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4 章(1 / 2)

重生之出魔入佛2 柳明暗 13185 字 4個月前

魔身摸著下巴又看了那凡僧一陣, 忽然道,‘等等,我們是不是忘了什麼?’

佛身與本尊儘皆偏了頭去看魔身,又各自去翻找記憶。

修行者元神強大,連帶著記憶力也異常的出色。是以不曾過得多久, 佛身與本尊也都想起了一件事。

可壽金剛那裡,咳,可能確實是抽不出身來培養這凡僧。因為淨涪早年時候就曾為了可壽金剛找到了一個衣缽傳人。

雖然那衣缽傳人當時還隻是個繈褓小兒, 但正是因為如此,可壽金剛才需要花費更多的心思去培育他啊。尤其那繈褓小兒其實還是可壽金剛那已經破敗了的山寺的僧人轉世,與可壽金剛大有淵源,若將凡僧與那小兒擺放到可壽金剛麵前讓他擇一而定, 那麼這凡僧是無論如何都比不得那小兒的。

而這樣一來,如果淨涪真將這凡僧引到可壽金剛麵前,隻怕反而還耽誤了人家。

淨涪佛身心中雖然有點算計, 可也不想真的毀了彆人。

佛身與本尊對視了一眼,難得地看見兩人眼裡的尷尬。

魔身不知什麼時候已經轉了頭回來,正笑眯眯地欣賞著佛身與本尊千年難得一見的臉色, 心情異常舒暢。

淨涪佛身和本尊都不是什麼省油的燈, 不過電光火石之間, 他們就已各自恢複了平靜, 倒讓魔身甚為惋惜。

‘那日在普陀山法會開始之前,歸真法師就曾提點過我們,’佛身表情莊重, 頗有幾分寶相莊嚴的模樣,‘傳承法脈急不得,也勉強不來。’

本尊認真點頭。

佛身又道,‘我等雖然有意要助他人一把,但這事到底能不能成,還得看他們自己。我等隻居中牽線便罷,不需多做什麼。’

本尊又自點頭,‘這本是佛門中事,你既有決斷,那便依你吧。’

這樣一番對答過後,佛身和本尊同時轉了頭過去看魔身。佛身麵上帶笑而本尊臉色平靜,但這樣迥然不同的神色落在魔身眼裡,卻都隻有一個意思。

魔身輕咳了一聲,飛快收斂了溢出的笑意,正色點頭,‘我沒有異議。’

見好就收,見好就收。

往後的日子長著呢,他可莫要讓佛身與本尊同時惦記上了。大家都是淨涪,都知道自己那一點心眼不大,看戲可以,真上了頭就不好了。

佛身與本尊見魔身識相,便都收回了目光。

本尊還催促了一聲佛身,‘莫再在這裡待著了,他們都還在等著你呢。’

佛身隨意一點頭,重又專心掌控肉身去了。

彆看他們三身在識海的世界裡碰頭說了這麼一會兒,但其實耗費的時間並不多。而在淨涪對麵的那一眾主持、方丈們看來,這點時間其實更像是淨涪留給他們整理思緒的。

所以淨涪佛身重新掌控肉身之後,還多等了一會兒,才聽到恒真僧人來問他,“既然你們說這‘小地府’該歸景浩界世界本身,那麼淨涪,你打算怎麼讓世界掌控這‘小地府’?”

那凡僧也隨著所有人一起,直直地盯著淨涪,不過和其他人比起來,這凡僧眼底又更多了幾分殷切的期盼。

他是真的希望能在淨涪這裡聽到一個切實可行的,將‘小地府’歸於景浩界世界本身的方案的。

淨涪毫不遲疑地答道,“想要讓‘小地府’歸於景浩界本身不難,隻需讓一切歸於天命即可。”

歸於天命?

“我等隻需定下‘小地府’中的職位,至於誰將接下這些職位,且隻看天意,我等都彆插手就是了。”

歸於天命!

恒真僧人頓了一頓,問道,“倘若天命擇定的人身份有異呢,我等也不能插手嗎?”

妙定寺的方丈也看著淨涪問,“淨涪和尚,如果天命擇定的人修為、能力不夠,不能承接天命呢,我等也一樣不能插手嗎?”

淨音往對麵掃了一眼,看見對麵那些個大和尚們沉凝的表情以及那撲麵而來的厚重壓力,不禁很為淨涪擔心。

如果淨涪扛不住這一輪壓力......

然而對上這些個主持、方丈,淨涪卻是連表情都沒有。

他隻淡問道,“什麼樣的身份有異?是指道門的修士,還是指的各地散修,甚或是......魔修?”

“什麼樣的修為、能力不夠?是指修為低下的小修士,還是指的女修,甚或是......凡人?”

他這般問恒真僧人和那妙定寺的方丈,然後又是一抬眼瞼,“請兩位大和尚指教。”

恒真僧人和妙定寺的方丈一時儘皆沉默,連帶著他們那幾乎連接成片的氣勢都瞬息一滯。

淨涪看著他們片刻,忽然笑了起來。

他這一笑,整個正堂中的氣氛也頓時和緩了下來。

“如果各位在擔心最後接掌‘小地府’的人德不配位,那卻是不必。比起我們來,世界本身必定更在乎‘小地府’的安穩,不是嗎?”

