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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賈赦進了賈母的榮慶堂,門口守著的小丫頭趕緊往裡報,“大老爺來了。”
邢夫人,王夫人帶著李紈等人趕緊起身,一大群人見了大老爺,就福身行禮。
賈赦沉著臉一言不發進去,見了賈母,躬身拜倒。
“見過母親。”
“起來吧,老大,可是有什麼事?”賈母看大兒子沉著臉,自己跟著也不開心了。
“母親,讓她們都出去吧。兒子有話說。”賈赦說話的語氣,不容人反對。
賈母是十幾、二十年沒見自己的大兒子,是這麼一付氣色。心下氣惱,立即說道:“你有什麼不能給家裡人知道的,啊。”
賈赦頓頓,陰惻惻道:“母親,您確定她們聽了以後,還會有命在?”
賈母神色一斂,無奈地揮手,讓眾人都下去。
“母親,兒子說咱們家該分家了。”賈赦的聲音冷冰冰的。
“分家?老大,你說什麼胡話呢?你父親可是交代過,我活著,就不能分家的。”賈母立即就急了,分家?這絕對是不可能的。
“母親,父親可交代過母親,要璉兒斷子絕孫?”賈赦的話,像摻了冰碴。
“你?你?你這樣說,你這是忤逆。”賈母氣急敗壞,口不擇言,伸出顫顫的手指,指點著賈赦的麵門
“忤逆?母親,要兒子送您去官府告狀?抑或進宮告禦狀嗎?”
賈赦沒像既往那樣,一聽忤逆的指責就跪下息事寧人求饒。
賈母費力地咽下要湧上喉頭的指控,轉而想和大兒子好好商量。大兒子最是心軟,好好說,他不會堅持分家的。
“老大呀,你都是從哪兒聽來的混話。璉兒是我的親孫子啊,我怎麼會舍得要璉兒斷子絕孫呢?”
“母親,你要是這麼說,兒子出了這個門,可就要去告狀啦。”
“你要告誰?”
“貴妃的母親唄。”
賈母真急了,“老大,你?你是存心要禍害這一大家子啊!”
賈赦一甩袖子,冷笑,“嗬嗬,母親,兒子隻和你一人說,就是要保這一大家子。家裡有了貴妃娘娘,以後的日子就有了盼望。母親可還記得當今,那可是跟在老千歲身後的。若兒子還在這府裡,貴妃娘娘有了子嗣,可就……”
賈母低頭想想,不情願地說:“好,我答應你分家。你和政兒二八分。”
賈赦不認同地搖頭,“母親,我是嫡長子,這國公府的承爵人。”
賈母堅持,“老大,你彆忘了是為什麼讓出榮禧堂的。”
“母親,難道你不和我同住?”賈赦困惑了。“這榮禧堂,該兒子住的。分家後,兒子就不用讓了。”
賈母生氣,恢複平時慣用的指責賈赦說話的語氣,“你要老二搬出去嗎?你這個孽障。你還有一點友愛弟兄的樣兒嗎?”
賈赦有點糊塗了,“那依母親說法,您隨兒子搬出去嗎?國公府留給老二——這個五品員外郎?他能住國公府嗎?”
賈母賭氣,立即跟了一句。“我不搬,我和老二住國公府。”
“好。都由母親選擇。那就五五,老二多得的二成家業,就當兒子用來奉養母親的。”
難堪彌漫在母子間。
賈母澀澀地問:“老大,你幾時搬走?”
“明日分家,兒子半月內搬走。迎春也帶走。”
賈母不高興地拒絕賈赦,“迎春留下。她們姐妹有伴兒。”
賈赦滿臉悲哀,“母親,您留迎春有什麼用?您孫子都二十多歲了,還沒兒子呢。您就不怕兒子,把這些都告訴給迎春了?”
賈母咬唇,深吸氣,耐下心來,勸賈赦,“老大啊,迎春的性子是最合適的。”
“母親,要沒有璉兒的事兒,為了這一大家子,迎春——我也舍得的。”
賈母看賈赦是勸不轉了,擺手說:“罷了罷了,隨便你了。你也是做了祖父的人了。”
“兒子謝謝母親。”
賈赦站起來,撣撣衣袖,拉好衣襟,翻身拜倒,給賈母磕了三個頭。
“去吧,你去吧。”
賈母掏出帕子搽淚。
賈赦立定了一下,然後頭也不回,出屋走了。
賈政急匆匆走過來,差點和賈赦撞個滿懷。
賈赦重重哼了一聲,“老二,你做什麼這麼急?啊?我告訴你啊,急也沒用,老太太同意啦。明兒早祠堂見。”
話畢,賈赦揚長而去。
賈政目瞪口呆,呆立半晌,直到小丫頭喊:“二老爺,二老爺。”
他方回過神來。也不等小丫頭稟報,自己就衝了進去。
“母親,母親。可是大哥說你同意啦?”賈政跪倒在賈母膝前。
賈母滿臉疲憊,聲音裡透出不儘的滄桑來。“政兒,到了分家的時候啦。老大再留在府裡,對娘娘不好。”
“怎麼會對娘娘不好?兒子不舍得與母親分開啊。”賈政跪地,對著賈母說的哀哀切切。
“政兒,是老大搬走。”
賈政吃驚地瞪大眼睛。
“大哥搬走?那怎麼分?兒子隻是五品官,住不得這國公府啊。”
“五五分,你和我留在這國公府。過幾年等娘娘有了小皇子,寶玉也大了,娘娘會為寶玉打算的。”
“兒子都聽母親的。”
賈政低頭,俯臉在賈母的膝上,把所有的心思,都掩藏了起來。
就說賈赦從賈母房裡出來,不顧不管地、急急地往外走,賈璉就火燎屁股般地,跟在他老子的後頭。賈璉看賈赦走的實在太快,踉踉蹌蹌的,緊跑幾步扶住賈赦。
“父親,父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