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海搖頭,“舅兄,你不要在兵部了,這才多久啊,和兵痞似的。”
賈赦咧嘴一笑,要給林海斟酒,林海趕緊搶過來,先給賈赦斟滿。
“舅兄,我去年年底得了二個絕色瘦馬,都沒收用的,分你一個?”
“好事呀。”
林海著人去後麵去叫那兩個女子出來。“都是鹽商精心□□的,想買這樣的,市麵上都沒有,比那些捧出來的花魁,強了不知道多少。舅兄,你也彆再府裡留那麼多人了,好說不好聽的,還都是些家生子。這人啊,貴精不貴多。”
“唉,哪裡是我要那麼些人。是老太太隔三叉五就塞過來一個,這些年她塞了不知道多少。我這還是三五個月就打發出去一批呢,不然,我那東院站腳的地方都得沒啦。”
賈赦喝了一口酒說:“璉兒給我寫信,他也得了一個?”
“嗯,才熱乎了沒幾天,我讓他讀書,都送莊子啦。今兒我還問他,要怎麼安置呢。”
“既夠好,年底就帶回榮府吧。等他過幾年回來再說。”
“那我就讓林計年底送帳時候帶上來。”
“行,你費心了。難得他能得個這樣的,放東院按照姨娘例。”
“就是,比家生子好太多了,一個後麵牽了一串,糾葛太多。”
“各有各的好。家生子好控製,外麵來的,就怕是有人特意針對的。”
“舅兄說的是。不過這幾個,都不用怕針對,去年的尾牙宴,兩淮鹽政的官員都在,送我們那屋的就十幾個人,隨機性大著呢。”
“你這離了兩淮,可是丟了座銀庫啦。”
“咱倆又不缺銀子,再不乾那事兒啦。乾好了鹽商要恨,繼任者也要恨;乾不好朝廷要罰,不好不壞還混不下去。哪個鹽商和巡鹽衙門的人,後麵不牽涉了左一方、右一方的勢力。”
“不乾也好,回京安穩躲過這幾年。等幾年,就大不同了。”
“是呀,今上熬也能熬到那天的。”
倆人相視一笑,又舉杯互相示意。
郎舅二人正說著話呢,後園的那兩個女子來了,一穿粉一穿黃,本就是十成十的人才長相,妝扮得清新宜人,令人眼前一亮。
林海吩咐,“撿拿手的好好演藝。”
鶯歌、燕舞這倆人,從進林府就被關在禦史府的花園裡,跟著上京,不過是換了一個花園子住,倆人惶恐了一年多,今晚聽說前麵叫去,欣喜萬分,遂拿出十八般技藝彰顯自己。
倆人或唱或舞,片刻後,林海笑著對賈赦示意,“舅兄,請。”
“那我不客氣啦。”賈赦招手叫了舞姿婀娜的粉衣女子過去,摟到懷裡。“這個好,舞姿翩躚,就這個了,謝謝如海啦。”
“舅兄喜歡就好。” 林海笑笑,對粉衣女子說:“你就跟了我舅兄去吧,你的東西,明兒給你收拾了去。”又對歌喉婉轉的黃衣女子招招手,那女子趕緊貼到林海身邊,替林海斟酒。
林海和賈赦都摟了美女在懷,小酒喝得更得滋味了。
“如海,這人得放你這裡幾天,等璉兒走了,我再接回去。我那府裡啊,收拾起來費勁著呢。”
林海叫小廝去找管家來,林謙進來了。
“老爺。”林謙來的很快。
“把大舅老爺住的院子拾掇拾掇,今晚送燕舞姑娘過去伺候。”
林謙掃一眼就明白了,趕緊應了下去準備。
林海接著對賈赦說:“舅兄做事比我果斷。該抄的先抄了,該賣的就賣了,就不為難了。我去年也是折騰了幾個月,才初初理順,沒想到今年才過完年,不得不又清理一番。就是這次上京,也是挑揀了又挑揀的。那些奴才啊,就是慣壞了,不然,敏兒何至於……”
賈赦接著說:“你說的是,我祖母活著的時候,再沒有敢的。我和你說,中秋那晚,我和老二去陪老太太過節。老太太竟然和我說,要我想法子把老二家的閨女接出來,我呸。老太太是想著我會逆她的話行事兒。如海,你說,那也是我親娘,怎麼到了這地步,還是一心惦記老二,算計我啊?”
“十個指頭還有長有短,你是在先老國公先老太太跟前長大的。你看玉兒,還是在我跟前長大的呢,這一年,天天早晚一起吃飯,和我才親昵起來。”
“你說我是不是要想法子真把元春接出來,留在宮裡,要是被寵幸了,早晚是麻煩事兒。”
“元春快到放出來的年齡吧?”
“是。好好的學人家乾什麼。瘋了,靠女人能有什麼出息。我猜啊,到時候第一個倒黴的就得是他家。”
“自然是他家了。去年春上還找我呢。被我拒絕了。”
“拒了就對了。”賈赦順手把杯裡的酒,倒去粉衣女子口裡,“彆倒酒了,不喝了。明早得喝姑娘一起吃飯。”賈赦著人把自己長隨叫進來,“明早去兵部,說老爺晚去一會兒。”
不大會兒,林謙帶人過來,把粉衣女子燕舞請走,林海叫人把黃衣女子鶯歌送回去。
“唉,如海,我要不是那天突然間把老太太送去梨香院,真不知道老太太竟然把小半個榮國府,搬去她自己庫房了。”
林海皺眉,“老太太要做什麼?”
