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賈政和王夫人帶著寶玉早到了, 薛蟠要領了寶玉去玩,薛姨媽就說:“天寒地凍的, 不要去外麵玩,在屋子裡陪你姨媽和表弟好好說說話兒。”
薛蟠這樣半大的少年, 本來耐不住在屋裡坐著。但薛蟠這孩子,雖不喜讀書,被薛姨媽溺愛得有向紈絝發展的趨勢, 對母親卻是極為孝順。薛姨媽這樣留他, 也就隻好耐心陪寶玉坐下,聽王夫人誇獎妹妹寶釵, 倒也能夠坐住。但沒一會兒, 看寶玉一雙眼盯著妹妹臉上,心裡就不得勁,要拖了寶玉去自己屋子裡玩。
寶玉哪裡肯走,從搬家以後,自己眼前就隻有鴛鴦、襲人、晴雯、麝月幾個, 不是她們不好, 而與自己原來在榮國府的日子相差太遠了。祖母再見不到, 老爺說, 要是發現他再敢給丫鬟做胭脂、或吃一次丫鬟的胭脂,就全換了小廝伺候。上次在王家, 好容易見到表姐們,卻被薛蟠拖走。這次他再見到美貌嫻雅的寶姐姐,看都看不夠呢, 怎麼舍得跟了薛蟠出去。薛蟠越扯他走,他就越揪著薛姨媽的袖子不撒手。
王夫人含笑看著薛蟠和兒子圍著妹妹鬨,把寶釵攏在身邊坐著,細細問著過這年就十一歲的寶釵,都在家做什麼,喜歡些什麼玩物。未了歎息著對薛姨媽說:“妹妹,從元春進去,想得我這心啊,就沒撂底的時候。可見到寶釵,這溫柔大方的脾性,是像極了我那不得見的元春。妹妹留寶釵陪我住一段時間可好?”
薛蟠直接回道:“不好。媽,爹爹不會同意留妹妹一人在京的。”
“蟠兒啊,我是你親姨媽,還能委屈你妹妹不成?”
薛蟠隻是晃頭不同意。
薛進陪著賈政在書房聊了一會兒,對賈政這不通俗物又自視清高的酸氣連襟,耐著性子應酬。說及恩科春闈,賈政就把林海上折子建議延期的事兒,一五一十告訴給薛進。
“我那妹婿也是為天下的舉子著想,今年天寒雪大,真要是如往年一般在二月初開考,怕是會凍病不少人。”賈政原就推崇科舉晉身的清流,尤其是得過探花的林海。這回自己調去禮部,又升成四品郎中,更是感念林海的提攜之恩。
“林大人能為舉子思謀如此周全,真是國之棟梁啊。姐夫和林大人可會去做考官?”
“主考官還沒定是誰,但各房考官聽說差不多了。”
薛進一聽就知道賈政不知道各房考官的,但林海呢,他是禮部侍郎,要不要再去趟林府呢?他這麼想著,平時跟著的長隨就進來給你送茶點,薛進知道這是有急事要和他說了。就打發小廝去請弟弟薛迅,又讓人叫兒子和寶玉過來。
“姐夫,和你不說外話,進是沒讀多少書,隻是勉強進學的秀才罷了。我那胞弟薛迅是實打實的舉人,和您一定能聊到一起。也讓蟠兒和寶玉一起聽聽,跟你們長長見識。”
賈政從來都沒能進學,但他認為自己是機緣沒到,若不恩蔭了,定也會科舉出仕的。聽薛進介紹胞弟是舉人,立即就客氣地要薛進請薛迅來見見。
寶玉聽說姨夫和父親叫他去前麵,不敢再在薛姨媽這裡扭扯,隻好跟著薛蟠去書房。沒一會兒,薛迅過來了。
他本是幼子,家業是由大哥承繼的,兄弟倆一母同胞,感情又好。人聰明,也會學,早早地考了舉人,為的是見官或者四處遊玩時方便。對薛迅來說,這次陪大哥進京本意是遊玩的,隨著長嫂攪進賈家和林家的是非裡,大嫂娘家撒手不管,賈家和林家給胞兄施壓,他才意識到光有舉人是遠遠不夠的。在權勢麵前,他們薛家就是待宰的羔羊。遂從林府回來後,就揀拾起書本用功。
薛進派人和他說賈家的連襟、禮部四品郎中賈政來了,要他過去見見。薛迅興衝衝地過來,與賈政也能聊的起來,時不時的薛迅還考問寶玉幾句,誇一誇。薛進見有人陪賈政,告罪一聲,起身離開書房。
“老爺,宮裡傳信出來,賈家大姑娘昨日未承寵就得了貴人。”
薛進一愣,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元春晉封了,賈赦得了侯爵又升職,賈政也升職了。看賈家現在這樣子,怕是還不知道元春的晉升。自己現在要告訴他們嗎?原來應允的要不要做?要不要做?
薛進對自己原來的計劃動搖起來。
薛蟠見二叔和賈政父子聊得投機,偷留出來找到薛進說:“爹爹,我不喜歡姨媽,她要留妹妹在京裡陪她住,寶玉的眼睛恨不能長到妹妹臉上了。”薛進現在對獨子的感情很複雜,任誰猜到這兒子就是自己的催命符,也不會再如既往一樣對待兒子。可這兒子雖不是上進的麒麟子,但孝順爹媽,愛護妹妹是首屈一指的。
薛進聽了兒子的話,心念一動,拍拍兒子肩膀,“儘說孩子話。進去好好聽你姨夫和二叔談話,也好好長進些。”
薛進說的溫和,薛蟠知道父親沒在意,“爹爹,我們不留妹妹在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