他說著說著,卻忽然偏了頭望向屋門外的天空。

晴天中,忽有幾聲悶雷響起,幾如應和。

清見、清遙等一眾主持、方丈都沒去看外麵,隻凝視著淨涪。

好一會兒後,竟是恒真僧人先對淨涪合掌低頭,再不言語。

淨涪並不曾拿大,也是合掌與恒真僧人回了一禮。

其實也不意外,畢竟恒真僧人會出現在這景浩界中,並不是為了圖謀景浩界裡的權與位。

這個殘破了的小世界或許是他的家鄉,但又有哪裡值得他留戀?他回來不過是要彌補自己昔日犯下的大錯,了結因果而已。

這‘小地府’縱是能為修士添上一份大功德,又哪裡值得他得罪淨涪,悖逆了景浩界的大勢?

恒真僧人敗退之後,他們一整排主持、方丈裡地位與境界最高的,莫過於清見主持。是以妙潭寺、妙定寺、妙理寺等五分寺的方丈此刻甚是一致,都轉了目光去看清見主持。

清見主持長長歎了口氣,卻是低聲道,“淨涪和尚,你也是佛弟子,可能多眷顧佛弟子幾分?”

這就是要打悲情牌了。

淨涪麵色微動,但那絲情緒沉浮過一二後,卻又被儘數壓了下去。

那幾位方丈看得,又是一致轉頭去看清遙方丈。

比起他們來說,妙潭寺素來與妙音寺交好,若由清遙方丈出麵,或真能讓淨涪稍稍退讓一分?

是的,這些個大和尚們也不求多,隻求淨涪為佛門退讓一分。

後排的那些個年輕僧人中,還是要數那凡僧心思最為難定。

便連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想從淨涪那裡得到個什麼答案,隻能死死地盯著淨涪。

清遙方丈能感覺到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他抬眼看去對麵,然卻不是看向淨涪,而是看定了清源方丈。

清源方丈此刻就安坐在蒲團上,卻仿佛將主導權交托出去了一般,隻沉默地聽著。

清遙方丈定定看得清源方丈半響後,又移去到淨涪身上,再從淨涪身上挪回清源方丈身上,如此幾番來回之後,他開口的時候卻還是問的清源方丈。

“清源師兄,你是個什麼說法?”

清源方丈被清遙方丈問到,也才抬了目光往對麵看去,“我沒什麼說法。”

他頓了頓,更準確地道,“淨涪和尚的說法就是我的說法,就是我妙音寺的說法。”

“我妙音寺上下都是這般的態度。”

坐在對麵前排的那些個主持、方丈沒覺得如何意外,但他們身後的各個佛子聽得,卻都猛地轉頭去看淨音。

淨音坦然地迎著所有壓落到他身上的、意味不明的目光,並不覺得有什麼問題。

那些個佛子看過淨音,見淨音這般姿態,不禁麵麵相覷一陣,才又各自轉了目光去看淨涪。

隻是越打量淨涪,他們眼裡的那些詫異就越淡,到得後來甚至連一丁點都找不到了。

其實他們真不該覺得意外的。倘若淨涪這樣的人物出現在他們寺裡,或許他們也會和淨音一般的態度。

或許......又不會。

但不得不說,在這一刻,他們心底或許還是有幾分隱晦的慶幸的。

慶幸,淨涪不是他們的師弟......

淨音對此全不在意。

他家師弟既然已經是妙音寺的人,就不會有其他的可能,甭管他們那些人是在慶幸還是惋惜,對於他師弟,他乃至是他們妙音寺上下,都隻是些旁人籲歎而已,與他們能有什麼乾係?

妙定寺的方丈靜坐了這麼許久,也看了這麼許久,這時也隱隱看出了些什麼,便低唱了一聲佛號,問道,“對於我佛門上下,淨涪和尚可是有什麼安排?”

妙定寺的方丈這個問題,先是驚了一下各位主持、方丈,甚至連先前已經表明了態度,此刻隻閉目靜坐等待他們來回拉扯結果的恒真僧人都被震了一下。

這些大和尚先是各各轉頭看了看妙定寺的方丈,然後又各各轉頭回來看淨涪,看清源方丈。

越是打量對麵那兩個大和尚的表情,這些個主持、方丈就越覺得妙定寺方丈可能是猜中了什麼,於是他們打量著淨涪與清源方丈的目光就越漸顯得灼熱。

隻是一時之間,沒有誰願意打破這種無聲的沉默,都隻陷入了自己的思緒中。

到得最後,還是清見主持合掌唱了一聲佛號,“南無阿彌陀佛。”

“淨涪和尚,你若有安排,不妨與我等細說?”

其他五分寺的方丈們也都一一點頭,示意自己正洗耳恭聽。

淨涪望向了旁邊的清源方丈,清源方丈與他點點頭。

淨涪便歎了一聲,垂落眼瞼道,“不瞞諸位大和尚,我確實是有個想法。倘若事成,多少能為我佛門添上幾分氣運。隻是......”

妙空寺的方丈也問道:“隻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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