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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迅的肝鬱還是早年的舊事, 因將養的小心,幾十年來, 薛迅身體健壯,漸漸地就沒人, 再把這事兒放心上了。薛進得知胞弟病重,立即安排了江南諸事,急急趕來京城。在他到京前, 賈赦出麵給請了太醫。林海好起來後, 又私下請隔日來看診的太醫院院正幫忙,去給薛迅診脈。薛進是很非常感謝賈赦和林海的, 雖有名醫, 奈何大多數的時候,是治得了病,救不了命。薛迅的肝鬱症候,還是慢慢在加重。
薛進帶著寶釵到了京城的時候,薛迅有時候還能清醒。清醒了, 就拉著哥哥的手垂淚, 交代後事。
“大哥, 弟弟怕是不行了。以後蝌兒和寶琴就都要你照拂了。”
薛迅一兒一女, 長子尚未定親,女兒到早定給了他的同窗、現在京裡做翰林的梅家。
薛家兄弟二人感情好, 薛進除了安慰弟弟外,就向他保證,“你安心養著, 就是有什麼,我也不會虧待侄兒、侄女的。”
薛迅說的費力,還是努力想趁自己清醒的時候,把該說的都說了。“大哥,蝌兒雖讀書勤力,要中舉,也得十幾年以後。這商事上,倒比弟弟強些。讀書就不勉強他了,唉。”
“都依你。隻要有薛家的根本在,不過就是晚些年,總會有後輩能出仕的。要是蟠兒和蝌兒,有她們姊妹的靈性,何愁舉業艱難,薛家出仕渺茫。”
“唉,可惜寶釵和寶琴,都是女孩子,不然我們兄弟豈有要愁的。”
兄弟倆曆經人生,看多百態,本想著兄弟二人攜手,能闖出一條新路。到如今薛迅性命難保,薛進頓覺世事之難把握了。
“二弟,你既然要蝌兒接商事,我便帶著他,把我這一堆,也一起都教了他。我那幾個,太小,等他們長大能接手,還要十幾、二十年。到時候也未必就是能接了祖業的人。還有,大哥我也怕撐不到那時候呢。”
“聽大哥安排。”兄弟倆都明白,一旦長房後繼無人,薛家各房就會上來先撕咬一番,然後就是外人再肆掠一遍。那樣的話,長房就危機了,薛家離敗也不遠了。還是把手裡有的,先攥緊了好。
二人相對垂淚,一是為薛家甚少有高壽者傷心,二是為兄弟倆年輕的時候不知事兒。或是奔舉業,或是早點多生幾個,哪裡會到如今舉步維艱的窘境。
唏噓一番後,薛迅又說道:“大哥,弟弟看賈赦和林海二人,暫時也是能依靠的。寶琴的婚事,以後可能也要他們出麵,才好周全了。”
薛進點頭,這一年多,隨著林海做了尚書,還入了閣,賈赦的權勢也越來越重。曉得一點他們是姻親的,都會給些麵子,生意比之前更是好做。
“你放心,我不會遠了和他們的關係。”
薛迅把事情交代清楚了,每天但凡醒來,不是叮囑兒子商事的要訣,就是接著和哥哥交代他那一攤子的商事。在有餘力,也會勉強與妻子、女兒說幾句話。隻是昏睡的時間,越來越長。他能說話的時辰,越來越短了。
一日醒來,看著身邊消瘦羸弱、垂淚不已的妻子,忍著傷心跟妻子說:“我走以後,你一定要好好活著。你看看寶釵……唉!你在,寶琴就有親娘疼。蝌兒,也還要等你給他娶媳婦呢。”
一番話,說著薛家二嬸哽咽得如斷腸般難受。到如今,才曉得昔日的百般恩愛,竟要如煙雲般地散了。
“叫妾身如何舍得相公,獨活於世?”
“便當為我活著吧。要是蝌兒和寶琴,再沒了你這個親娘看護,不是要我死不瞑目?!”
薛家二嬸聽得丈夫說死不瞑目,艱難地點頭允道:“你放心,妾身省得,會好好活著。”
薛迅夫妻二人恩愛了二十餘年,去到哪裡都是相攜相伴的,生離死彆在眼前,為了兒女,卻不得不放開手。
薛迅叮囑兒女:“以後,你們就跟著大伯吧。”
之後再就沒醒過來。
薛迅過世的消息,是賈璉帶給林海的。
林海想想,決定在休沐日與賈赦一同過去。
賈赦聽說林海的決定,特意過來勸說:“如海,我過去是姻親,你過去太紮眼了。”
“所以,我和你一起過去啊。”林海歎息一聲,“恩侯,我擔心薛進出意外。他的生意,不是他一人的,我倆每年也從他那裡得的不少呢。這樣去一趟,那些不開眼的,會忌憚一點兒,薛進多少也能好做一些。”
“隨你。以後禦史彈劾你,可麻煩了。”恁心軟了,他林如海不怕麻煩,自己怕啥。