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舅兄好主意。以後老二、老三娶親了,就分出去另過。咱們和皇家學。”
“這事兒你也要弄個大義的名頭來,讀書人就是酸。嘁。”
“說的你好像不是讀書人。”
郎舅倆人相互打趣,閒閒對弈。
內院裡,紀氏和黛玉接了迎春進去,紀氏看著黛玉和迎春玩了一會兒,富嬤嬤發現紀氏疲乏了,就領著黛玉和迎春回後麵。
“表姐,”黛玉裹在自己的銀狐披風裡,揣著手爐,她不冷,迎春也穿著厚實的大毛披風,倆人就在院子裡慢慢往回逛。“表姐,我讓鶯歌來唱曲,好不好?表姐下回來,把燕舞帶著吧。”
“表妹,帶燕舞過來不成的。下回你來我府上,再看她跳舞。”賈赦收了燕舞的事兒,迎春不知道該怎麼和黛玉說。
黛玉想想,迎春過來和自己過去,差不多的,就點點頭。
“表姐,父親給我取大名了。”倆人一會兒就走到黛玉的屋子,脫了大衣裳,黛玉穿著銀紅的刻絲右衽小襖,下麵是粉藍的裙子,從腰上開始繡了胭脂色的稀疏梅花,越往下越多,到裙角就是層層疊疊的花瓣,遠遠看去像下了梅花雨。
“是什麼字啊?”迎春很感興趣地問。
“晏。取自《禮記月令》的‘以定晏陰之所成。’我爹爹說先要平安了,他和母親會喚我晏晏,就是《衛風氓》的言笑晏晏的溫柔、和悅,希望我以後每天都平平安安、高高興興的。”
“好名字好寓意啊。那表妹的黛玉,以後還叫嗎?”
“黛玉是乳名,我大了啊。爹爹說我母親和大舅舅、二舅舅一樣是文字邊,爹爹給弟弟取名字,也給我取了和弟弟一樣的曰字頭。”
迎春點頭,一邊點頭一邊想,自己是不是也回去要父親取個玉字邊的名字呢。
“那我以後喚你晏晏啦。”
黛玉有點小羞澀,還有點小興奮,家裡隻有父母叫她晏晏,現在總算多了一個人了。
吃過午飯,賈赦打發人來問女兒是回去還是住在林府,迎春惦記取名的事兒,就和黛玉告彆,黛玉萬分不舍。
“我要回去讓我父親給我取名字,等取好了,我接你過去看燕舞跳舞。還有年前父親又得的那幾個,唱曲跳舞也都不錯的。”
賈赦沒想到迎春願意和自己回來,每次去林府,迎春都會住上一陣子的,自己不去接,都不想回。一回到榮國府,迎春跟到榮禧堂,“父親,表妹有大名了。和她弟弟一樣日子頭的。女兒也要和璉二哥哥一樣玉字邊的大名。”
迎春經了這個年,差不多天天和賈赦、賈琮一起吃三頓飯的日子,和賈赦說話不再是那麼怯懦,雖還是察言觀色地看著賈赦心情說話,明顯不再沉默得像木頭一樣了。
“好,待為父好好想想,給我女兒取個最好的名字。”賈赦很滿意女兒的變化。
迎春笑得很幸福,“父親,晚上太太和我們一起吃飯嗎?”
“一起。放心,有父親在呢。”賈赦在邢夫人當他的麵刻薄、教訓迎春一次後,就給邢夫人來了一次狠的,停了邢夫人一個月的月例。在那以後,邢夫人對迎春、琮哥就溫和慈愛起來,賈赦也常常詢問伺候迎春、琮哥的人,知道邢夫人再沒有刻薄自己的兒女,才算放過此事。但是迎春,從此卻打怵和邢夫人一起吃飯。
這孩子,到底是內裡還是懦弱的性子啊。
賈赦翻書,連看了幾日,才慎重地選了瑛字,叫了迎春過來。
“迎春啊,為父選了幾天,選了‘瑛’字。取的是玉的光彩,隻有好玉才有光彩,這瑛字,可是淩駕在所有的玉之上了。”賈赦真的是用心挑選,才選出這樣一個字。
迎春喜滋滋的笑臉,如花綻放在賈赦眼前,“父親費心了。謝謝父親。”
賈赦看著閨女的笑臉,覺得這幾天絞儘腦汁地翻書,值。
賈赦不僅給迎春取了大名,在賈政過來看老太太的時候,還提醒賈政,“老二啊,迎春大了,我給迎春取了大名了。改天咱們重立族譜的時候,就不寫乳名了。你看看你女兒,你要不要也選個大名?”
“這個?這幾個姑娘的名字都是老太太取的,不都叫了很多年了。大哥何必給二姑娘和三姑娘改名?”
“老二,打住,打住。哪裡來的二姑娘啊!啊?珠大爺,寶二爺,你兒子都和我兒子分開排了,難道女兒還要湊合著排到一起?你要不趕緊想,到時候你那兩姑娘就填乳名啦。”
賈政無奈,隻好又去與老太太碎碎說道賈赦的新折騰。
“母親,你說好好的,他怎麼又要改姑娘們的排行啊?”賈政心裡的想法沒法說出來,賈瑚,賈珠去世多年了,總不能重新排行吧。可改了,元春尚在宮裡,頂著榮國府嫡出大姑娘的名,隻有好處沒壞處。可這話讓賈政怎麼能說出口?
賈母也是無奈,“老二啊,你大哥現在是混蛋啊,隨他作吧。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