端重地與清源方丈及對麵的那些來客見禮,然後才在最後空出的那個蒲團上坐定。
待到各個安坐之後,整個禪房正堂中的氣氛霎時就開始凝重起來。
清源方丈作為妙音寺的當代方丈,當之無愧的主人,總不能放任這氣氛乃至靜默如此延續下去,便先開口道,“此間事多,大家都是分·身乏術,我也不多說什麼閒話了。你們的來意我自知曉,各位便先看一看這一份資料吧。”
他說完,便對淨音點點頭。
淨音從蒲團上站起的同時,手掌隻是輕飄飄地在他自己的隨身褡褳抹過,便多了幾分卷宗。
他捧著這些卷宗走過去,躬身將卷宗自恒真僧人開始,一份份交到這些大和尚麵前。
這些卷宗都是妙音寺收到他們的拜帖的時候就開始準備的。當然,淨音也隻送到各位大和尚麵前,那些佛子是沒有的。
但妙音寺這邊也相信,待到這些大和尚看過卷宗之後,那些佛子自然也能得這一份卷宗翻一翻。
自恒真僧人始,每一個拿到卷宗的人都立即翻開卷宗細看。
越看,他們的臉色就越是沉重。
畢竟這份卷宗上沒有其他,隻簡單地說明了一下目前景浩界的生死輪回問題而已。
淨涪閉目在蒲團上靜坐。
他能察覺得到,對麵的那些主持、方丈包括恒真僧人在內,在細看卷宗上資料的同時,也各以神通觀看景浩界,探查景浩界生死輪回的現狀。
魔身這會兒倒是活躍了起來。
他在識海世界裡睜眼往對麵看,邊看邊冷哼。
雖然他沒明說,但佛身卻也明白他的意思。
這些個大和尚都是各寺的主持、方丈,各有自己寺廟裡的要務需要料理,但卻一一往妙音寺送拜帖,還在得到回帖之後迅速趕到妙音寺,分明就是早早得到了風聲,甚至也已經使用神通確認過景浩界的生死輪回狀況,現在當著他們妙音寺的麵,卻又這般作態,是要掩飾些什麼?
能掩飾得了嗎?
不過依佛身的意思,當著妙音寺方丈清源大和尚的麵,不論這些大和尚在背後做了多少功課,這些表麵上的工夫還是得做一做。
到底大家都是要臉皮的。
魔身心裡自然也是很清楚,不過就是借這這個機會說上一兩句而已。
這各位大和尚知曉清源方丈乃至妙音寺上下都已有所覺,所以他們隻是走一個流程,很快就各個將手上的卷宗往背後的自家弟子手上遞去。
妙潭寺的方丈先將卷宗塞過去,然後就立即回頭問清源方丈,“清源師兄,關於這件事,你們妙音寺是打算怎麼個章程?”
其他各寺的大和尚尤其是天靜寺的清見主持都往妙潭寺方丈清遙大和尚看過去,目光沉沉。
果然不愧是多年與妙音寺交好的妙潭寺啊,真會為妙音寺遞梯子。
但清遙大和尚都已經開口了,其他各位大和尚縱有意見,一時也隻能先憋著。
清遙大和尚既問,清源方丈也一派自然地答道,“關於這一點,我等確實有個計劃,各位且再看。”
這話說完,清源方丈便就對淨音點了點頭。
作者有話要說: 好了,各位親們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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