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94 章(1 / 2)

不去確定楚刊是不是還有後手留在這片天地裡,不去詢問福和羅漢到底想要做些什麼,他甚至不去探尋沉桑界天地意誌到底是怎麼將自己割裂出一大一小兩個意誌來的......

因為他實在無意摻和進沉桑界的這一局局仿佛永無休止的謀算裡。

淨涪三身始終記得一點,他從景浩界世界中走出,是為了能讓自己更好地修行。

隻要沒有人威脅他的生命,威脅他的道途,破壞他的心境,他就不會去插手那些你爭我搶的破爛事。他修的是我,是心,本也就不需要太多的其他外物,隻一心專注於本我靈光、心性智慧便罷。

他也從來都清楚,不論是人、天地還是寰宇,要想在這諸天寰宇中存活乃至走出去,不能隻靠一人、一個存在,哪怕這確實是一人便可開天辟地、衍生萬物的世界。

那楚刊的動作淨涪不予置評,畢竟那是楚刊的道,道無先後,亦無大小,都需尊重,但他有一句話淨涪很有觸動,這世界芸芸眾生、這諸天中渺如塵埃一般的天地乃至天地間那些或長或短的文明,都有心。

因都有心,便都有我。

這些存在為求自我的存活與發展,爭鬥廝殺在所不免,自然就會有存在能爭得一線生機,踩著白骨累累的道路走出來。勝者可以有多個,也可能是唯一,可比起勝者來,敗者絕對隻多不少。

既是同等有心有我的存在,既是誰都有資格存活下來,那到底誰能幸存,誰最終敗亡,那也就都是順應天地、適應天道的存在而已,如何就真的能有一個定數?

便是淨涪,他就真的能在這片酷烈的道途中掙得那一線生機了麼?

心魔身嗤笑了一聲。

不過就是能趟多遠,就掙紮著、拚了命地向前趟多遠而已。

那片微風倒像是被淨涪佛身的這個問題噎了一下,祂沉默了半響,不答反問,“你就不想知道更多麼?”

佛身隻笑了笑,沒有言語。

他的態度非常非常的清晰,清晰到沒有留給那片微風丁點猜疑、揣測的空間。

隻是看著對麵的那個人類小修,這一道沉桑界天地意誌竟難得地生出了一絲念想--如果,祂是說如果,祂能形成真正獨立的意誌,塑就自我,祂是不是也能像麵前這小和尚一樣活得坦蕩而清淨?

這種清淨不是指的生存環境和修行環境,彆想了,沒有這種可能,這諸天寰宇中,凡有靈智的地方,就有**,有爭鬥,有拚殺,哪裡都沒有這種清淨的地方,包括道門、佛門的各個勝境之地。

祂指的這清淨,是指的這小和尚心念與道海之中固執且堅定的那一片清淨地界。

這小和尚自然也有**的,不然他不會出現在這裡,甚至他都活不到站在這裡的時候;他心念與道海之中也與天地間的諸多生靈一樣,有其陰暗、晦澀的地方,否則他不會為了那福和、楚刊這些人的算計謀劃生出怒意......

他其實也是這諸天寰宇中多如螻蟻一樣的普通生靈。

但就因為那一點固執的清淨心念,也讓他掙脫了藩籬,晃了很多人的眼睛。

難怪他能得到一個天地意誌主動贈送出去的烙印。

哪怕這中間確實有那方天地出於對自家孩子的護持之意,但也完全無損他的光芒。

沉桑界天地意誌放長了目光,看定對麵的那個小和尚,也望定那收攝了所有氣機、靜靜隱在小和尚神魂裡的那點天地烙印,祂慢慢地思量起來。

所以到底要不要......將這個小和尚也拉進來呢?

自掙紮與侵蝕間形成諸天寰宇中獨特形態的沉桑界天地意誌,雖然曆經磨難,如今更是完全被掏空的姿態,但祂也抓住了一線生機,收獲了尋常天地意誌輕易不會有的能力。

對麵那沉桑界天地意誌的沉默引起了淨涪三身的側目。

本尊皺起了眉頭,心魔身也收斂了所有的表情,探究也似地在識海世界裡打量著那片天地意誌。

‘祂是不是想要做些什麼?’

說實話,如果他們麵前的這片天地意誌告訴他說祂要報複楚刊,報複劉生和,報複更多更多的修士,淨涪三身絕對是相信的。

就像天地有其意誌一樣,天地也有其念。

隻是這天地意誌的善念與惡念,與修士乃至尋常生靈多有不同而已。

淨涪三身曾經與景浩界天地意誌非常貼近,所以他比起很多的修士都清晰地通曉這其中的相似之處。

天地的善念,投落到眾生身上,便是眾生各自的氣運與功德,而天地的惡念,則會是眾生的惡果與業力。

這便是天地的心與意誌。

祂與人類其實沒有什麼不同,不過就是另一種生存形態的存在而已。

就像人族與妖族一樣的。

基於這種認知,淨涪三身能夠理解沉桑界天地對楚刊、劉生和等人的惡意,但這事不能勸。

因為這事真不是說放下就能放下的,因果有報,業債有償,這是諸天寰宇中至理的存在。更何況,淨涪也根本沒法勸。

事情不是發生在自己的身上,傷痛與苦難沒著落到自己的身上,誰都沒資格去代表旁人說原諒,說放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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