“我猜還是為了老二。怕老二和我分家的時候,嫡次子分的少唄。老太太還和我慪氣說要都給寶玉。嗬嗬,你說一個二房的嫡次子,他爹還沒資格得榮國府小半個庫房呢。”
“朝廷的欠銀,你留出來啦?”
“留啦。老庫裡留好的數目,留了幾輩子了。我祖父留了一把鑰匙在我這兒,老太太拿了我父親的那把。嗬嗬,要不是她開不了鎖,怕是那些銀子,也能換地了。老二家的應該是不知道這份銀子,不然她那裡需要賣祭田,置換莊子,直接搬銀子就好了。”
“史家兄弟怎麼說?”
“有國公爺的事兒壓著,老二又和老太太有芥蒂,隻說不休回去,又說什麼是我親娘。。噢,對了,王子騰今兒個說,薛家的薛進薛迅要進京。那薛進是老二的連襟。”
林海點頭,“在江南見過。沒怎麼接觸。進京來給你賠禮?”
“應該是吧。薛家原就是賈家、史家、王家的錢袋子,現在賈家也差點成了人家的錢袋子呢。”
“王家的女兒嫁得倒好,賈家的掌家二十年,史家也是侯夫人,薛家現在的那個如何?也是當家夫人吧?”
賈赦愣神,然後陷入沉思。好一會兒才說:“如海,四家聯絡有親,你不說我居然沒注意到。史家大表兄,年齡大些,我們三家都沒合適的女子。史家二表兄的時候,王家的女孩子也小,就選了王家近支的族女。我這裡,王家原想著把王氏嫁給我的,但我父親另有打算,才有了太上賜婚。反正這一代,我們三家都娶了王家的女孩子。”
賈赦屈指輕敲桌子,“到下一代,璉兒娶了鳳丫頭,王子騰二個閨女,難道還要嫁去史家和薛家?嫁去薛家不大可能,薛家那孩子小小就有呆霸王的稱號,不學無術的,王子騰不會嫁嫡女過去。難道會都嫁去史家,一門雙侯?”
“真如此,恩侯,四家下一代就是一家了。”
“對,王家謀劃的好啊。誰讓彆人家都沒合適的嫡女。哈哈哈,哪天啊,我得提醒史家表兄一番。”
“或許史家願意呢?畢竟王子騰在軍中正是掌權、得勢的時候。”
“未必。史家現在都已經為還銀子做準備了,緊衣縮食的。哎,如海,我就不明白我舅舅是怎麼想的,朝廷的銀子就那麼用了?居然沒有留夠足額的給後代子孫。現在的銀子,是好弄到的?!”
“會者不難,難者不會。薛家賺的銀子還少了不成。”
“薛家,還不知道給誰做白工呢。”賈赦連吃幾口菜,又喝了一杯。“薛家,靠著其它三家護著行商,薛進活著,王子騰還會有所忌憚。不然依我看啊,薛家的財產,還不知道最後落到誰手裡呢。”
“薛進也是個有能耐的,怎麼任由王家女兒把兒子教成那樣?這薛進要是死在王子騰前麵,不用想,肯定落在王家手裡。恩侯,如果我去年讓璉兒把玉兒帶給老太太,過幾年我先死了,我林家的財產會落到哪兒?”
“如海,你?”
“舅兄多少想想,會怎麼樣?”
“或許老太太會把黛玉留給寶玉?你的家產也就歸了二房吧?”
“舅兄想人到底還是把人往好處想,心善啊。依王氏的貪婪,得了林家財產之後,會留了玉兒?在老太太眼裡,女兒都……算了不說這些沒影兒的。舅兄,程蔭那兒,您看我得怎麼還禮,不能讓人白找了聖人。”
賈赦沉吟下,“他那裡你先不用管,他在風口浪尖上,盯著他的人太多。平常有什麼事兒,我會告訴你,慢慢走近了以後再說。若不是我不好進宮,早自己和聖人說了。從此啊,咱倆是捆著賣給今上了啊。”
“學成文武藝,貨與帝王家。咱倆挑這時候賣,能賣個好價錢。你才說的元春的事兒,準備要怎麼辦?”
“接出來。皇後有倆嫡子,老子再不想摻和到皇家的事情裡了。”
“那就早給迎春找人家嫁了。”
“你說的是。我得想想,誰家最合適。勳貴就算了,你也幫我看看書香門第,要和氣些的,我看迎春的性子有些怯懦,不及鳳丫頭多了。等璉兒過去他舅家,讓他看看,若有合適的,我問問張家。反正張家回朝,也是早晚的事了。”
“舅兄好打算。早定下來,及笄就嫁過去,可不讓咱們的心肝寶貝,進去那地方提心吊膽地伺候人。”
“就是,就是。宮裡可不是什麼好呆的地兒。”
二人暢飲闊論,醉醺醺地分手,興致勃勃各赴溫柔鄉。
作者有話要說: 好不好的請親們留言啊,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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